“陛下,您醒了!”守在旁边的男子慌忙迎上来,俊美至极的脸上罕见地失态。
床上的女子听到声音,茫然地转头看了过来。
青年视线触及到她的眼神,温柔激动的表情蓦地一变,修长的手猛然掐住了细嫩的脖子,“你不是她,你是谁?!”
少女明澈的眼睛倒映着青年惊徨失措的面孔,下一秒钟,忽然坠下泪来。
……
京城。
云倾仰头看着头顶上的夜空。
小朋友,订婚快乐……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唤她小朋友。
到头来,依旧是那个人,第一个为她送上,属于亲人的祝福。
云倾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心底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难受。
北冥夜煊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眼睛,“倾宝,不难过。“
云倾眨了下眼睛,笑着说,“北冥夜煊,我们回家。”
她今天订婚。
所以要好好休息,当最漂亮的新娘。
北冥夜煊将她抱起来,转身上了车。
离开之前,云倾下了一条命令,“暗中护着,不要打扰他。“
北冥夜煊将云倾送回薄家。
薄砚人与薄迟寒都不在,薄家的下人们等候在大厅里,看到北冥夜煊将云倾送回来,集体松了口气。
“大小姐,少爷刚才打了电话回来,让您回来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订婚宴,其他事情有他们在。”
薄家人丁单薄,两位男主子这会儿事物缠身,没办法兼顾到家里,大抵是为了补偿,清冷古朴的薄家大宅,难得被点缀的鲜艳奢华。
一眼望过去,红通通,处处都透着喜庆的味道。
云倾站在大厅里,抬头看北冥夜煊。
按照H国的习俗,订婚宴一般在女方家里举行,北冥夜煊要明天白天带着聘礼来薄家接她。
北冥夜煊看着云倾苍白的眉眼,她体内的毒刚才清理掉,安全起见,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都戴着口罩。
北冥夜煊将她脸上的口罩取了下来,没等云倾说话,忽然低头,吻住了娇艳的红唇。
一吻过后,云倾整张脸都红透了。
北冥夜煊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朵,“等我。”
云倾趴在男人胸膛上,甜甜一笑,“好。”
北冥夜煊亲自将她送回了房间,随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云倾站在窗前,目送着北冥夜煊的车子离开薄家之后,才回头看向挂在床边,绣着精美刺绣的秀禾服。
云倾看着鲜红的嫁衣,摆放在桌子上的首饰,贴满了房间的喜字,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有了一点,她今天订婚的真实感。
过了明天,她会成为北冥夜煊真正的未婚妻。
不是作为其他任何人,任何身份。
而是真正的她。
云倾微微仰起头,看着窗外幽静的夜色,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羞涩又期待的笑容。
……
黎明时分,薄迟寒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薄家。
薄管家同样一夜未眠,看到自家大少爷安全回来,心底一块石头落地,“少爷。”
薄迟寒揉了揉眉心,“倾倾呢?”
“大小姐还在睡。”
“订婚宴在中午,让她多睡一会儿。”
云倾一个人抗下了最大的危机,刚刚中过毒的身体,一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完全恢复。
如果不是此时改时间已经来不及,他更想推后几天。
云倾大概也是真的累着了,罕见地赖床,一觉睡到大天亮,才睁开眼睛。
她躺在床上,盯着贴着喜字的壁画装饰偷了一会儿懒,才起身洗漱。
云倾换好衣服,刚走下楼,坐在大厅里看书的云娆,立刻就跑了过来,“云倾姐姐。”
云娆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裙子,皮肤雪白,眉眼乌黑,看着就喜气洋洋。
云倾心情变得更好了,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牵着她去吃早饭。
云倾原本以为,京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个时候,薄迟寒与薄砚人应该都不会回来,所以在餐桌上看到薄迟寒的时候,她有几分惊讶。
“堂兄。”
薄迟寒微微一笑,帮她拉开椅子,轻声道,“订婚宴在两点,父亲十二点钟会回来。”
云倾怔了下,“其实不用——”
京城的局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完全能够理解薄砚人与薄迟寒此刻的处境。
“倾倾,”薄迟寒不赞同地看着她,“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处理,但女儿家订婚,这辈子只有一次!”
错过了,就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看着云倾深明大义到,看不出一丝委屈的表情,薄迟寒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云倾的头发,“倾倾,女孩子不要这样懂事,更不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活的任性一些,不会有人怪你。”
云倾咬了咬嘴唇,卷翘的睫毛颤了下。
薄砚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云倾。
薄迟寒也知道这个事实。
云倾也做好了,京城的事情结束后,就跟薄家摊牌的准备。
在那之间——
这样也好。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堂兄。”
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问起了后续,“白先生与北冥琊怎么样了?”
薄迟寒声音冷了下来,“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
找不到尸体,就意味着他们还有活着的可能。
云倾眼睛里闪过什么,拿起了餐勺。
薄迟寒见云倾眉眼萧索,安慰道,“倾倾不用担心,除了白先生与北冥琊,“神爱”在京城发展了二十多年的势力,已经被尽数挖了出来。”
“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威胁到任何人了。”
云倾抬起眼睛,笑了笑,“没关系,我在地下城等着他们。”
白先生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她救出地下城的人。
她如今有了救人的疫苗,白先生迟早会主动来找她。
到那时——
云倾眸光暗暗一闪。
薄迟寒见她眉眼间并无气馁,松了口气,笑着说,“倾倾今天要做新娘,不要去想其他事情,可以多想想……”
虽然不太乐意,但为了能让云倾开心,薄迟寒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