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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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不住旋转的风灵的淡淡微光映在陌空神色复杂的脸上，“尤瑟王的子嗣，布尔塔尼亚王室？”虽然不知道陌空此刻为何执着于她的身份，阿尔托莉雅还是点点头，“没错，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但也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向你说明……”“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陌空低低的重复一遍，“啊哈哈哈，”止不住狂笑起来的他眼眶中溢出两行泪，“居然，居然会是这样，一直想要复仇，却不知道……”散落的刘海垂下，挡住血色眸子，“为什么，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为什么是你！”微微颤抖的手臂慢慢抬起，手中风灵艰难又凝重的对准阿尔托莉雅，“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他叫道。

“陌空？”阿尔托莉雅看着举止异常的陌空，尤其是他把风灵对准自己的时候，那股悲伤的气息，令阿尔托莉雅更加疑惑。面对陌空的风灵，她没有后退也没有想要防御的想法，只是看着陌空，“我是不是尤瑟王的女儿，是不是布尔塔尼亚王室，很重要吗？为什么你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陌空没有回答，只是悲伤的举着不住旋转的风灵。

高文注意到这边，暗叫一声糟糕，挥剑逼退红美铃脱出战斗。急忙赶过来的他叫着，“陌空，不要冲动，这件事之后我会详细的给你一个交代的！”而杰兰特也退回阿尔托莉雅一侧，蓄势待发，只待陌空出手便毫不犹豫的用手中利剑贯穿他。一时间本激烈的战场平息下来，忌于兰斯洛特而不敢贸然出手救回蕾米莉亚的十六夜咲夜与红美铃凝神静气，只待兰斯洛特露出破绽便出手抢回蕾米莉亚。骑士团也停下来，将陌空团团围住，侥幸逃得一命的妖精女仆们慌乱逃回红魔馆。大门开启的一瞬间，一阵隐秘的波动传过来，随着大门立刻关闭又消失不见，注意力完全放在陌空身上的大家自然不会留意到那一丝隐秘的波动。

陌空咬咬牙，手中旋风向阿尔托莉雅贴近了几分。“陌空！”高文大声叫着陌空，试图让他理智一点。陌空置若未闻，手中旋风继续贴近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娇嫩的肌肤已经能够感受到旋风如同刀锋一般的割痛感。

杰兰特握紧长剑，待命的骑士们也纷纷做好了战斗准备，染血的刀锋对准的却是曾经的战友。阿尔托莉雅面对逐渐靠近她的旋风，没有任何闪躲，挺胸直立的她注视着陌空，碧玉色的眸子里是名为坚毅的涟漪。陌空的手颤抖着，在接近阿尔托莉雅脸庞后却再也难以前进一分。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想要推动静止的手臂，“你不是说过，要为洛璃报仇的吗？”心底的声音撕裂着，“仇人就在眼前，动手，动手，动手啊！”仿佛空间凝固一般，手臂却始终难以动弹。

僵在空中的手臂终是重重的垂下，落在地上的旋风激起阵阵尘埃。万念俱灰的他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离开，再也没有看过阿尔托莉雅一眼。“陌空！”阿尔托莉雅的呼唤却没有换来一丝的停顿。他一步一步走着，骑士团的人纷纷退开，为他让出一条路。

看着缓慢却没有一丝迟疑坚决离开的陌空的背影，阿尔托莉雅脸上闪过一丝哀伤，虽然仍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隐隐感到，陌空已经无法挽回的，永远的离开了她。身体一颤，便要摔在地上。高文连忙扶起阿尔托莉雅，顺手将丢在地上的王选之剑捡起来，入手后高文微微皱眉，却没有说什么。他看着此刻无比脆弱的阿尔托莉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碎月击！”内气爆响，兰斯洛特连连后退，原本被他制住的蕾米莉亚也被十六夜咲夜顺势夺了回去。“可恶！”略显狼狈的兰斯洛特气急败坏的叫着，“愣着干什么，不要让她们跑了！”骑士团大梦初醒一般，开始围追三人。

“光，讨厌!”红魔馆仅有的紧紧闭住的几扇窗户中的一扇打开着，金发血眸的小萝莉发着含糊不清，稚气未脱的声音。洋娃娃般精致的面容上却满是破坏的疯狂欲望。充斥这方空间的圣光一闪，便黯淡下去，主持光明礼赞的十二个主教口吐鲜血瘫倒在地。由十二主教联手布下的光明礼赞，便被如此幼小的小女孩，一句含糊不清的充满稚气的话语，轻描淡写的击溃了。“七曜法阵，启动！听从我的召唤，击溃他们吧，风吹雪！”巨大的法阵从红魔馆内浮现出来，晦涩奥妙的魔法符文跳动着，如同闪光的精灵一般。而响应略带柔弱的声音发动的魔法狂暴的降临了。

狂风夹杂着暴雪，使得骑士团寸步难行，眼睁睁的看着十六夜咲夜抱着蕾米莉亚和红美铃一起逃进红魔馆。“帮大忙了啊，姆q，”略微恢复些精神却仍是十分虚弱的蕾米莉亚说道，帕秋莉放下手中法杖。大口喘气后说道，“还能发动空间转移，我们离开这里吧。”蕾米莉亚点点头，“中了那群卑鄙的家伙的圈套啊，”她略带羞愤的说道，“不然怎么会这麽狼狈，还要逃走，可恶啊！”“抱，抱。”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金发血眸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伸着小手要抱抱的她让人很难相信拥有仅凭一句轻描淡写的童声便能击溃十二主教布下的光明礼赞，并重伤十二主教的可怕能力。

“芙兰朵露？”蕾米莉亚如临大敌一般，“姆q，你怎么把她放出来了？”“嘛，仅凭我的力量是不足以突破光明礼赞的哦，”帕秋莉微微扭头，“这也是无奈之举……”被扑过来的芙兰朵露抱住的蕾米莉亚仅来得及说了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的，姆q”便被勒的昏迷过去，身上的白色哥特装也像是被破坏一般，呈现出被撕裂的状态。

突然浮现的法阵将整个红魔馆包在里面，光芒闪动后原本矗立的中世纪建筑便消失掉了。“可恶，让她们逃了！”兰斯洛特忿忿道。“吾王，”呆在一旁的阿尔托莉雅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直到兰斯洛特再三呼唤才回过神来。看着如此反应的阿尔托莉雅，兰斯洛特微微叹气，说道“吾王，红魔馆消失不见，吸血鬼们已经逃离莫尔郡了，单以结果而言，我们收复了莫尔郡，已经算是一场胜仗了。”“胜仗啊……”阿尔托莉雅感叹道，是一场胜仗呢，可惜曾许下约定的少年已经不在身边。“吾王？”沉闷的声音拉回阿尔托莉雅的思绪，她勉强笑笑，“全军驻扎莫尔郡，将胜利的讯息传出去，勒令各领主，贵族出兵，讨伐黑暗生物。”“是！”兰斯洛特领命退下。阿尔托莉雅看着手中的王选之剑，幽幽的叹口气。高文已经将事情的缘由告知了她，完全没有想过陌空居然隐藏着这些的阿尔托莉雅百感交集，五味乏陈，对于那出生后就再也没见到的父亲，虽然造成了这种结果，却也谈不上会有什么怨恨。阿尔托莉雅抬起头，微微眯起的眼睛泛起一层雾气，隐隐涌上心头的，真要说的话，是嫉妒吧……

陌空慢慢走着，像是世界已于他无关一般。即使略微眼熟的中世纪建筑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也仅是绕开，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是那个人呢，大小姐。”出来查探的十六夜咲夜看到慢慢走着的绿发背影回头向着红魔馆里面说道。蕾米莉亚威严满满的走出来，看着陌空的背影叫道，“喂，那个人类，”而陌空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慢慢走着。

“可恶，敢无视我，”蕾米莉亚展开小小的蝠翼，飞了过去。“喂，人类，”她飞在一旁，盯着陌空那无神的淡蓝色双眸，“被遗弃了吗？看在你救过本小姐的份上，就勉为其难让你加入红魔馆吧，红魔馆倒是还缺个执事，怎么样？”陌空转过头看了蕾米莉亚一眼又转回去，脚下的步伐依然没有停下。“喂，本小姐好不容易大发慈悲，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的接下吗？”蕾米莉亚抓狂的咆哮着，见陌空并不理会她，感觉威严受到了侮辱的大小姐扬手甩出几道血箭。还未触及陌空，便被陌空身侧突然燃起的火焰汽化掉。“不要来烦我。”陌空转过头，看了一眼蕾米莉亚，淡淡的说道。“哼！本小姐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东西，”蕾米莉亚忿忿说道，看着没有任何反应走开的陌空，又是忍不住一顿跳脚。“咲夜！”蕾米莉亚叫道，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完美而又潇洒的女仆，她说道，“跟着这家伙，我要他变成我的东西！”“是，大小姐。”十六夜咲夜点点头，身影便慢慢淡化了。“哼哼，”蕾米莉亚看着已经远去的陌空的背影，“是叫陌空对吧，本小姐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