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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听声辨位的方法确定黄椟椟和那只三阶金丝猴已经走远,刘三儿笑容一收,脸上霎时惨白显出痛苦之色,头更一阵眩晕。再一摸左肋伤口,虽然已经上了最好的创伤药,但血并没有立即止住,就那一会儿的功夫,左裤腿和左脚鞋子都已经浸湿大半。
这血流的怎么也得有小半碗了吧,自己得吃多少丹药补品才能补回来啊!
这个天杀的黄椟椟,幸好你走的快,要不然非宰了你不可,你那猴子也要让我抽筋扒皮炖汤吃肉了不可!
不过幸好这姓黄的跑了,继续耗下去,自己身上的血不能及时止住,最先倒下的绝对会是自己。
血液对修真者的重要程度和凡俗中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叫法不同,凡俗中人就称作血液,修真者称之为精血,是集一身大半修为在里面的。
对于低阶修真者来说,法力耗尽不意味着死亡,但精血流干则必死无疑。法力损失大半顶多行动和施法受限,可精血流失大半则很容易导致小境界甚至大境界的滑落,堪比修真者中让人听了闻风丧胆、冷汗直冒得散气锥。
对于高阶修真者,也就是金丹、元婴以上存在,市面上常见的风物志里都语焉不详,只大致说法体碰触到了道法边缘,精血对修真者的影响远不及神念。
神念是个什么东西,刘三儿并不清楚,他修行的《阴符经》中只提了一句:筑基有成,念随心生。金丹大道,神念环绕。
在大周门时,刘三儿就这个问题曾经请教过老头子和几个师兄,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要好高骛远,踏实修行才是正理,境界到了自然知晓等一类教诲。
这话可能是老头子和几个师兄一片好意,也可能是几个人没有一个清楚神念是什么的,又觉得解释不出来没面子,干脆作勉励后辈状敷衍了事得了。
在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危险,那个叫黄椟椟的也没有折返回来后,刘三儿收了双剑,除了对伤口再次上药外,又快速褪去伤口衣服,扯下没有染血的干净部分,围着胸口做了简单包扎。
到此血才基本止住,连吞了三大把滋补丹药后,刘三儿终于有心情思考刚刚的意外发现。他不得不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整套干净衣服,用清洁符清洁全身,再一一换上。
便是有伤在身多有不便,稍微动到伤口都会感到疼痛,刘三儿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在对进行包扎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被他从衣服上嗅到,很淡,淡得如果不用鼻子贴着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味道是那四阶蟾蜍身上的,虽然不再浓烈,却很容易辨识。看着周围可说是成堆的蛇虫鼠蚁,刘三儿心里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一刻钟就能用火弹术将它们灭杀殆尽,但它们一来没有靠上来真对自己不利,二来催动火弹术所消耗的法力也将让他刚恢复到七成的法力再次降到五成多点。
遭遇了刚刚的一系列危机,刘三儿清楚认识到哪怕一丝的法力也不容浪费。
那个黄椟椟虽然已经走远,但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循着虫蚁的聚集方向靠近过来。因为相互之间的不信任,免不了又要做过一场,自己现在有伤在身,动起手来可是很吃亏的,何况若来的是高阶存在呢?
此地不宜久留,刘三儿哪怕知道眼下驾驭飞剑会对身上的伤和恢复法力都没有好处,也必须立刻马上去做。他随即祭出飞剑,临走时看到地上的半截猴尾巴,也顺便捡起来收走了
飞剑升空以后,刘三儿回头一望,马上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留在地上的衣服被蛇虫鼠蚁瞬间淹没,几个呼吸不到竟围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三丈的圆球,且在不断扩大着。
那只四阶蟾蜍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是祸害,幸好那些虫蚁没有围攻自己,要不然少不了要手忙脚乱一阵,消耗法力的同时还恐怕会被弄的狼狈不堪。
至于自己不受虫蚁围攻的原因,刘三儿猜想可能跟自己识海中的黑虫子有关。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自己自打记事起就没有被蚊虫叮咬过,抓蛇也是每次追着蛇跑,从未遇到主动咬自己的。最后一次离开大周山时遇到的近似一阶古兽双蟒,身上灵兽袋里的百余条铁背蜈蚣,丁长老的四阶蟾蜍,一个个见到自己的反应都相当的不正常,不敢说是惧怕,起码也有忌惮的成份在里面。
而一切,除了归功于黑虫子,刘三儿实在找不到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一次在山洞中吞下的水线虫是自己主动所为,现在想想吞没吞下都是两说,过后还吃了驱虫药。若自己推断无错,水线虫也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推断虽是如此,刘三儿可不想再自己有伤在身的情况下原地坐任何验证,法诀一催,已调转方向按照原来计划的路线向蔡国进发了。
……
中午时分,烈日高照,不管地面还是空中的温度都上升到了一天中的最高时刻。
地面上还有密林遮挡,起码不会遭受到阳光的暴晒。高空中则不同,阳光仿佛能无死角的照抚人的全身,连本该有的影子都被照没了。
飞禽也受不了正午的阳光,很少在这个时候出来觅食。
刘三儿太渴了,但腰间酒葫芦里只有酒。对于受伤的人来说,饮酒会减缓伤势的治疗,自然能不喝就不喝了。
又往前飞了一会儿,刘三儿眼前一亮,不惜进一步催动法力加速了。
里许外的密林里,一个椭圆形小湖显得格外扎眼。
更扎眼的是湖心一个喷涌而起、一两尺高的水柱。
咕咕…哗哗…咕咕…哗哗…
水柱喷出水面的声音和水花落下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示着这是一口活泉,水和普通井水一般无需过滤沉淀就能直接饮用。
靠近时,刘三儿又发现不仅喷泉中喷出的水清澈异常,连整个五六间房大小湖的湖水也干净的能看清边缘水域底的鹅卵石。
当真天助我也!刘三儿心中欣喜,兴奋的快要叫出声来。他法诀一掐,脚下飞剑霎时间扎向了湖心。
一切都显得顺利异常,脚踩飞剑靠近喷泉后刘三儿不仅饱喝了一气,更把腰间葫芦里的余酒全都倒了,冲洗了几次后改灌满泉水。
这泉水真够甘甜的,比大梁山或者大周山里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若用来酿酒恐怕会让酒的品质提升很多。想到此处,刘三儿开始惋惜那倒掉的口福了,不过又想到到了琅琊阁,只要有灵石什么好酒喝不到吧,心里一下释然了许多。
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眼天上太阳,依旧毒辣的不可逼视。但颜色发紫,怎么有些不大对头了?
一个机灵,刘三儿警惕之余左右手中银色争锋剑和金色木剑已经握住。若不是现在整个人都站在飞剑上,他连飞剑都打算祭使起来防身。
环顾了小湖四周,又低头仔细聆听了下湖水中看不见之处的动静,都毫无威胁可言,难道自己感觉错误了?
刘三儿刚开始怀疑自己,就发现了自己所处小湖的最不寻常之处:除了泉水之外毫无生气,湖中没有鱼,这么热的天附近一只虫兽都不曾过来饮水,他们都不渴吗?
自己识海中黑虫子还没有厉害到能吓退方圆几十丈内的所有生灵吧?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刘三儿否定,心中越发不安起来。也是他刚刚赶路太渴了点,人又被太阳晒得昏了头,才会在没有查看清楚周围形势的情况下贸然飞到湖心,现在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怎么都要试试,原地待着可不是办法。那只会让自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多,接着生出恐惧感,这在对敌时是会严重影响自信和判断力的。
忽然。刘三儿心生警兆,随即感到后背方向有一物高速射来。
那物是从十五步外的水面上发出的,离得太近又突然袭击,刘三儿想要完全避开已经不可能了。他身体在空中打了个旋,让那物擦着后背衣服而过。
“呲啦”一声!
刘三儿后背衣服被刮破,一股极寒之力瞬间传遍全身。好在躲避及时,那物只是破开衣服,并未伤及皮肉。但就这也让他如坠冰窟。
转身之际,刘三儿总算看清了袭击他的是什么东西——一只指头粗细长短的冰剑,至少二阶下品的样子。
冰剑浑身都冒着白色水汽,一击不中之后立即潜入水中失去了踪迹。
“哪里来的鼠辈,敢偷袭爷爷…”话还没有说完,刘三儿再次心生警兆。
这回危机来自头顶,上方发紫的太阳方向上一把红色狭长飞剑如流星般坠落,直取刘三儿百汇。
刘三儿已有防备,怎会让人轻易得逞。心道不怕你来就怕你一直憋着不来。
银色争锋剑陡然一挥,当即硬撞上了红色狭长飞剑。
“铛”的一声!
红色狭长飞剑被打飞出老远,颤悠悠的如灵性受损了一般。
看清飞剑的样子后,刘三儿霎时气极,当即破口大骂:“好你个姓黄的王八犊子,爷爷不找你报仇就算了,你还偏偏敢算计爷爷,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呢,才多大会儿功夫你就长能耐了,你爹当年真该把你喷墙上了…”
一边骂着,刘三儿一边想着那个黄椟椟现在应该藏身在哪里。自己在明对手在暗可太被动了,得赶紧将这家伙揪出来才好。
还有那只断了尾巴的三阶金丝猴,不会尾巴一端整个就废了吧?猴子不会水,它有藏在哪里呢?
刘三儿脚踩飞剑原地打转,居然看不出也感觉不出一丝一人一猴能身在何处,难道在湖边的林中吗?想到这里,他立即朝湖边飞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飞剑在距离湖岸十步左右时居然不受控制的偏离方向,滑向了别处。
刘三儿心中一惊,马上改变方向靠岸,依旧在十步左右时整个人和飞剑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滑向别处。
不知何时起,湖水中飞出两把一模一样的冰剑,紫色太阳方位上两把相同的红色狭长飞剑也显露出头,同时锁定了脸色难看的刘三儿。
下一刻,四剑齐发,黄椟椟猖狂的大笑同时传来:“哈哈…姓刘的,老子这冰火九重阵用来对付你可是大大浪费了,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