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四羊成亲后,喻三豹便不让喻四羊去喻家商肆帮忙了,他给喻四羊找了个编制竹制品的活计——喻四羊心地单纯,手却灵巧极了,编出来的竹制品,做工精巧,构思巧妙,栩栩如生,在喻家商肆里卖得向来可以,只是赚不了太多钱。
但有次喻三豹偶然带着竹制品去州城那边卖,倒是意外卖得更好。从此喻三豹每每去州城那边进货,都带些喻四羊的竹制品,收入增加了不少。
喻三豹索性就让喻四羊在家专门编制竹制品。
商肆里他雇了两个伙计,比先前轻省多了。
这样喻四羊也能多陪陪阿雾。
阿雾十分开心,尤其是在这山野之间,过得比在内宅里快活多了。
每每阿雾带着喻四羊回柳家别庄住,阿雾也是时常驱车往附近的山中游玩。
柳老太爷嘴上说阿雾心都野了,但实际上却十分高兴。
阿雾过得这般开心,他就是立时闭了眼,也放心了。
柳老太爷放下心来,每日养养花种种地,带着喻永柳读读书,日子过得也甚是舒心。再加上他时不时的跟着喻四羊阿雾小两口回喻家蹭饭,心宽体胖的,本就清癯的一个人,这下倒是看着倒是有几分富家翁的感觉了。
喻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到了深秋时分,喻家那漂亮的大院子盖好了。白墙青瓦,刷了红漆的大门,看着就气派。
喻家的大院子是四个小院拱卫着主院的结构——说是小院,其实一点也不小,足够各房的娃娃在里头娶妻生子了。
每个小院子里头一间正屋,两间厢房,两间倒座,还有两间平日里放杂物的小房间,正好七间房,暗含阴阳与五行之数。
至于主院,则明显面积要大很多,给喻老头跟卫婆子留足了种菜养鸡养花的空地。
喻家人欢天喜地的搬进了新家。
阿雾的嫁妆终于不用再寄放在租房内,如流水般的抬进了新房。
阿雾也十分大气,入住那日便打开了自己的嫁妆,让大嫂二嫂三嫂随便挑。
李春花她们哪里好意思要阿雾的嫁妆。
阿雾索性就自个儿去嫂嫂们的屋子里都转了一圈,回来就哼哧哼哧在自己嫁妆里挑了半日,流水般的物件让粗使婆子给三个嫂嫂送了过去。
有布匹,有摆件,有瓷器,摆在各房里,立马把整间新房的档次提升不止半点。
至于卫婆子那边,阿雾更是大气,直接送了个摆满了宝贝的置物架。卫婆子喻老头住处的床,阿雾更是带着丫鬟从铺盖带被子一手包办——是的,阿雾原本陪嫁过来的丫鬟就不止茉榴一个,但喻家太小,用不着那么多丫鬟,除了茉榴之外的两个丫鬟,便暂且留在了柳家别庄。搬新家后,那俩丫鬟终于可以过来了。
至于陪嫁婆子,一开始也是只来了两个帮着干些杂活洒扫的粗使婆子,搬了新家后,负责管着后院的夏婆子这次也跟了过来。
卫婆子跟喻老头商量了下,小儿媳妇家境好,丫鬟婆子多,但其他三个儿媳妇这么多年在家里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功劳苦劳都有,她索性拍板给每房都买了一个丫鬟。新笔趣阁
原本这新买丫鬟的份额阿雾自然也有的。但阿雾院子里丫鬟婆子实在是不少了,阿雾便推掉了。
最后安排的结果是,大房新加了个丫鬟叫双月,二房新加了个丫鬟叫双晴,三房新加了个丫鬟叫双莲。
家里原本就有的双云双荷俩丫鬟,双荷是继续留在县城商铺后院帮着照顾读书的几个哥儿,双云则是专门负责照顾主院的卫婆子跟喻老头。
阿雾见了,索性也把她那俩丫鬟给改名为双秀,双佳。
主打一个好事成双的“双字辈”。
至于杏杏,她原先一直跟着喻老头跟卫婆子一道住,这会儿搬了新家,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喻老头跟卫婆子精心布置,阿雾倾情赞助,杏杏入住自己房间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屋子。
她住的这间屋子紧紧挨着卫婆子跟喻老头的主屋,分内外室,以屏风相隔。
外间放了铺着软锦的长塌,杏杏平日吃食喝茶的小圆桌;一旁采光最好的窗户下,还有供杏杏的书桌,其后摆放着字画的书架。
别提多精致了。
芽妹儿来玩过一次,羡慕的都不想走了。
因着眼下家里人越发的多,可以预想日后也是一个人丁兴旺,喻家主屋里搁着的吃饭的大圆桌,终于从一张变成了两张。
吃饭时这小厅里热热闹闹的说话声,笑声,喻老头跟卫婆子看了都双眼发热。
村子里不少人都跑来了喻家新院子参观,络绎不绝的,都羡慕的眼红。
喻家几个还没成亲的哥儿,原本就是香饽饽,这会儿是更上一层楼了。
跟卫婆子交好的妇人偷偷跟卫婆子咬耳朵:“……你还记得,上次张氏那个外甥女,叫李雪凤的不?当时不是追着你家槐哥儿要嫁么?后来她发狠给县太爷的小舅子当了小妾,说要让你家槐哥儿后悔她过的富贵日子!……眼下不知道她得多后悔!”
卫婆子对这倒不是很感兴趣。
她笑道:“各有各的生活,也没什么好比的。”
说是这么说,然而李雪凤那姨母张氏大概是被喻家新院子刺激狠了,虽然不好跟喻家翻脸,但总要阴阳怪气两句,什么家里这么多人就这么几个丫鬟怎么够,她外甥女一人就住一个院子,有三个丫鬟伺候她一个什么什么的。
这都不用卫婆子出马,旁的村人就笑她:“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先能有大院子住,有丫鬟伺候再说。”
张氏颇有些恼羞成怒,回头去县里头见当了小妾的外甥女李雪凤时,就跟她嘀嘀咕咕:“狂得很……一堆捧喻家臭脚的……”
李雪凤自打给县太爷小舅子孟云常当了小妾,她容貌生得好,又是刚入后院,正是最得宠的时候。
李雪凤穿金戴银,锦衣玉食,这会儿心气高得很,一听张氏说喻家如今的富贵生活,又恨恨想起先前喻永槐对她的不假辞色,手里的帕子团了团,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眼下他们生活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