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云益一走,龚晴娘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好心情,同卫婆子道:“让老夫人看笑话了。”
卫婆子忿忿不平道:“好孩子,你不用同我说这些。这分明是那个少年郎荒诞,是他不对!”
她上前拉着龚晴娘的手,眼神带着几分疼惜,“好孩子,你摊上这么一个人,也是受委屈了。”
龚晴娘鼻子微微一酸。
头一回见面的老夫人都知道心疼她的遭遇,她家中那些亲人,却只知道怪她每日抛头露面,一点也不修女德,以致于坏了这桩尊贵的亲事!
他们花她抛头露面挣来的银钱之时,怎么不提什么抛头露面了!?
龚晴娘忍下鼻间的酸涩,大大方方的笑着:“人这一辈子哪能顺顺遂遂的,眼下知道他的真面目,退了婚也算是老天怜惜我。不然,要与这样一个烂人过一辈子,想想都恐怖。”
卫婆子越发欣赏龚晴娘。
“怪我,这半天了,还让老夫人在外头站着。”龚晴娘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盈盈的请卫婆子他们入府。
喻永柏走在最后,龚晴娘在他身边飞快道:“方才谢谢你。”
喻永柏一挑眉,有些错愕,要说什么时,龚晴娘又飞快的补了一句:“一码归一码,咱们从前的事,没完!”
说完,龚晴娘一甩辫子,从喻永柏面前大步离开。
喻永柏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龚家人人口众多,龚家的老太君听说镇西将军府的老夫人登门道谢,赶忙带着几个儿媳妇,开了正厅相迎。
龚老夫人头上带着抹额,抹额上还有一块水头上好的祖母绿,嵌在凤仙紫的抹额上,显得很是富贵。
龚家待卫婆子她们本就很是殷勤,等见到了卫婆子她们带来的十八样谢礼后,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后,反倒是龚晴娘,坐在一旁喝茶没了话。
卫婆子同龚老夫人好一顿夸龚晴娘,龚老夫人却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摆了摆手:“快别说了,她这整日里出去抛头露面没个姑娘样子,又被人家威北侯府退了亲,我都快被她气死了,整日里替这个冤家发愁。她倒好,还是我行我素的,我都怕以后到了地下,愧对列祖列宗。”
说着,龚老夫人还一脸痛色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在自谦那种。
卫婆子一怔,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龚晴娘。
龚晴娘坐在下首稍有些远的地方,垂着眼在那喝茶,好像没听见龚老夫人话的样子。
卫婆子却是性情中人,虽说龚晴娘看着不甚在意,但她也得替她打抱不平。
卫婆子不赞同的同龚老夫人道:“这是哪里话,龚姑娘这般能干,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威北侯府那边与龚姑娘退亲,他们以后定然会后悔的。”
龚老夫人只觉得荒谬,威北侯府那是怎样的门第,若非她那死鬼夫君跟人家已逝的老侯爷有旧,她们是如何都不敢攀上这门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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