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一切准备当中
转眼便过去了一个多月,春风吹开了长安城护城河旁的桃花,一朵一朵粉的像霞一般,苏氏已经正式去了长安城外的所庵里做了弟子,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去了,谁也没通知,包刮着苏若尘,待她收到了消息,赶到城外的庵庙的时候,居然让那里的姑子们给赶了出来,只说不见,苏若尘在那巍然挺立的古庙宇前站立了半晌,终是无言的退了回去。
因为这样的年景,楼里的生意一直不好不坏,长孙冲自那次以后,就是再也没见着了,李承乾先去了江南调集粮草,后来又去前线做了监军,更是见不着了,苏诺悠一直也没有一个消息,她的生活也就越发一成不变了,只是在楼坊里调试着楼坊的新菜,点心之类的,生活很安静,很自在,只是每天回到空空的将军府里的时候,苏若尘总想起来,其实自己已经嫁过人了,可是为什么,她从来见不着她的夫君?
这一天,苏若尘正在屋里用过饭,正在这时候,却接到门子的禀报说是外面有个徐家的小姐请见。苏若尘立时知道是徐静儿来了,其实又何用猜,也就认识这么一个徐家的小姐。当下便收好了书人,径直去门口迎徐静儿。走在通向大门的小径上,苏若尘走到门口的回廊,瞧见徐静儿着了一身淡水绿色的衣裙,她人本就肤白胜雪,娇艳多姿,此时一瞧更是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清新雅致,苏若尘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强笑道:“静儿妹妹今天这般打扮,看着我的都有些心息不定了。”
“姐姐要是再取笑我,我便回去了。”徐静儿含笑的打趣着。
苏若尘一把挽过她,两人便一起依着向里走去,苏若尘便吩咐了小叶去准备点心,小丫上了茶水,徐静儿那样子好像看见了什么宝贝一般,只是瞧着苏若尘说道:“若尘,你猜猜看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可是河边的桃花开了,你想办一个桃花宴?”苏若尘假意的猜到,其实心里也知道这时候,要是办什么大型的宴会,徐静儿还是不敢的,果然见徐静儿摇了摇头,苏若尘又笑了一笑,然后侧头脑袋好似想不明白的样子,逗着徐静儿咯咯直笑,好一会子,苏若尘这才说道:“那可是知道我又研出了一种新式的点心,要尝尝看?”
“什么点心,你又做出了什么点心?”
苏若尘上次研做出来了蛋挞,做法是把饼皮放进小圆盆状的饼模中,倒入由砂糖及鸡蛋混合而成之蛋浆,然后放入她命人彷着烤炉做出来的大烤房里,慢慢烘烤而出来,烤出的蛋挞外层为松脆之挞皮,内层则为香甜的黄色凝固蛋浆。当时刚出来的时候就差点让徐静儿吃掉了舌头,只可惜苏若尘的楼坊经营的生意不适合她去吃,只好天天来苏若尘的家里来尝尝鲜,好在苏若尘也从中看到了商机,特意在临街租了一个小店面,专业卖这些小点心,价格还不低,狠是赚了这些长安城里的小姐,夫人们一大笔。
所以这一次,徐静儿一听到苏若尘又做出了新式的点心,当下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她立时一把扯着苏若尘的袖子说道:“拿来,拿来,让我尝尝。”
苏若尘只是捂着嘴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知道你嘴馋,让小叶去准备了。”
徐静儿这才露出了几分笑容,然后一把拉着苏若尘,带着几分笑的说道:“还是你最疼我,以后我只和你好。”
苏若尘听到这样话,也知道她在拿话哄自己,可是看着她有点婴儿肥的小脸,就是没来的由的心里生了几分喜欢,这才真心的笑了起来,徐静儿这才依着苏若尘的座位坐好,然后瞧着她半天,接着说道:“错了。”
苏若尘见到她这样子,只得笑了起来,然后,一推双手,淡淡的说道:“那你自己说嘛,我可不知道。”
徐静儿这才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接着有些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我爹不是领军出征了嘛?”
“嗯?”苏若尘实在不知道这徐帅出征与她有什么关系。
徐静儿却是对着她眨巴着眼,然后淡如清风的笑了起来,好半天才说道:“我爹在行军中遇上一个人。”
“嗯!!”这一下苏若尘的精神打了起来,莫不是遇上了华秀?还是苏诺悠?
瞧着苏若尘立时有了反应的样子,徐静儿这才得意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瞧着她说道:“是你哥。”
苏诺悠?
苏若尘立时站起身来要接过书信,徐静儿瞧了一眼她的样子,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惊叫了一声,接着说道:“惨了,我的手链呢?”
苏若尘才这一抬眼打量起了徐静儿的那白洁如玉的手腕上空空如野,她平时常戴在手上的月牙花饰的白金手链不见了,上面因为附着几颗不小的夜明珠,她一向甚是珍视,这时候一看丢了,那里还坐的住,立时便告辞离去,苏若尘一直将她送到了门,徐静儿与她两人一路上也都留意了一下,却是没有发现,徐静儿立时一边回忆着,一边对着苏若尘叨叨道:“你回头,可以把点心送到我家里去啊。”
苏若尘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送别了徐静儿,她立时赶回了厅里便要看信,才一打开,便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她扶住自己的额头,又重重地坐回了位子,手里那书信明明是轻飘飘的一页,落在手里却好像是有万均之重。她的手甚至忍不住颤抖,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份量,“砰”的一声,苏若尘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屋里的人惊的,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丝的声音,整个大厅里就好像空无一人那样的静谧,过了良久,小丫缓过神来,低声说道:“夫人。”一边挽起了苏若尘,一边抬起头来,脸上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把信给我捡起来。”小丫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多嘴的时候,恭顺地将书信捡起,交回到苏若尘的手里,苏若尘打开书信,让那里面的内容又一次涌入自己的眼帘,忽然眼睛就开始觉得一阵阵的犯酸,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个冰冷的家里苦苦挣扎?
她依然记得那一个黑如墨天一般的时候,虽然后面有着追兵,而且华秀还带着伤,但他还是温柔地对着她微笑,让她清楚的相信,这就是自己相伴服侍一生的良人。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她竟然直到了这时候才明白,纵观整个事件,原来他所给予自己的柔情和看重都不是给那个叫做苏若尘的女子,而是给予自己身后的家族,是给予唐朝贵阀的苏家,他不是娶了她,他娶的是苏家庞大的势力和关系,娶的是唐皇赐给他的女子,一个让唐皇放心的女子。
鲛绡碎剪,不寄相思,何曾想过,发现一切的真相,居然如此痛彻心扉,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良人,说白了,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把痴情女子缠进去的噩梦,所谓的宠爱不过是交易一桩,一桩筑在权力基石上的交易,一方是富贵荣华,一方是美色****。
易求无家宝,难得有情郎,男子无情,富贵的男子更加无情,而向往富有四海的男子,便更加无情。当初他能在突厥为了自己放弃他的家人,亲眷,为什么现在就不能为了权力放弃她呢?
原来她从头到尾都不过只是他的一个弃子,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可是时到今日,何有什么能说服她不去相信的呢?
苏若尘越想越恨,只是手紧紧的捏着袖上的银丝绣花,刺的她的掌心与指腹上,一点点的生痛,她却是说不出来,只是那样捏着,好像那痛一直传到心灵的深处一般,原来便是痛到了深处,她也从来不知道放手。
好半天她才又一次展开那信又看了一遍,里面苏诺悠除却报了一个平安外,更多的是告诉苏若尘,前线突厥的领兵将军就是华秀,苏若尘立时明白,她一直不知道,便是大家对她的保护,其实若不是因为李世民对她还念着几分亲情,只怕这时候她让人杀了献旗也不为过。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可是却又能怎么样呢,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恨也做不了,可是在这一刻。苏若尘的心里却生出了一个愿望,要当面问一句华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这样的念头就生了出来,而且无比的强烈,苏若尘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去,一直走到了厅口,才想起来,这样的时候,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边关的。想到这里,她又重重走了回去,沉沉的坐在了自己座位上,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里,她又重重走了回去,沉沉的坐在了自己座位上,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