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一个人就没逛街了,坐马车回侯府。
回到挽月苑,越想越担心,怕萧承易明天真的去顾家喝喜酒,没什么是那混蛋做不出来的,自家大表哥这辈子就办一次喜宴,她可不想萧承易去扫了顾家上下的兴,少吃一顿酒席又不会少块肉。
不放心的苏月,赶紧去窗户处找赵七,吩咐道,“你去明王府传我的话,让你主子明天别去顾家。”
这话听得赵七脑瓜子嗡嗡的。
传话不难,难的是他铁定是白回去一趟啊,还会被爷讥讽,谁才是他主子。
比起劝爷不去顾家,还是劝王妃容易些,赵七道,“爷不会听王妃您的。”
苏月也知道萧承易听她的可能性不大,但再小的可能也要试一试啊,苏月道,“你只管告诉你主子,劝不动他,我不怪你。”
赵七一脸“这是肯定劝不动的,爷没那么好说话的”表情看着苏月。
苏月把心一横,咬牙道,“你告诉你主子,他明天不去顾家,我给他绣条腰带。”
……这样就有点希望了。
赵七领命离开。
只是萧承易进宫去了,赵七等了小半个时辰,萧承易才回来。
见到赵七,萧承易眉头蹙紧,“怎么回来了?”
赵七道,“王妃不让您去顾家喝喜酒。”
萧承易脸黑下来,“你还真忘了谁是你主子,竟敢让本王听她?!”
赵七当即跪下,“属下不敢,王妃说您明儿不去,她给您绣条腰带。”
萧承易见苏月阻拦他去顾家,本就脸色不好看了,这一下更是奇臭无比。
他冷冷一笑,“本王缺她一条腰带吗?这么点条件就想收买我?!”
屋内,苏月因为等萧承易的答复,困意全无,但等了又等,迟迟不见赵七回来,扛不住困意撑着小几打起了盹。
芍药还以为苏月撑着脑袋想事,听到敲窗户声,当即就禀告道,“姑娘,赵七回来了。”
苏月惊醒过来,她连忙从小榻上下来,走到窗户边,问赵七道,“你主子怎么说?”
赵七欲言又止。
苏月就知道结果了,她还是道,“有话就直说吧。”
赵七道,“主子说要想他不去顾家喝喜酒,除非王妃您今晚去王府住……住一晚……”
赵七声音越来越弱。
苏月气不打一处来,“他做梦!”
苏月气的转身从芍药手里拿过美人扇,气呼呼的扇着。
顾家是不愿意看到明王去,影响心情,但那么多宾客前去道贺,顾家上下招呼宾客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恼他,他执意要去顾家,让他去就是了!
反正被人笑话的又不是她!
苏月气大了,芍药都担心她会气的动胎气,苏月困意被气的全无,平常下午习惯睡上大半个时辰的她,今儿下午只打了个盹,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
白天没睡,晚上睡的格外香甜,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大亮了。
苏月睡起来,见已经是辰时一刻了,立马掀开被子下床,芍药端着铜盆进来,苏月道,“我昨晚睡前不是让你早点叫醒我的吗,怎么不叫我?”
芍药把铜盆放下道,“一大清早侯爷就派人来传话,说他先去顾家帮着招呼宾客,让姑娘你晚些去。”???.biQuPai.coM
苏怀臣担心苏月早去,会按捺不住要帮着招呼宾客,顾家没人知道苏月怀了身孕,不宜劳累,苏月真去了,不帮忙,只坐在那里会被人说懒散身子重,顾家也难免会疑心,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只能让苏月晚去了。
苏怀臣是为苏月着想,虽然有苏月叮嘱在前,但芍药还是选择听侯爷的,姑娘找了定王世子帮忙招呼宾客,少她一个帮忙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过这时辰也不早了,芍药赶紧伺候苏月穿衣洗漱,苏月极少化妆,今儿顾家办喜宴,苏月特地选了身粉紫裙裳,薄施粉黛,美的芍药和白芷都惊艳。
吃过早饭,苏月就带着芍药和白芷出了门,都没去春晖院给老夫人请安,直接就出了府。
等苏月赶到顾家时,顾家门前张灯结彩,前来道贺的宾客把顾家门前的那条街都堵了,看到苏月来,顾家小厮赶紧迎上来,“表姑娘可算是来了,大姑娘二姑娘都差人来问好几回了。”
芍药下马车后,扶苏月下来,然后是白芷。
苏月迈步进顾家,就看到萧祁和萧洵,还有宜春侯世子秦御和工部尚书府大少爷云朔在招呼宾客,沈宴也在,自家二表哥吊着绷带过来,萧祁见了就道,“招呼宾客有我们几个呢,你找个地方坐下歇着就是了。”
顾砚行,“……”
顾家办喜宴,他这个二少爷什么事都不用干,坐在一旁看着像话吗?
也不知道表妹怎么就能一再的使唤他们帮着忙前忙后的。
有他们几个帮着招呼宾客,大哥这喜宴都更风光了。
见到苏月,顾砚行喊道,“表妹……”
苏月走过去,顾砚行道,“你怎么请动他们的?”
苏月道,“我让萧祁帮忙找几个人招呼宾客,其他人都是萧祁找的。”
她和宜春侯世子还有工部尚书府大少爷都不熟,但他们看在萧祁的面子上都帮她两回了,还有萧祁……虽然定王的命是她救的,但她也收了丰厚诊金,人家帮她,总是要道谢的,而且就在刚刚,她已经想好怎么谢他们了。
定王大病初愈,本来没打算来顾家喝喜酒,萧祁告诉他,“父王,别家喜酒,就是将来我成亲,喜酒您不喝都算了,但顾家的喜宴,您得去。”
虽然这话听得定王想抽自己儿子,但定王想了想,还是亲自来顾家了。
看着自家儿子忙前忙后,前两天定王府办宴会都没见他这么卖力,定王心底那叫一个气啊,还有宁王和工部尚书,都怀疑自家儿子孙儿是不是看上顾家姑娘了,卖力的讨好未来岳父。
上次他被明王关进大理寺大牢,也是苏月让萧祁去给他送饭菜的,萧祁可是定王世子,怎么表妹让他帮忙,他都不惜和明王作对,定王府和明王关系不是极好吗?
四下都是人,顾砚行不好多问,再加上苏怀臣先到,他说苏月身子有些不适,顾砚行也知道,让苏月去陪顾老夫人坐着,别累着自己。
苏月也不托大,带着芍药去了栖鹤堂,顾老夫人正陪一群贵夫人说话,见到苏月,顾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顾老夫人心底清楚着呢,这些贵夫人有至少一半是听说今天帮顾家迎来送往的是定王世子和宁王世子,还有宜春侯世子他们才来的,来的宾客越多,喜宴越热闹,也越风光。
顾家请不动定王世子他们,苏怀臣也不能,但苏月却可以。
顾老夫人虽然高兴,感动,但同样也好奇,担心。
一堆宾客在,顾老夫人也不好问,苏月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听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正喝茶呢,外面进来一丫鬟,禀告顾老夫人道,“老夫人,明王也来了……”
所有前来喝喜酒的人,顾老夫人都笑脸相迎,但听到明王来,顾老夫人眉头登时皱紧了。
显然没想过萧承易会来顾家喝喜酒。
那些贵夫人们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敢置信。
当初明王执意要休掉顾家外孙女,顾老太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以死相谏,差点一头撞死在议政殿上,虽然命大没死,却也大病了一场,双目失明了好些天,顾家和李家本有仇怨,因为明王的护卫抓人出岔子,不得不绑到一起,明王还把顾家二少爷关进大理寺大牢……
这都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明王和顾家都闹到这般地步了,顾家办喜宴,明王来,莫不是存心给顾家添堵?
贵妇人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眸光不时的落到苏月身上,苏月心下那叫一个气啊,她还以为那混蛋只是嘴上说说,故意气她,在口舌占点上风,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萧承易会来,别说顾家上下猜不到了,就连苏怀臣也没想到,但来者是客,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再者这桩亲事能成,也是因为萧承易,可惜芥蒂未除,不然今日萧承易该坐上席,顾砚闻该好好敬他一杯酒。
见顾大老爷和顾二老爷皱眉,苏怀臣道,“他来了就来了,当寻常宾客对待就是。”
顾大老爷和顾二老爷还没说什么,顾家管事的犯难道,“到底是明王,又是来送贺礼的,这席位不好排啊。”
论身份,就是定王也比不上明王,当属今日宾客之最。
随意安排,有失礼数,可安排坐高位,想到明王做的那些事,实属不甘,这么多宾客瞧着呢,没得叫人以为顾家好欺负。
苏怀臣道,“给明王安排座位的事,就交给月儿吧。”
还特地叮嘱了句,“不论月儿把明王安排坐哪儿,照办。”
然后这棘手的事就到苏月手里了,苏月心下正恼某位爷,一听管事的话,心底立马就有了安排,且是妥善的。
苏月小声交待管事,管事的眉头拧成麻花,“这……不好吧?”
苏月道,“就这么办,有事我担着。”
管事的想到苏怀臣的交代,点头应下。
这时候,鞭炮唢呐齐鸣——
花轿临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