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和棠觉得脑子沉得慌,身体很轻但再也感觉不到那种全身是伤,一动就痛的感觉。
眼前这片空间像是一个山洞,坚冰铺就,空间内没有风声甚至犹有暖意。
魏和棠到处望,不知为什么,目之所及,整片空间开始透亮,铂金玉色的光迅速照亮整个空间。
这哪里是山洞,这简直是就是座宫殿!
整个大殿,尽是魏和棠认不出的半透明材质构成,像是冰却丝毫没有冷的感觉。由外至内一共十八根巨柱撑起华丽得令人咋舌的穹顶。
夫南进来后,铂金玉色光芒越来越盛,宫殿内的事事物物无所遁形。
穹顶上除去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的梁柱,最引入瞩目的是一副纷繁的穹顶壁画,以夫南的目力,也无法看清壁画全部,只能看到梁柱上的浮雕,或高大神武,或身姿婀娜神异,但都是面容苦涩,神态愤愤,似乎有有太多太多地委屈和不甘想要表达而不可得。
神情震撼的魏和棠走一步就吞一口口水,直到他看到大殿正面那一副犹如活物的壁画,那一对金色的眼。终于不再移动。
“刚才我看到的光就是这双眼睛内发出的吗?”
魏和棠自言自语,看着以不知名宝石做眼的壁画,越看越觉得诡异,越发觉得熟悉。
这张模糊的脸很熟悉,看的久了,魏和棠没来由不愿再看,转而将视线移开,发现一副似乎没有下联的金色腾空对联。
上联是:幼蓝弄金翙殇翎烬湿青裳。
魏和棠一字一句读下去,不知为何,眼中泪水滑落而不自知,反是惊异不定的看着写对联的字,
“这些没见过的文字,这般行云流水,看着让人惆怅,这是什么时候的字?可以这样形制的流畅书写的人到底在写字一道上浸淫了多久?这……我怎么能读懂?”
魏和棠发愣,双手摩挲着“裳”字,一边摸索一边喃喃自语,耳畔似乎响起了破天的喊杀声,听到了女子如诉如泣,他的手指随着铭文划过,仿佛世纪交叠,漫长无比。
手指停顿,魏和棠去看壁画,壁画线条没有铭文的惆怅婉转,而是温润绕兵锋,柔情而痴情。
画上一个男子头发披散,上身不着寸缕,背后有一对翅膀伸展,仿佛撑开了天地,占据着壁画绝大部分面积,他背后天空上太阳辉煌,光芒朝四方泼洒。
魏和棠看到这里说不出有什么感觉。
下一刻,丝毫不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可以在这大殿内上下飘飞的魏和棠痴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近乎是扑到壁画近前,死死盯着冰壁之内的壁画。
那个上身赤裸的披发男子,下半身竟然不是人腿?!
是四只脚的身体!非鹿非马!
魏和棠的身体下沉就看到此壁画上之人的脚尖并非蹄子而是兽爪,下身健硕修长且有翎羽点缀,与人类的上半身完美契合,而他的前双爪中,一爪里是半个龙头,另一爪子里是一个看不出种族的鸟类脖颈,魏和棠瞠然,喃喃自语道:
“这是麒麟吗!?为什么是这样的形象?!”
有传说,伏羲女娲是半龙人,上身为人,下身是龙,但也并无羽翼,可这个身体……
魏和棠不再移动,眼珠却是死死盯着这幅面积最大的壁画下方。
那里用同样的线条,描绘着一副山脚追猎图。
细看下,山峰跟现在的昆仑惊人地相似,追猎双方都是人,壁画极精细,甚至能看出他们身上的皮草,以及一杆刺入前方少年胸膛的的木矛尖端的分叉。
下一副,一个高大男子手里托起一个婴儿大笑,天边有云飘过。
细看之下,那根本不是什么云朵,而是一只张开巨翼的大鸟,六支尾翎拖出的火焰将整座山峰笼罩。
那火焰仿佛自山内而生,似乎要把昆仑烧个通透。
“这山怎么有些像昆仑九峰?火焰?!”
画中,人群拥作一团,很突兀的一只庞然大物,脚踩地,角顶天,用身体罩住了一切,它昂首凝视那巨鸟,它的皮毛在火焰中摇荡,胸前一颗宝石状的东西,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亮光。
魏和棠凝神越看那颗宝石越感觉熟悉。
“咔嚓!”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冰层破开的声音,魏和棠直觉得身体一抖,似乎有人在自己背后呼吸的声音响在耳畔,魏和棠感觉自己的冷汗不由自主地往外冒,可是明明脸上什么都没有。
“能画出这么复杂壁画的穹顶怎么可能会破开?”
想到这儿,魏和棠下意识就拿右手去摁身前壁画,这一摁,魏和棠感觉自己的尾椎骨都凉了,失声道:
“我靠,你是谁?放开我!”
魏和棠的头一并被拉扯在丝毫不觉凉意的壁画冰层上。
那个壁画内人面兽身的男人的金色竖瞳与夫南四目相对,不知哪儿来的一只手突然把住了魏和棠的后脑勺,把魏和棠的额头贴在了壁画中兽身男人的额头之上!
那一瞬,整个宫殿内的铂金玉色光芒尽数汇集于两者额头的交汇处,两个神庭穴光芒大放。
魏和棠的意识再一次陷入昏沉。
昆仑山第九峰上喝酒的皇甫戮图看了眼第八峰上的龙渊,道:
“好了?”
白袍女孩儿摇了摇头,朝龙渊一指。
龙渊胸前号称绝对不会被人摘下的王级机甲驾驶空间宝石缓缓朝白袍姑娘飞来,竟是与魏和棠现在在那座诡异宫殿内所见的宝石一模一样。
这颗宝石才刚一落。
一直平静站在第八峰上的机甲龙渊,背后三道龙影缓缓点亮,浑身重甲的十丈机甲慢慢趴伏在地,背后三道光龙仍然有再一次出现第四条的趋势。
昆仑第九峰之上端着酒杯喝酒皇甫戮图眉头一挑,看着从龙渊身上冒出的阵阵铂金色光芒,笑着道
“哦?阿姆图说他是妖,倒也说得通啊,呵呵……”
皇甫戮图突然一眯眼,望着燕王抱着魏和棠尸体逃窜的方向道:
“还没完吗?”
白袍女孩儿笑了,笑得很开心,那一瞬的芳华差点让皇甫戮图遭了道,皇甫戮图又给自己灌了口酒,那个女孩儿竟是不管阵营、不分敌友地举着一个翠绿色的就酒杯望着皇甫戮图问道:
“迎接的时候,是不是也要饮酒呢?!”
皇甫戮图噗嗤一笑,眯着眼道:
“嗯,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