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绫气得直跺脚的咚咚声还是那么有节奏,魏和棠呵呵呵直笑,一边下楼一边拐到了与浴室相对的另一间挂着“剑房”牌匾的房间内。
一路彳亍,魏和棠的余光一直扫着院内那把立起来能有一层楼高的巨剑肆骅,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是他主人刚死,这货就开始认主,这种势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况且这把剑的剑主可不是什么善茬。
肆骅剑主,神洲帝国上代四剑魁的师父,鬼族武汨罗,晾剑坪少有的鬼族剑修,虽然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头,但凭一己之力教导出四个剑魁的剑士岂是庸碌?
况且这武汨罗死前呈现在魏和棠面前的形象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辈。
至今魏和棠都没有想通那只老鬼一会心狠一会儿心软是在干什么。
魏和棠这里一愣神差点撞到剑房门柱。
看着这没有剑柄,浑身剑气自主流溢的巨大剑身,就算是个剑道门外汉,单看其品相的魏和棠忍不住再一次赞了一句“好剑!”
魏和棠走进剑房,心口处的力魄魄轮之上光芒一闪,与魏和棠第三次相见的撕天皇麟所化晶亮麒麟站在魏和棠身前,四目相对后,身体几乎占满了剑房的晶亮麒麟慢慢趴下身体,整个剑房在这撕天皇麟的魄能光芒下显得温暖而安全。
魏和棠拿手掌盖在撕天皇麟的额头之上,撕天皇麟渐渐低头,魏和棠的血从手心沁入撕天皇麟额头渐渐将撕天皇麟身上最后一缕没有变红的麟甲缝隙染红。【零↑九△小↓說△網】
“嘿嘿嘿,你说如果我不被扔到这妖族土地上来,是不是就没办法看到你变成这幅模样?”
魏和棠的武器所化的撕天皇麟蹭了蹭魏和棠的手心,拿自己的额头顶住了魏和棠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兽纹。
魏和棠为之一呆,闭着眼睛的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完整的金色轮盘上有一尊铂金玉色的雕塑。
但魏和棠无论如何去看却始终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皇麟槊所化麒麟拿额头顶了一下魏和棠。
以为有谁在窥视自己的魏和棠飞快切断了链接,当视线重新恢复清明之时,魏和棠的心脏狠狠一抽,一双眼睛直得不能再直,两行泪就那么突兀的滑落下脸颊。
撕天皇麟的眼珠子鼓了一鼓,被魏和棠的左手手掌盖住一只眼睛后,撕天皇麟索性撇过头,郁闷地从鼻孔内喷出两道白气。
那一刻,剑房光芒温暖,撕天皇麟的鬃毛无风自动,麒麟脊背上,凤华霓裳飘荡,好似有一个身穿凤凰霓裳的女子斜坐在皇麟背上,好似有个女子在撕天皇麟脊背上看着皇麟身前的少年,好似少女叉腰娇嗔道:
“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又招蜂引蝶啦!”
没有丝毫声音的剑房内魏和棠鼻头微酸,这酸味直直蔓延至魏和棠的下眼眶,将那睫毛***魏和棠笑着温柔道:
“没,没有,就是就是想你想得紧了,心口痛痛的。”
凤华霓裳这一袭长裙着地,明明没有谁穿着,却好似真有谁穿着它在走近魏和棠。
好似在说,“想我为什么都没有梦到我呢,你看,我好不容易才梦到你的……你让皇麟说说,是不是我越想你,你就越不想我?我就没办法梦到你呢?”
魏和棠摇头“没没没有,我……”
魏和棠突然一愣!
这不会是某个大妖的幻术吧?
这非鬼非妖的虚无声音为什么我会听得到?为什么会那么像水苏?就在魏和棠疑惑的瞬间,那声音又开始说话,似乎是在蛊惑着谁。
“你不想抱抱我?”
“你就那么不想我?”
“那一次你走了三年,你说了你会去扶越!这一次你就那么走了什么也没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和棠……”
几乎咬碎了牙齿的魏和棠全身颤抖,听着心头这几句虚无的话,好似被重锤击中,直觉得心头很空,很痛,但却不敢去想,不敢去迎这朝自己飘过来的凤华霓裳。
甚至不敢去想自己不敢这么做的原因,他魏和棠不敢冒任何会暴露的风险。
“砰砰砰”地敲门声从剑房门外响起,魏和棠一惊,正欲把变作神武麒麟形象的的本心战器收起来,这剑房的房门被门外的高绫一剑劈开,剑房内白光碎散,一脸惊慌却找不到任何危险因素的的高绫望着魏和棠尽量温柔问道:
“和棠你怎么了?”
正面面对着高绫的魏和棠金瞳呆滞,满是泪水的脸上尽是痴然:“我想抱抱你,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
此时此地的炎黄祖庭扶越战区,一座训练场的休息室内,普通金属支架椅子上的可人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梳妆台上湿润的靠枕。
她在笑。
女孩儿穿着心上人喜欢的黑色长衣,没有做任何发式的长发垂下了一绺在白皙的脸颊旁边。
她看着镜子里眼圈红肿的自己,似乎在镜子里自己的身后看到了那个白衣白发扎马尾的少年,仿佛他也在笑。
就在这时候从休息室角落传来一个甜美的机械声,“请水苏同学做好准备,您的测试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祝您一切顺利。”
这个名字好像一条惊了池鱼的鲶鱼,让一众平时艳压群芳的姹紫嫣红有些失措,有些羡慕。
“水苏吗?”
这个人和这个名字是那么的那么的契合,仿佛这两个字就是为这个女孩儿才生的一样。
鬼使神差走到这间休息室门口的谢赫煊却是娇躯一震,她愣愣的走向这个第一眼就让这个扶越明珠自惭形秽的女孩子面前,当众女都以为这无法无天的郡主要发难之时,谢赫煊痴痴问道:
“请问您是龙泉大中的水苏吗?”
水苏温柔一笑,这笑容就像春天西湖荡漾的第一抹绿,在水苏绝美的脸上轻轻晕开,却让人难以转眼,
“傻妮子,哪儿有做妹妹的直呼嫂嫂名讳的。”
自诩懂得察言观色的一众扶越天之骄女正暗暗庆幸这外乡人的口出狂言时,在她们眼里高高在上的谢赫煊“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扑在水苏腿上一个劲儿叫着嫂嫂。
水苏摸着谢赫煊的头,朱唇再启,“我刚才梦到他了,他说不要让赫煊哭,他会回来。”
谢赫煊不做理会,点着头,哭声却更大。
被众人围观的水苏手指不长却极美,数指绕揉间,先前及腰的长发在数分钟之内被水苏绾成独属于为人妇的发式朝云近香髻。
十分钟后,水苏一手拉着谢赫煊一手结印召唤出自己的机甲,缓步出现在扶越一中的大训练场。
当雪白的机甲传送阵铺开。
这场被整个扶越一中直播的狂麒战宗大学生第三轮模拟测试中,传来了主持人近乎震破话筒的声音:
“龙王爷啊,那是……那是王级机甲?!”
“那是王级机甲:流白棠!”
训练场死一般的沉默,他们看着那一袭走入场中的黑袍,那种气势让他们好似又看到了生前的“魏神魔”。
十五岁绾朝云近香髻的少女水苏在训练场内黑袍飘荡,缓步走进流白棠的的传送光束,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扶越,告诉所有想要置魏和棠于死地的炎黄高层。
魏和棠不在,这炎黄,这扶越还有水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