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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点点头,继续说,“各位不妨想一下,如果真的是英国佬吹牛,尤里部队没有被赶下海的话,那他为什么敢给自己添麻烦,连自己都冒着巨大的危险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里开会?估计这会不止你们各位身处险境,如果估计得不错,此刻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盟军最高代表们也挤在一张桌子前面,一边咒骂着撒切尔夫人一边想着怎么逃出去!所以这批出现在伦敦附近的尤里部队只有两种可能:从威尔士爱尔兰一带赶来,或者从法国北部以及尼德兰一带调集到这里来。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可能是尤里所谓的‘伦敦附近的大军’。至于人数,我估计尤里部队不可能超过10万人,虽然尤里喜欢执行人海战术,但是要想集结40万大军,瞒过这么多盟军偷偷向伦敦仓促地发动攻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这是尤里的诡计呢?也许尤里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多部队,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呢?”
“那他就没必要发布什么诏书来恐吓各位了。能够不宣而战就赶快解决的敌人从无必要拖延到各位可能前来支援的大军到达,更没有必要幻想各位可以和平地出来投降。如果尤里的部队最近没有调动我还信他可能是一次完美周密的计划,但是据我所知,最近尤里在西欧的部队全都集中在南法地区,展开对法国南部德国西南部以及奥地利西部的大规模清剿,不吞并法国本土扫清德国全境是不会罢休的。然而直到本月初,尤里的部队依旧进展缓慢不得不从南欧调兵增援南法战场。在这种情况下,他能从英吉利海峡南面调来多少部队向英国发起进攻?他的进展神速只有两种原因:第一,因为英国佬摸准了尤里没有多余兵力渡海进攻伦敦,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在这里开会,没想到尤里敢孤注一掷向他们发起总攻。第二……”
“等等,我必须打断一下,”埃塞俄比亚总统塞音山达提问,“伦敦的盟军有21万,你刚才说尤里部队只有10万人以下,这里不是东欧平原也不是北法地区,更不是美国西部。10万多尤里部队冒险渡海进军英国,这不是找死?”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空降。尤里有心灵控制能力,他一定有美国的战车空降能力。狂风坦克和盖特坦克的重量比步兵战车和灰熊坦克还轻,空降三四十辆下来不是问题。伦敦的雷达几乎探测不到空天飞机的踪迹,加上他们的轻敌,尤里有能力打盟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来就是特种作战了!”文鼎一冷笑着说,“特种兵是苏联发明的,中国特种兵战斗力世界第一,我们越南特种兵立功比例最高,古巴特种兵斗志最强,可如今我们竟然被一群笨手笨脚的尤里匪徒玩了一次以牙还牙!”
“我还是不懂,”墨西哥国家主席萨尔马·波多瓦第挠着下巴,一脸迷惑地问,“就算他能空降,难道他能直接空降10万人总攻伦敦?这岂不是笑话!就算他能空降成功,盟军佬不会蠢到连10万冒进的尤里部队都灭不掉吧?”
洛马诺夫欲言又止。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洛马诺夫做出了一个鼓励我继续讲下去的眼神。我清清嗓子回答道:“因为心灵控制中心。根据情报,尤里部队在撤退前把他们在伦敦的心灵控制中心留下了。而这个心灵控制中心的位置,就在伦敦东北部的郊外。说是郊外,实际上也就是尤里把一大片平房给拆了造起的基地罢了。之前英国佬信誓旦旦说西欧心灵控制中心已经停机了,他们正在研究,现在倒是给尤里利用了。”
总理接过话头说:“马克耶布卡同志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尤里的空降部队重新启动了伦敦的西欧心灵控制中心,扰乱了盟军部队,一部分盟军部队叛变投靠了尤里。然后在这些被洗脑的叛军帮助下,尤里部队渡海登陆英国东南部,击溃了英国防御部队并占领了伦敦大部分地方。是的,这一点我们也已经发现了。”说话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伦敦市区地图。地图上,除了某处泰晤士河两岸以及英国大本钟一带标注着红色和蓝色之外,其他地方已经全都成了紫色。“如你所知,现在只有使馆区和大本钟一带还有我们的抵抗力量了,”洛马诺夫说,“我们和盟军佬一南一北,他们据守着美国大使馆,我们保卫苏联大使馆,英国佬还有一批部队被隔断在大本钟那里,疏散当地的议员和各国其他的代表们。我们现在处境十分艰难,必须靠自己了。”说话时屏幕上又出现了一幅地图:紫色的伦敦中间,几个蓝色的小点若隐若现;而东南北三个蓝色的箭头正在全力向伦敦推进,但是进展太慢了,甚至有几次紫色区域还扩大了。接下来就是一张张照片:尤里部队回收站附近“为陛下的伟大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标语以及大批走向部队回收站的民众、大批举止怪异行为疯狂的盟军士兵正在冲锋、多佛港口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的各种载具……还有一地砖瓦碎片中防御严密的一台巨大的机器。和旧金山恶魔岛上的那个机器长得一模一样。“这处平房区直到今天早上才成为了杂草丛生的荒地。尤里的心灵控制中心所发出的波能会极大地损害普通动植物的健康,并刺激杂草疯狂成长。周围的植物已经全部死亡了。”伴随着洛马诺夫总理的苦涩腔调的话语,一张张我已经在很多被尤里长期统治的区域里常常见到的图片出现在我的眼前:遍地死状凄惨的骸骨,扭曲畸形的动物,以肉眼可见速度枯萎的树木花草,取而代之的便是以肉眼可见速度疯狂增长的杂草。房屋在杂草的疯长和贫瘠的土壤中承受巨大的打击……心灵控制中心的污染速度之快,简直超过基辅乃至孟买(这两个都是尤里统治时间超过12年的地方)一万倍。
“所以只要摧毁了这里,被控制的盟军部队就会恢复神智帮助我们!”我归纳说,“可是这里防御严密,摧毁它恐怕远水不解近渴吧?”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画面又变了。这次是苏联大使馆东面不远处,尤里的部队回收站附近,以及泰晤士河北岸美国大使馆北面几栋残破的大楼中间,有两个画着尤里标志的点。“盟军在市中心有不少被尤里新的心灵信标控制的部队,大约有上万人。只要摧毁了这些心灵信标,就可以很大意义上搅乱盟军傀儡的心智,给尤里部队的心脏部位插进一把尖刀,给你争取一些时间!马克耶布卡同志,行动要快,大使馆有免疫心灵控制的装置,可是部队没有。一旦那个心灵控制中心完全启动,那么世界就会落入尤里的手中!一定要……”
随后画面就开始模糊不清了,谈话到此为止。此刻不知道各位领导人怎么样了,但我知道,此刻苏联驻英大使馆里所承载的,是联军各成员国的最高领导层全体,绝不能有闪失!
就在我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大屏幕突然再次亮了起来。黑色屏幕上,一个巨大的尤里标志出现了!什么情况?就算尤里是天兵天将,也不可能黑进克里姆林宫的电脑吧?
“马克,我亲爱的马克,看到你依旧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无比高兴。你的智力和体力真是与日俱增。”还是尤里,还是那个黑漆漆的宫殿一样的房间作为背景,脸上永远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给人以不由得想要去膜拜的冲动。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很熟悉他。
每个人都很熟悉他。但我的熟悉不太一样。我觉得我可以猜到尤里的心思,看透尤里的想法,对他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我觉得我和尤里一样,可以看见人心里的东西。
这是我的主人,我愿意为之奉献……闭嘴!我对自己说。“我很好,尤其是打败你两次之后。你这次想怎样?阻止我?”我冷冷地回答。
“不,我想和你谈谈合作。”他笑着说,“把洛马诺夫和盟军分子留给我,别的人你带走。要不了多久你将是人类统一的世界帝国最大的功臣。反正你和他也有仇,不是吗?”
“可我和苏维埃没有仇。我恨洛马诺夫总理,但我知道一个道理:他是唯一可以制止你野心的人。绝不能为了我自己的快乐,让你把灾祸带到这片土地上来,叛徒!”
“这个国家对你而言有什么好?”
“你还记得我的全名叫什么吗?”
“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端木。”
“很遗憾,你把我的姓氏搞错了。”
“记得你说过,你不叫……”
“不错,可是我也说过,我绝不会为了报一己私仇,和一个恐怖分子合作。”说完我扭头就走。背后尤里轻轻说:“你真不考虑合作?”
“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大师。”
“也许你该看看一份礼物再决定。”
“没这个必要。任何东西都不能……”
但我随后就闭嘴了。尤里的手上出现了一副银耳环,耳环的吊坠是一头展开鹰翅即将飞翔的狗熊。“你也在伦敦?”我下意识地握住了脖颈里的红五星吊坠。这不可能,也许……
“不要来找我,马克!这是个陷阱……”随后是“哐”的一击重响。尤里满意地关上了旁边一个尤里新兵拿着的录音机,充满笑容的脸颊上放射着胜利的光彩。“就当做是配合我做一个人性实验吧。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证实了,虽然嘴上说恨你,但是内心里在乎的人还是你;那么你呢?她有没有看错你,你会不会出现呢?我在苏联大使馆东面7公里外的仓库,你先支开你的部队,然后一个人来,如果12月27日之前你还没到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屏幕再一次变黑了,而我却在椅子上坐了好久,棉花垫都被捏破了。尤里还有洛马诺夫,你们真是给我出了一道双难选择题啊。
走出影院门,我听见尤尔里奇正神色紧张地打着电话,看见我时一脸尴尬示意我赶快回去。虽然尤尔里奇万分小心不让我有可能偷听,但我还是听见了洛马诺夫的一句话。
“我从没叫达夏陪我来伦敦!一定是你们安保工作不到位,克里姆林宫这么多人都是饭桶!快去找,找不到就去西伯利亚劳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