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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伊恩上校的故事很长,但事关平壤安危,再长也要耐心听完。
“我是从仁川登陆朝鲜半岛的……说真的,我也曾想到过,朝鲜半岛此刻会是什么样的。但亲眼目睹了现状后,还是让我瞠目结舌了好长时间。”
“仁川?”金日正打断道,“那里早已被尤里部队控制了,你用什么办法从仁川突破重重阻拦赶到这里的?”
“我自己过来的。”伊恩说着伸出了背后薄如蝉翼的翅膀。看着他长出的翅膀,那一瞬间我想起来了……
他就是那个……在美国互联网上流传的视频里,被拍到的人造神吧?
“你自己过来的?”张龙山好奇地问,“仁川距离平壤320公里……”
“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伊恩打断道,“当然,就算十个小时,该完成的任务也不能推脱,不是吗?”
金岩柏轻轻在我耳边低语:“在今天之前,
格罗姆可能是我们其他十一个人造神唯一共同认识的人造神了。”
“为什么?他很活跃很热心吗?”
“这倒不是。只不过一般人的耳朵和眼睛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快速通过,但不包括我们人造神。既然知道存在拥有这个能力的人造神,再稍微调查打听一下,就知道伊恩的存在了。”
我暗暗算了一笔账:蜜蜂的时速是60公里,一秒超过16米。考虑到格罗姆接近蜜蜂大小的九十倍,就算因为人类的身体构造不如蜜蜂适合飞行而减半再减半……那也超过音速了吧?
超音速……日本的黑鹰轰炸机的确可以做到这点。但是一个人能够超音速飞行……我无法想象他有多快……
“别太惊讶,其实我每次飞的距离也不远,”伊恩咳了一声说,“单次最大飞行长度只有60公里,然后就要休息一下。言归正传,整个朝鲜半岛上,到处都是尤里的塔防设施。仁川到汉城,四十公里内我见到三百台盖特机炮,和七十台心灵控制塔!”
“那你有没有见到敌人?”姜尚海问,“无论是傀儡还是尤里部队。”
“有,而且还不少。我看到大部分尤里部队正在南下,只有一小部分在北上。但是我还发现,越往北走,尤里部队的人数就越多,南浦港口里更是已经挤满了尤里标识的运输船,我当时正巧从上面飞过时,他们以为是轰炸来了,仓促之下撞沉了十多艘。”
这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尤里部队虽然执行力很强而且无所畏惧,但他们的无脑也是一个被吐槽多次的笑点。这种拥挤导致的高伤亡让我想起了《木乃伊》里不知躲避的“木乃伊”们。
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这种战术有多恐怖。世界帝国没有兵源限制,手下的士兵悍不畏死,即使机枪枪管打得可以引燃草丛了,扔下机枪,尤里部队仍然能以比“中国ziyou军”的超密集冲锋队形还密集的方式冲上来。
“说重点。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姜尚海皱了皱眉头说,“卫星显示尤里部队是我们的十倍,多来少来十几万人并不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只是增加人手,我就没必要急着过来了,”伊恩打断道,“但那些船里,装的是大量心灵控制机器!他们要在平壤南面制造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姜尚海疑惑地问,“是你亲眼看见的,还是从被解救的傀儡那里听来的?有照片吗……”
“报告长官,没有,”伊恩遗憾地回答,“我是通过气味判断出那些机器的用途的。十五条船,这么多心灵控制机器,他们在平壤有大行动。”
房间里的所有人陷入了可怕而尴尬的沉默中。伊恩继续描述平壤南面的形势:化为火海的乡村、电线杆上和干枯的树上来不及进部队回收站的居民和战俘、残破的楼房被移动式部队回收站一栋栋整个摧毁、偶尔可以看见掉落的乌鸦和还在燃烧的朝鲜国旗……
“我可以负责任地保证,
”在描述完这惨烈的场景后,伊恩神情肃穆地对我们说,“此刻平壤南部只有比我描述的糟糕的情况。如果没看错……”
“更糟的情况?”张龙山不无怀疑地一笑,“从仁川到平壤危机重重。且不说中国华北有尤里余党蠢蠢欲动,光朝鲜半岛这段路就不好走。你又时不时要停下来休息,我怀疑……”
好几个人造神的目光一凝,有几个还隐隐动怒了。连我都为张龙山同志的愚蠢叹息:这是你该怀疑的人吗?
这里不是平壤政治局,这是一辆正在逃难的火车。人造神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结成了一个惺惺相惜的团体,不是外面通用的行政权能挑战的。
只不过……我深深看了一眼伊恩,并没看出他是尔虞我诈心机深沉的,或者有勇有谋能力出众的人。无论金岩柏还是我,都做不到在被别人冷嘲热讽时得到其他人造神本能的拥护。
我还没开口,金岩柏先打断了张龙山。“总而言之,朝鲜人民不会忘记你的帮助,”金岩柏向伊恩庄严地敬礼,“感谢你,冯?伊恩同志。”
代主席这么说了,其他人只好跟着向这位德国人敬礼。两个朝鲜军人想抬他去卧室里休息,被伊恩制止了。
“我没那么娇贵,不需要专人保护的,”伊恩挥手站了起来,“放心,我没有问题。但我想说的是,与其怀疑自己的战友,还不如为平壤的安危考虑一下。如果我没记错,尤里部队有可能在组装心灵控制总机。”
这次张龙山没有再问“为什么”了。伊恩撩开了左腿的裤脚管,露出腿上的标识。一只赭色的蜜蜂昂首挺胸,翅膀和尾针只有与身体连接的部分轮廓不清,而身体则是笔直的直线。
“等一下,”看着伊恩正要起身离开房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突然开口问,“为什么你是从北面来?”
和张龙山怀疑伊恩的反应不同,我的问题仅仅掀起了人造神的一丝犹豫。还好,他们对我的信任稍高一些。
“您的意思是……”伊恩奇怪地问。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但看到金岩柏看着我一脸求助的表情,关于我的身份,在他心里应该猜出了七七八八吧。
“换一个问法吧。地面上的我军部队是什么情况?”我歪着脑袋问,“你是从平壤南面来的。就算你用嗅觉找到了零号列车,也应该是从南面进入隧道吧。列车的方向是往南,为什么你从我们后面出现?按理说你不可能找不到入口,那你去北面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住了所有人。我不怀疑伊恩是好同志,但他的脑回路是典型的“德式思维”:只会按指令和计划做事,超出这两者就手足无措。
“他是个优秀的战友,”我听见金岩柏在耳边求情,“马克同志……”
“他也是个忠心耿耿的战友,”我打断道,“没关系,我只想让他的脑神经能和他的翅根部肌肉一样活跃。”
最后我拉住伊恩的手臂,推开其他疑惑的人说:“算了。如果这里有不方便讲的内容,我们换个地方……”
“不需要遮遮掩掩,”伊恩突然抬起头,雪亮的眼睛里像是闪烁着两道白光一样,“我是被一道不明出处的电波指引过去的。一路上,我见到的所有联军部队几乎都在向北赶去。要不是我速度快而且感知能力强,先发现北面没有尤里部队主力并注意到地下的大爆炸,我也不会及时赶到这。”
郑浩然手中转的笔掉在了地上,达夏也猛吸了一口气,车厢里只剩下列车经过铁轨接缝处的“哐当哐当”声。
怀疑在这里蔓延着。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但看了一眼全场,忍了忍,最终决定还是暂时不说出来的好。
“伊恩同志,谢谢你的情报,能私下谈谈吗?”我给他使了个眼色。
伊恩犹豫了。不是害怕,不是心怀鬼胎,,仅仅是不愿意瞒着其他人。
这么真诚对待战友的,可不多了。
“好的,将军同志。”他敬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