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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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跟虞游子同种装修的客房，一进去莎普安就背起双手，煞有介事地四处走动，看看这个瞟瞟那个，小声自言自语似乎在点评房间布置摆设。

跟进来放新衣裙的小女仆心中好笑，在她眼里莎普安虽然想表现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但那种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什么东西的小动作实在太明显了。小桌上那只巴掌大的精致单摆工艺品，就是让人拨动使其带动丝带摇摆取乐的小玩意，莎普安却背着手隔着远远地附身“点评”……

但作为专业的女仆是不会把心中的不礼貌想法表现出来的，无论服务对象是谁，都不会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才是真专业的。自顾自在床上整理好一条淡黄色小裙子以及一系列配套小衣物，这些都是当年邓赫勒小女孩时代，家里人为她买多剩下来没穿过的，虽然少说闲置八九年了，但由于保存良好，所以依然就是全新的一样。

小女仆都有点羡慕这身漂亮的小裙子，但她到底是比莎普安大些岁数，营养又好，该凸的地方已经有了峰峦，身材已经穿不下这种衣物了。但能亲手把一个小女孩打扮漂亮，让她穿上这身可爱裙子，还是很能令小女仆心里暗自开心的。

偷着乐的小女仆，清哼一声，引起莎普安的注意后，就推开侧面开始为她介绍浴室，看着缩手缩脚跟进来的莎普安，道：“需要我留下来服侍你梳洗吗？”

莎普安大惊连连摇头：“不不不，不用……”

“小姐都是由我们女仆服侍洗澡的。”

“那个，还是不用了吧……要不我可不可以不洗澡？”

小女仆心里一惊，女总管可偷偷是交代过一定要把这个小女孩洗干净，然后换上干净衣服的，回头看了一眼放在床上新衣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莎普安顺着她的目光往床上看去，那身新衣服让她眼角直跳，那是只在大街上看过富贵人家闺女穿过的高档货，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机会穿上的，要是自己就这么脏脏臭臭的去穿……不敢想象……

“咳，我就洗洗吧，但你要出去……”

小女仆见莎普安松口，连忙不再提服侍洗澡这一桩，开始说明毛巾、肥皂、搓香泡泡的工具、如何调水温，因为是男宾房所以没有梳妆台以及放置花瓣、熏香的小柜，询问莎普安是否需要她拿些过来。

正在研究两个龙头如何神奇地让水变冷变热的莎普安没多想就答应了。

小女仆看着小女孩被水一会儿冷、一会儿烫得小手伸伸缩缩，于是走过去帮她把水温调到正好合适，涮了一遍浴缸后才堵上水塞，嘱咐水一直放不用停也可以，浴缸中部有排水孔，最后交代完如何反锁房门后才躬身退了出去，关上门。

静静听到两声门响后，莎普安偷偷来到门边，推开一丝缝，仔细观察小女仆真的走了，这里就只她一个人后，顿时捏紧小拳头，兴奋得小脸通红，死死压抑住大声欢呼的冲动。看着床上的漂亮小裙子，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却怕自己脏兮兮的手弄脏衣服、床单什么的。

回头看看浴缸已经接得差不多了，于是马上把自己脱得光溜溜，连头上的麻袋都丢到了一边，三两歩跳进了浴缸里，第一次使用这么高级设备的她，已经压制不止自己的兴奋了，想想反正隔着两道房门，自己笑笑应该没事。

于是咯咯咯地欢笑声在浴室里回荡起来，莎普安像一只小白鱼在浴缸里翻滚打水，身子小小的她可以很轻松地在对她来说大一圈的浴缸里泥鳅打滚。没一会儿又开始玩起香泡泡，完全停不下来，搓了一浴缸都溢满出来到了地上，泡泡到处飘，惹得她不时打两个喷嚏。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正准备把泡泡都弄干净的莎普安，突然感觉门那边有响动，原来提着花瓣、熏香篮子的小女仆去而复返，推开虚掩着的浴室门自顾自走了进来。

蹲坐在浴缸里的莎普安一愣然后惊呼出声，脑海里只重复着一句话：“完蛋了，被发现了。”完全没注意到小女仆进门时并没有关注她，却被她的惊呼声吸引过目光。

看到女仆的目光，莎普安小脑袋轰一声响：完蛋！我的黑发被发现了！

跳出浴缸一把捡起地上专门用来遮挡自己黑发的麻布袋就跑，心里只想着：被发现了，要快逃，被发现了，要快逃……

看着光溜溜冲出去的莎普安，小女仆不明所以，但专业女仆精神还是让她瞬间行动起来，抓起脸盘架上的毛巾就追出去——为出浴女主擦干身体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然后她现在就在给莎普安擦身子了。

搭上浴巾关上房门就地一划拉，整个过程不到3分钟就把莎普安弄干了，然后把还处于“走光”震惊中而浑浑噩噩的莎普安推到床边，把床上的新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件穿到她身上，最后把她推到床边缘坐下，重新把她的小脚揩干净套上纯白小袜子，最后把一双黑色船型小皮鞋给她一套——亲手打扮小女孩的愿望实现。

小脸洗干净的莎普安长相十分可爱，大大的琥珀色眼瞳里满满的迷茫，任由小女仆在她身上穿穿套套。一头漆黑的像男孩子一样短发，湿漉漉的，小女仆暗道如果头发留长的话，这个小女孩应该更漂亮，换了一块干毛巾搭到莎普安头上，开始专心擦头发。

本来懵神中的莎普安被人用毛巾在头上一揉，瞬间回过神来，又是一声惊呼，四下一找，没找到自己的罩头用麻袋。

原来之前小女仆为了给她套裙子，把她的麻袋扒拉了下来收到一边，仓促间莎普安找不到了，也就干脆不找了，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穿了那条裙子，那就不用担心什么，跳下床推开门就窜了出去。

虞游子正在外面向另一个女仆询问，本地有没有看光一个女孩后必须娶的风俗，想到仙若菈曾经说过：

“我听有人说，你们没有看光一个女孩子后就必须负责的说法？”

小女仆歪歪脑袋，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负责？如果是登塔者间的话，女方有权在公平决斗中杀死对方而不负责……我是看报纸上说的。”

“报纸！？”

小女仆走过来打开虞游子椅子旁一个矮箱子的顶盖，只见零零散散三、四份黄色纸质的报纸几个隔间，小女仆挑了挑拣出一份递到虞游子手上道：“我们会在这里准备一到三天的几个大报社出的报纸……听说以前会准备过去十天份的，但后来因为客人太少，为了不浪费就只留三天的了，这份是今天的……”

这个世界居然连报纸都有，虞游子有点小惊讶，翻开报纸首页看到那大大的加粗字体：“卡雷利安王家报？”

“是的，这是由王家办的报纸，全国大事，和一些国际事件上面都会有报道……”

虞游子翻了翻就看得差不多了，上面还有对世界其他地方战争的报道，一个叫希克兰的帝国由于国内似乎也在发生内战，所以虞游子多关注了一下……一边快速阅读着，一边随口问道：“话说卡雷利安王国面积有多大啊？”

“……应该很大吧。”小女仆愣住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种问题，额头渐渐出汗，“罗尔总管肯定知道的。”

虞游子开始快速翻看报纸，没有关于树皮村女王被劫持的新闻，关于叛军拜科玛围城战的消息，只占很小一块版面上有点介绍，虞游子试探道：“你对这场战争有什么看法？”

小女仆眨眨眼：“没什么要紧的吧？”

虞游子从她的回答中听出来，她觉得战争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其他新闻不外乎那个那个镇翻修了道路，那片地区开始准备什么节日，那个城开始热销什么商品，最近王都流行的新事物，倒是关于封印兽的进展情况占了很大的版面，只不过消息延迟有一、两天，上面只说水晶公主仙若菈开始准备祈灵仪式，却不知道昨天她已经完成了仪式并召唤了一个异界人过来，主要内容后面还顺带介绍了卡雷利水晶山脉附近城镇特色。

“看，你们木里木城上报纸了，哟，还介绍了盖肉法法呢，居然还有配图！”

小女仆正要伸过脖子来看一眼，只听碰得一声门又被推了开来，只见一个有着短短黑发穿着的淡黄色小裙子的女孩冲了出来，一把抓住虞游子大叫道：“快走！要完蛋啦！”

看到莎普安再次冲出来，虞游子才想起自己似乎跑题了，只不过想来，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必须负责这一说法，毕竟这里女性地位似乎很高的样子，起码并不是处于弱势。

而且看莎普安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是想要找自己拼命之类的，但并不想不负责，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虞游子早就想到了个点子：“那个，你当我妹妹吧？”

莎普安一愣，手上一停：“你说什么？”

“你看，要是兄妹的话，光着身子被看到也就没关系了吧？”

本来想彻底忘记这件事件，就当做没发生过的莎普安，见这个傻居然又提起，顿时气晕了，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你个大傻！！！”

虞游子头一偏就闪了过去：“喂喂喂，怎么能打哥哥呢！”

“你还说！”莎普安拍掉虞游子手中的报纸，然后一蹦就跳到了躺椅子上，骑在虞游子肚子上，小拳头雨点般招呼下去。

虞游子抓住她的小手，力量上明显不是对手的莎普安瞬间就被制住了：“不想当兄妹的话，父女也行嘛……你看我们都是一头黑发，本来就像一家人嘛！”

之前莎普安一直包着麻袋，虞游子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不只他是黑头发，要知道一路观察来，发现这里人类的主要发色是棕色到咖啡色这个色域的。

莎普安一听到“黑发”两字，身子就一僵。虞游子感觉对方手上力道减小，于是松了开来，伸手想摸摸她的那头跟自己一样的黑发。但小萝莉瞬间反应过来，一蹬就跳回到地上，一溜烟跑掉了。

而虞游子继续躺在椅子上，愣愣地回味着莎普安最后那个深深哀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