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叛军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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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走出老远，离了城门，车夫放开马蹄，让拉车的两匹马儿小跑起来，速度又提升了一截，隐隐能看到第一座守卫道路安全的岗哨塔楼了，罗尔放下前视小窗口的帘子，判断出天黑后才能抵达灰岩镇。

罗尔坐立难安，时不时掀开前窗问驾车的男家仆能不能快点。而虞游子还在继续跟邓赫勒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轻军火武器装备。

邓赫勒很开心，难得有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兵器知识的机会，虽然她所知道的知识有且仅有这把手枪，换一把其它型号的都可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能打多远呢？”虞游子举起手对准天窗，却突然看到一个石质高楼出现在了左边斜上方，赶紧把手收回来。

原来已经达到了北向大道的第一个哨岗，木里木城的城墙已经看不到了。没有卫兵在外面巡逻站岗，三层的岗楼大门下了铁闸门，被之前逃离人群搬开的路障也没人还原，卫兵们都缩在顶层平台上，隔着墙垛举着弩望着逃亡的人们，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在大声询问着现在城里的情况。

之前第一批逃得最快的人，可能就是邓赫勒的家仆车队们，已经告诉了他们叛军攻城的消息，吓得这个小小哨岗的卫兵们丢下路障全躲进了岗楼里。

马车夫放慢马速嚷嚷两句后，就又加速驰过了哨岗。而马车里还在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可以打很远呢。”邓赫勒掀起窗帘指着身后路边一片树林：“可以打到那棵……啊，驶过去了……可以打到那棵，那棵，快，看清没，就那棵！”

看着对面的窗外，一棵棵树往后飞快的离去，邓赫勒指着第三棵远去的树，回头才看到虞游子点头确认他已经看清了。

“嗯，知道了，有效射程在50~80米左右吧。”虞游子点头道。

当然，他对邓赫勒说的语句里的单位，用的是卡雷利安王国单位，通过《斯克利普斯的自然原理读本》里关于长度、重量、体积等单位的定义，虞游子可以很容易的换算为地球的国际单位制，比如1卡雷利安米大约为1.125地球国际米。在对话中，虽然说出来的都是本地单位，但在大脑里虞游子已经换算为了国际单位制，方便自己对比分析。

“光枪的话可比这个远多了……”邓赫勒放下窗帘，拢拢头发，整理下长袖衣服掩蔽扣子的双层荷叶花边正坐好，刚才回头的时候她还看到了罗尔责备的目光，于是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今天从遇到虞游子开始就一直很开心的，以至于昨晚加班熬夜工作的疲倦都缓解了很多。

把玩够了的虞游子，把手枪脱了下来还给邓赫勒后道：“晶石枪在哪里有卖的？贵不贵？我也想买把。”

罗尔：“怎么可能有卖的！只有得到王家许可的才能合法持有枪械。”

女总管很自豪的说道，她看到虞游子交还手枪后，心里松了口气后，才有心情跟她眼中的危险分子讲话。虽然主动交出了武器，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欲擒故纵呢，罗尔心还没完全放下，毕竟关系到她的小姐，一点都大意不得。

虞游子看向邓赫勒，得到对方的肯定，结合之前的信息，虞游子心里有了结论：国家暴力机关掌控着“热兵器”的制造使用，以此来支撑国家统治权利，管理高等级的冒险者们，而冒险者们的组织形式就是“公会”了，势力大的相当于一国，就是不知道大陆上有没有冒险者国度，目前就知道在那座“通天塔”里有大量独立成国的公会，不知道为何没有真正的国家把手伸过去，要不要问问看？

心里想着把话题跳到国家权利上，但车外传来的声音，让他眼神一紧，掀起身后窗户边向外张望边道：

“之前在餐厅里听那传话人说，叛军都换上了王家近卫军团的重甲，就那么站在城墙外也没有攻城武器的样子，应该不太容易攻进来吧？”

邓赫勒正准备说话，却被终于发现了机会的爱莎抢先道：“真笨哎！这都不知道！重甲兵一下子就可以爬到城墙上去的啊！”

“哦？”虞游子满脸疑问。但爱莎比比划划半天也没说明白，还是邓赫勒进行了解答，她收好手枪，关上小提箱然后把虞游子放脚下的小提箱也拿了过来，道：“把这个箱子想象成一个蹲着的重装步兵，然后……”

只见邓赫勒把箱子垒到另一只箱子上：“一个叠一个就上去了。”

虞游子一点就透，回想起了在树皮村跟红纹章兰莉手下一名士兵乔曼比试的经过，使用少林棍法多次攻击重甲关节、链接、缝隙的虞游子，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重甲内部有着自支撑结构，本身半吨的质量也保证了其强度，搭建一座重装步兵台阶根本不成问题。

心下焕然，难怪奥恩斯通在确认城外的重装步兵是叛军后，就马上要邓赫勒逃离，那1200名光枪军队完全没有给他打赢这场攻城战的信心。他知道城墙是摆设，架盾的重装步兵面前光枪军队再多也是摆设。

“抛弃马车吧。”虞游子放下窗帘淡淡道：“叛军派出小队追击我们来了。”

邓赫勒、爱莎一愣。

罗尔：“嗯？你说什么？”

“你们两谁会骑马？两匹马我们四人，两两共乘一匹。”虞游子看着罗尔和邓赫勒说道，言下之意他会再次带着爱莎骑一匹马，而马车夫就不用管了，反正按邓赫勒的说法，以及在树皮村自己亲眼所见，叛军并不会随便杀人。

换个宇宙，叛军应该为达目的将不择手段，尤其是这只深入敌后的小股游击部队，居然还有心情用虚弱药，用一滴封喉的剧毒岂不是更轻松简单没有后患，战斗力非凡的王家近卫军团怎么说都是叛军的心腹大患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内战，都是同一国家的人所以下不去手，虞游子没有足够的信息进行分析，但制定策略的时候可以直接利用结论，不用担心人质、俘虏问题。

以逃命为最优先目标，虞游子安排是很合理的。但其她莫不着头脑的三人却需要个解释。

“直接骑马的话确实能更快地赶到灰岩镇，但为什么呢？”依然是罗尔在提问，她并不想让小姐受颠簸，虽然不是出行马车，但毕竟是辆有减震悬挂的马车。而更重要的是，她怀疑虞游子想分开众人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吧？”爱莎也并不想再次跟虞游子共乘一骑，那样坐在马上并不是一种十分舒服的体验，虽然都已经休息过一天了，但她的小屁股到现在还是有些在隐隐作痛呢。

“好久没骑过马了，有点不太拿得准……”邓赫勒偏着头，语气勉强道。成年礼之后她就没再疯玩过了，淑女好多年，昨天又没好好休息，突然要集中精神进行高强度运动心里有点虚。

“那要不我骑马带上你先走？”虞游子犹豫道，但马上在改口：“让你的家仆带你先走吧，我来驾车，一匹马拉车也能走。”

刚要爆发的罗尔被虞游子的急速改口抢白给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邓赫勒和爱莎依然无法理解他这个突然主意，纷纷出声反对。

罗尔缓过气来一想，让小姐先走一步无论从逃离叛军还是虞游子都是一个十分完美的办法，看小姐还在拒绝，要求大家一起行动，于是急忙劝道：“小姐先走吧……”

“是啊，快走吧，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时间紧迫但虞游子知道自己既没有建立权威又没有获得信任的情况下，要么像带着爱莎逃离树皮村那样用强，要么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解释清楚让她们自己决定。

邓赫勒：“你说什么？”

把所有可能情况发生经过以及后果全部推演完毕后，他往后一靠悠哉悠哉的开了口，而在其她人眼中虞游子只呆了两眨眼的时间：“听见外面快马的声音了吗，他们都是被叛军追上后逃过来的人，你们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说着掀起马车窗帘，一名穿着很贵气的中年人刚好经过马车。虞游子压住吵杂的车轮马蹄声冲着他叫道：“嘿！大叔！这么急干嘛！不是都逃出来了吗！”

“骑兵，该死！从城里冲出了一队骑兵把马车都拦了下来！”中年人见有人对他搭话，于是放慢了些马速，好心的提醒道：“你们两最好丢了马车，骑马快逃吧！”

他以为这辆马车就只虞游子跟车夫两个人，说完话一扭头就准备继续逃命。而这时邓赫勒扑到了窗边：“杰米瑞先生？！”

窗户并不大，侧着身子面对窗外的虞游子一张脸就占了大半的窗口，邓赫勒想看向窗外就必须挤过来，一股香香的女子气息瞬间笼罩住了虞游子，而且马车时不时颠簸一下，让邓赫勒把半个身子扑在了虞游子身上作为借力。

嗯，软绵绵的。那饱满柔腻的触感让虞游子整个人都酥麻了，连不断分析敌情的思维都出现了停顿。

“邓赫勒女士？”正准备策马离去的中年人杰米瑞惊讶道：“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女士，黑头发，那么你就是虞游子咯……不多说了，你们快点换马骑着逃吧，我要不是没坐马车现在也被拦下了，叛军的骑兵队快追上来了。”

作为在木里木城还算有头脸的人物，既然在这里碰到了联络官那就不能独自逃走了，杰米瑞一咬牙道：“我跟你们同行吧！请快换马。”

邓赫勒道过谢，但还没跟杰米瑞交谈两句就被罗尔拉回了自己座位上，很明显女总管不想让某危险源食髓知味做出更危险的举动。

虽然那软软的身子离开了自己身上，但那份温存让虞游子好不容易缓不过劲来，再次强调道：“邓赫勒小姐先走吧，叛军的骑兵是来抓你的。”

不等她们提出疑问，自己马上解释道：“骑兵们并不是来抓回全部外逃的人，他们攻占木里木城的消息即使被封锁，也只要半天就会暴露，这条北向大道只要没人来往，不让北边灰岩镇的人怀疑都难。他们之所以追击目的还在这里……”

说着看了一眼丢到座位下面的两只小提箱，其中一只里面装着可以直接联络王国议会的通讯卷。

“你们看。”

说着，又有几骑追上马车，杰米瑞招呼他们一起护送邓赫勒，有那么三个人留了下来。

“追上来的全是男人。”虞游子接着道：“并不是说我认为女人都不会骑马，而是明显叛军拦下了所有女人进行盘查，我了解那些叛军弓箭技术……我们到现在为止已经走了5公里，根据第一个出现并赶上我们的杰米瑞的时间进行推算，叛军已经追击了3公里，也就是说叛军先锋跟我们之间有两公里距离，而之后这些追上来的单马逃亡者，你们看马车后面落得最后面的那个，他比杰米瑞慢最少慢1公里，也就是说他从叛军1000~2000米远程攻击范围里逃出来了，叛军连他的马都没射……光枪的射程有多远？”

后一句虞游子是对着邓赫勒问的，但联络官明显只知道自己手枪的性能，刚支支吾吾了一声，虞游子就知道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马上换了一个问法打断道：“光枪能不能打的比你的手枪远一倍？”

“应该可以吧……”

“既然叛军到了这里，之前没有马的他们还抢到了马，那么不可能不抢到几把光枪，有射程更远更方便的武器，加上我了解他们远程射击技巧十分精湛……但他们没有拦截男人，这说明叛军是冲着特定目标追击而来，如果目标里有我，他们应该拦下所有男性。”

然后虞游子眼光从车上三女，爱莎、罗尔、邓赫勒身上一一扫过：“你们有谁认为自己的价值对叛军来说比邓赫勒小姐更高的吗？带上提箱换马快走吧。”

爱莎把刚刚解开的马车后门帘掀起来，看着后面一个追上来，由于距离远而显得小一圈的逃亡者，闷声闷气道：“让我被叛军抓回去吧。反正雪莱被抓住了，依叶妮应该也被拦住了……”

邓赫勒看着小女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而罗尔一想，顿时觉得虞游子推断得完全跟现实相符，不由得她不相信，连忙催促邓赫勒换马，拉开前帘让马车夫准备腾马出来。

就在这时，虞游子慢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啊，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全副武装的骑兵队伍出现在马车后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