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工业电气化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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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木厂房里阳光明媚，屋顶棚的防水油布已经被掀到了一边屋檐走道上，这是旧时代远洋帆船风帆最后的用途了。

铠甲战士暴露在了阳光底下，满是战斗后留下的泥污划痕没有清洗，让这架本是用在和平展示舞台上的试做机体多了份战火沧桑和肃穆。

被脚手架固定着的铠甲战士的位置并不是厂房正中心，而是停在偏左一些的地方，右边用油漆刷出一块条形区域大概占了厂房四分之一的位置。

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组装好了五台大型机械，每台都有二米左右高，五米左右长，两个负责打杂的商会女孩正在铺设着石晶线路。

这块区域就是黛芙米要带虞游子过来的地方了。她不理会同样出身于法彼安达的另外两女，对于她所谓“第一美女”说法的不屑一顾，非法彼安达工会女孩们的将信将疑，自顾自领着虞游子道：

“我答应大小姐要带你转转的……怎么样觉得这些机器设备如何？”黛芙米一挥手指着那排机器道。

瑟透丝：“你原来世界的工业水平不低吧，你看出这些大块头的用途吗？”

虞游子一边打量这五台摆一排占了几套商品房空间的机器，一边随口问道：“话说你们工程技术行会就你们五个人吗？”

“算上老板莱昂纳多和会计芙媞尔芙一共七个人。”瑟透丝甩甩大辫子道。

“话说商会、行会、公会还有工会到底有些什么区别吗？我呆过的几个世界里都还没有同时出现过这些会的……”

莫可妮：“咦，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商会不就是商会吗，一直这么叫来着的难道还有什么道理？”

“哈哈，你家大小姐前天可是跟我说过商会的种类来着，道理可复杂着呢。”

“确实大有道理，你还漏掉了联合会、兄弟会这些都是有实际概念的名词。”克里斯蒂安推推眼镜说道：“其他什么同盟会、工业会、同好会等等其实都是属于之前六个范畴，只是换了个叫法，在这个世界上认清本质就行了，叫什么名字什么会并不总要……”

黛芙米拍拍手指了指一脸似懂非懂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的缇莉莉道：“好啦，社会语文课到此为止，异界人来猜猜这些机器到底是干什么的吧！”

虽然在看到铠甲战士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工业水平不会低，而且有动力马达这种将魔力转换为机械能的设备，但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这些工业级大家伙，还是跟第一次见到铠甲战士内部驾驶舱时，给了虞游同样的感觉——异星文明高科技超时代产物……

虽然观测下来这个世界的“动力马达”也就相当于地球内燃机的水平，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相当于地球第二次工业革命左右的时代，战争能力应该处于地球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二战的水平，但是由于金属的匮乏，没有橡胶，而电子更是不服从法拉利、安培等一系列定律，而使得这边生产、生活实际上就只维多利亚时代的感觉……

“问个题外话先，既然都有这么先进的车床了，似乎衣服还是在手工制作啊？服装业应该是最容易实现工业生产的，均码又不是什么新鲜概念，这里的设备零件都是标准尺寸的吧？”

黛芙米等虞游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轻飘飘一句话就回答完了：“成本问题啊！”

“魔力不能大规模生产？”

克里斯蒂安：“可以，但单位魔法材料的价格不变，消耗量还是那么多。”

看来依然使用冷兵器马匹战斗也是成本的原因了，战争毕竟打的是经济，这里又有等级存在，看过桑弗烈的战斗虞游子不觉得地球上陆军最强现代主战坦克能单挑得赢他，银色骑士团团长大人一刀一辆并不是什么难事。

话说回来，还不能完全确认这边宇宙的“电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第二次工业革命怎么能没有电力呢，这么长时间不会没有人没有发现，切割磁感线又不是什么很难办到的事情，有空整个发电机给她们，有必要实验一下，看自己能不能带领这个世界进入近代工业电气化。但现在还是来看看这些看起来像灰铁熔铸成，其实很大一部分部位都是石材的机器吧。

固定结构确实是金属，核心位置是石质的，活动部件又是金属，大致明白这种机械的构成模式了。

“我一直奇怪石晶到底是什么，书本上也没解释，似乎是一种常识物品？”虞游子捡起地上一块散落的石晶线路问道。翻看着手上的“石晶线路”，这是一块巴掌大的石板，中心部位镶嵌着一根一指宽的玻璃般晶体。

“阻魔或者导魔的魔法材料按比例混合制成的水泥，用这种水泥来凝固储魔水晶构建成各种一、二级魔法阵图后，我们就把这种水泥块叫做石晶。”缇莉莉接过虞游子上的石晶线路道：“这个只是传导石晶之间魔力用的线路，并不是‘石晶’……我说的有点不清楚，你最好找克里斯蒂安要点工程技术书看看。”

那两名今天负责打杂的绯藤兰商会女孩，已经用这种水泥片“石晶线路”把位于厂房后方的魔力池跟在侧边的机械设备们都连接起来了。虞游子发现石晶线路不止有直线的还有成直角转弯的，而且没块石板之间不用紧紧贴着，各一段距离都行，这个距离是三维方向的上下左右都行——她们把石晶线路搭设在两米高的应该是专用的脚手架上，确实这样比放在地面上安全。于是头顶上有了种中国江南园林里画廊顶的感觉。

“好啦，快说说这些机械是干什么的吧！”瑟透丝不耐的催促道。

既然这些设备都是为了修理铠甲战士的，那么：“这台是机械式冲床钻孔、铆接、挤压件、成型、拉深用的，旁边的是切割机，铣床吧……这个难道是炼钢炉？这么小型？其他两个就看不出来了，大概跟制造石晶有关。”

黛芙米一笑：“把制造装甲的设备都认出来了呢。”

瑟透丝走到一台三张双人床大的机械旁，直接叫车床更合适……抬脚把放在它旁边的一口箱子盖板踢飞，露出下面一袋袋麻袋拍了拍：“全是大理石粉，灰岩镇本地特产，调和石晶水泥的最基本魔法材料。”又踢了踢旁边一口箱子：“储能水晶粉末，卡雷利安山脉特产，虽然王室禁止开采祈灵祭坛六十公里内的水晶，这些是根芽芽城产的。”

莫可妮指了指箱子围着的那台虞游子不知道用途的机械道：“搅拌机啦，混合原料用的，旁边最后一台就是石晶成型机。”

那个四四方方的方块跟虞游子印象里，地球上那种圆筒滚来滚去的水泥搅拌机差距太大，估计圆筒是嵌在里面的吧，这个异界高科技文明十分喜欢方方正正的产物。

接瑟透丝叉着腰十分霸气地小胳膊一挥，指着车床后面靠墙的那片几十箱一人高的排骨木板包裹着的铁条道：“这些钢材都是昨晚利富尔顿亲自带人送来的，上好的克里夫钢，那大叔真是少见的好人！”

克里斯蒂安：“咳，这些钢材是市长奥恩斯通送的……”

难怪昨天一直没见到曾经想拉拢自己的卫将利富尔顿，原来是在往城外运货在，木里木城市长奥恩斯通还真是会做工作，只不过想来这点小动作是不可能弥补其失城的责任的。

“总工程师大人，可以导魔测试了！”头顶上传来某个打杂女孩的声音。

缇莉莉答应一声，另一头呆在魔力池旁边的女孩就启动了什么，一阵奇特的嗡鸣响起，不似机械摩擦碰撞，有点像波涛互撞渐渐变成涡旋的感觉，还点着奇特的重低音效果令人耳朵一阵阵发痒。

黛芙米拍拍正在扣耳朵的虞游子道：“过一会儿就好了，魔力池刚启动是这样。”

渐渐觉得头顶有光，那并是不同于太阳自然光的光线，浅浅的蓝色光芒在直射的阳光下依然奋力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当然要不是因为头顶脚手架距离够长，石晶线路铺的够多，虞游子也不会发现这些跟铠甲战士启动后驾驶舱里墙壁透出的蓝光。原先那些透明的玻璃晶体看来都是储魔水晶了，现在有魔力通过它时就散发出淡蓝淡蓝的辉光。

地球人都能想象出电流通过电线时，电线似乎在发蓝光，然而电子并没有什么颜色更不会让你看到光，而这个世界里的“电线”却能确确实实让人观察到光。

“还真好看呢。”虞游子感叹道，“让我想到了特斯拉线圈，但效果上更像霓虹灯。”

“特斯拉线圈、霓虹灯？”缇莉莉刷刷刷的记录着，当然记下的是用帕西语字母直接拼出的音节。

“电磁效应，借下笔……”

缇莉莉把笔和笔记都递给了虞游子，看了看手上的笔，是跟地球上一样的吸墨钢笔，之前在旅店一些地方见的都是杺木笔，类似与地球上的铅笔。

虞游子转着笔单膝跪下，翻到笔记本空白页摊在腿上，然后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这个就是原理示意图，在线圈间通电后就会有放电现象……就是打雷闪电，你们这里书上说的打雷应该跟我见过的是一回事吧，算了不管了……还有这个是麦克斯韦方程组，用来阐释整个电磁效应的公式，你们这个世界有代数、数论吗？几何方面尺规作图我倒是见到过……”

缇莉莉眨着眼，看看虞游子看看笔记本然后又看看虞游子，如此反复多遍，最后一拍手道：“我决定了，你以后就是我们工程技术行会的第六名工程师了！”

黛芙米：“咳，这种事情要经过大小姐和莱昂纳多先生的……而且虞游子大人他是……”

虞游子：“是啊我已经被王家雇佣了呢，又是顾问又是大队长来着。”

“哼！我不管！你看也看过了，碰也碰过了别想就这样跑了！”缇莉莉脸色微红道。

虞游子站起身来不太明白小萝莉思维怎么就跳到昨天初见时降落事故上了……难道是说——“难道说你们艾琳族有被人看见小内裤后就嫁给那人的传统吗？”

“有个铁锈啊！把你丢进搅拌机里啊！”

伴随着粉发小萝莉暴跳咆哮，其她四人不知怎么又渐渐聚到了一边去，表情各不同。黛芙米没心没肺大声起哄着，说什么现在加个着传统就行了。莫可妮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小脸蛋比缇莉莉更红，侧到一边躲起来。瑟透丝咧着嘴角，再次声明小萝莉应该去嫁人而不是捣鼓机械。克里斯蒂安推推眼镜满脸鄙夷地看着虞游子，对他印象大差。

昨天缇莉莉跟虞游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在场的这些人都很清楚。缇莉莉都跳将起来小拳头直往虞游子身上招呼还不够，干脆小脚都踹了起来，玩笑再开下去就渐渐开不起了。见缇莉莉眼角又有要掉珍珠的趋势，黛芙米连忙用手肘碰碰莫可妮。

青春少女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双手环抱抱开闹个不停的缇莉莉，而黛芙米自己则走到两人中间大声对虞游子道：“好啦好啦，虞游子你虽然是异界人不太清楚我们这里的习俗，但还是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刚刚玩笑开得最起劲的明明就是你了吧，虞游子望了勉强提起严肃表情却藏不住眼角乐呵劲的御姐，无奈的认错，并向缇莉莉道歉。

克里斯蒂安见闹得差不多了拍拍手道：“好了，导魔试验也没问题，姑娘们该开始干活了！瑟透丝去把头发弄起来，缇莉莉去把你的工作服换上，动作快点！今天要把所有装甲挂槽都检查完！”

女孩们大声应答着。瑟透丝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长长的发带开始盘头发。

在场所有人中唯一还穿着常服依然是那种蓝条纹齐膝裙子的缇莉莉，示意自己没问题了，离开莫可妮的怀抱，瞟了虞游子一眼：“你，跟我来一下！”说完就以自己最大最有气势的步伐，其实在旁人看来是在很可爱的蹦蹦跳跳样子往厂房后门走去。

虞游子环视一眼散开去却偷偷注视着这边的其她女孩们，咂咂嘴跟在缇莉莉身后向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