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发动战争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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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墙壁上没有任何人影，虞游子跳上城墙一个岗楼，往城门方向眺望，内城门隐在层层住房中，完全看不见，只有跑到那边才能知道情况。而与之相反的方向，内堡那边战斗越来越激烈了，墙壁不时发出爆炸一样的效果，炸起冲天的烟尘和石渣，造成的震动连往反向赶着的虞游子都能感觉到。

这么大的动静，外墙大门那边只要有耳朵有眼睛的都应该注意到了，内堡居然有能抵挡住桑弗烈的战力，无法第一时间解决战斗，那么隐秘救援随带斩首行动就已经算是失败了。

全速下，虞游子不到一分钟就跑到了内城门处，趴在城头往下看厚重的铁闸门大开着，四周依然没有叛军的人影，黑漆漆的门洞里、墙垛边无比寂静，与堡两头形成强烈的反差，与那片四十年以上没有人居住了的民居一起显出阴森寂寥的感觉。

这里要么是没有配置防守人员，要么就是赶去前面或者后面去支援了。

虞游子跳下城头，把手榴弹塞进一边门活动栓里，扭开引信转身就跑，爆燃声响带着一团耀眼火光，让这里多了一丝活气。

闪光结束，虞游子从墙边隐蔽处闪出，查看爆炸效果。金属水泥混合制成的门板没有什么大碍，但活动栓却被烧成火红的一团，上面还附着着大量熔融物。先侧身躲回墙后，探出半个身子瞄准了一下通红的胳膊粗的活动栓，又一个手榴弹丢过去的同时闪身隐蔽，高温直接引爆了手榴弹。

这半边门算是废掉了，除非把整扇门拆下来，否则是别想推得动关得上了。虞游子从兵道台阶重新回到内城墙上，往内堡跑去。

房屋都比城墙矮上那么一截，看不清那边地面上的战斗，偶尔飞上天来的各种石板地面房屋碎片倒是可以看清，沿着城墙绕着内堡跑着，可以看到堡壁上刚刚战斗中砸出的坑洞了。

眼角银光闪过，虞游子看到了却已来不及闪躲，一把阔剑架到了脖子上。

“接着那边战斗的动静接近到我身边，是我大意了。”

“嘁，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居然是自己人。”潘希收回阔剑：“怎么跑这边来了，刚刚那边门的动静是你弄的吧？也想去内堡那边帮忙？”

虞游子点点头道：“内城门已经关不上了，内堡那边情况不乐观啊。”

潘希的战场直觉果然很强，发现内堡拖成持久战后，整个行动都将失败不说，大家还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因为，这次行动能成立的潜台词是桑弗烈拥有压倒性的战力，然而，内堡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打得热火朝天，完全看不出压倒性来了。

“没找到瓦伦托和梅尔薇儿，我们两个先过去支援内堡，必须要快。”潘希换了个人似的，十分可靠起来。

“你先去吧，正面战斗，我级别能起到的作用有限，我来找瓦伦托和梅尔薇儿。”

潘希点点头，好不拖泥带水，就往内城房顶上跳去，踏着楼顶取直线跑向内堡。

虞游子也接着继续在内城墙上奔跑，绕着外圈接近内堡，那边的战斗越发激烈起来，看起来像有两只大象在楼房下面摔跤，不，不止两只。

一路上没有再碰到其他人了，虞游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想来都已经被吸引去大象摔跤现场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唯一可能逆转形势的方案就在眼前那依然亮着灯的主堡楼层。

踩着楼顶来到主堡外围，一道六米的空白地带环绕着，由于距离接近了的原因，主堡正面的战斗声响越发清晰起来，连人们战斗的呼喝声都能听到了，时不时还能听到娇叱，也不知道是仙若菈还是谁。

这边是主堡后楼了，巨石混着水泥磊起的光洁墙壁少说有二十米高，而亮光的窗口估摸着是在六层楼的位置。试着用匕首捅了捅墙壁，没有城墙来得轻松，看来主堡用的建筑石材都不同，更加坚硬。而且还整面墙壁直到十米为止为止都没有窗户，只有一排排凸出的条柱，作为支撑结构和墙面装饰。

然而这些条柱为虞游子提供了攀爬机会，抽出短剑照着条柱的一个边角削去，由于不是砍正跟石条，而是削石条的三角边，凭着25级带来的力量，虞游子还是很轻松的剜了下来一块，用手摸了摸这个剑坑，可以作为借力点。

心中瞬间形成计划。

看了看手上的短剑，虞游子跃起照着条石一剑，左手借力拔起身形，脚下一点剑坑，再次向上跃起，由于不是在平地，又只能点着小坑借力，最多只能跳起两米。这样一剑剑剜着坚硬大石混合水泥制成的条石，两刃换着砍，十米后短剑卷了刃。

最后一跃离开条石后，全力把短剑插入石壁，留下个剑柄一踩，就攀上了一扇窗口，缓口气，抽出匕首，跳起插入与上面一层窗口间的墙壁借力够到上面的窗户，最后付出一把短剑两把匕首的代价后，虞游子借着战斗声响的掩护攀到了亮灯的窗台。

静静吊在窗台下面，听着屋里的动静，一分钟过去后没有什么异常，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盯着亮光适应光线后，发力跃入同时右手捏住闪光弹，左手护住头脸撞碎玻璃窗户，落地的瞬间不管不顾翻身侧滚，左手抚上背后的长剑。

淡黄暖洋洋的灯光照亮着这个双门房间，家什摆设令虞游子知道这里是邓赫勒家的那种棋室，只不过棋桌种类却远远没有邓赫勒家的多就两张，其中一张坐着两个正在对弈的人——一名女子一头银发表情柔柔，正是被绑架已久的海吉莉雅女王陛下。完全不像是生养了三个孩子的夫人，海吉莉娅身材依然丰饶，更是有着仙若菈望尘莫及的胸围……女王陛下还是那身被绑架时的衣裙，除了有些长期穿戴而脏污显得有些狼狈外，整个人到是很精神，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她似乎对于突然破窗而入的黑发少年感到十分惊讶，微张着嘴，手里捏着棋子呆呆看着虞游子。

而另一人是一身穿着随意白绸缎长衫的男人，应该不会比桑弗烈大多少岁，但气质却比锋芒狰狞的桑弗烈随和多了，风度翩翩……虞游子迅速观察完男人的一切特征，瞬间分析完对方后，收起武器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玻璃渣，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葛兰翰。”

“虞游子。”随和青年看了海吉莉雅一眼道：“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金发。”

“黑发。”葛兰翰拍掌笑了起来，把抓在手中把玩的棋子一丢，对坐在对面的海吉莉雅道，“你赢了，是你的人先到了这里，伯母，你走吧。”

海吉莉雅放下棋子，看了看虞游子欲言又止，最后对葛兰翰道：“但外面那些孩子……”

“你知道我阻止不了的，你能阻止吗？”

“那么我们这边离开就行了。”海吉莉雅轻轻起身，看着虞游子道：“辛苦你能来到这里，我们走吧。”

“陛下先走吧，我有些事情想跟葛兰翰阁下说说。”虞游子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有意思，我其实也对你很感兴趣呢，哈尔金可是一直在提你这个异界人来着。”葛兰翰对海吉莉雅挥挥手道：“海吉莉雅伯母，你去吧，我不会为难你的人的。”

海吉莉雅皱了皱眉，最后叹口气，转身推门出去了。

“啊，果然呢，我一直感觉你并没有独立建国的欲望呢。”

“呵呵，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就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葛兰翰起身走到一处立柜前，拿出里面的酒具：“都是临时准备的……灰酒而已，要不要来点？”

虞游子点点头，葛兰翰酌了两杯，一杯放到虞游子附近的桌子上，另一杯自己拿着走到窗户边：“爬上来不容易吧，可惜在这里看不到任何一边的战斗……”

“哈尔金他们的行动总给我种缩手缩脚的感觉，既然都做出突击对方女王的动作了，干嘛不把事情做绝呢。哈尔金不想是那种没头脑临事畏手畏脚的将军，那么只有可能是上面人命令出了问题……要么拒绝他激进的计划，要么干脆一句‘见机行事’……所以我很放心的一个人留了下来。”

葛兰翰静静听着，喝了一口灰色的液体道：“听说过我们起事文书里提到的女王三大罪吗？”

虞游子想了想，点点头，他在树皮村的时候就有听说过这个词，之后在木里木城那些酒棍间也有所言语：“具体是什么我没有听说，毕竟我才来不久又一直在王国内转……”

“渎灵，乱国，不洁。他们就是这样编排伯母的。”

渎灵，亵渎先灵根据地域不同可以换成亵渎神灵。乱国，跟第一条渎灵一样，只要出现了反叛者，那么他们的施政者就是在乱国。看来第三条是最有文章的了，虞游子边想边说道：“你一直在叫海吉莉雅陛下伯母……”

“在黄金皇朝建立之初，他们皇室就有跟当时帝国内的卡雷利安家族通婚，之后又有多次国家间互相联姻，最近一次卡雷利安的曾祖娶了他们的小公主……”

“你们家族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但并不能说明国家、私人关系……”

“你先听我说，这些老掉牙的事情确实无法说明任何问题，但他们确实待我如同一家人……但是……”又一口灰酒下肚组织了下语言，葛兰翰接着道，“你作为一个不属于任何一边的完完全全局外人，很多事情可以跟你说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最近我越来越有种莫名的感觉……”

虞游子咳嗽一声打断了英雄国皇族支脉遗孤的话，探身拿过桌子上的灰酒道：“哈尔金那边的情报不清，你不知道，我昨天接受了卡雷利安王子的授职，现在是王国近卫装甲部队大队长了……”

“我还知道之前你就被海吉莉雅授予了王家顾问的职务……我指的局外人，不是政治势力的局，而是种身份。”葛兰翰望着窗外，这个方向的内城黑漆漆，战斗的动静都是从别的方向传来，“你不是王国人也不是拜科玛人。”

虞游子有点懂了，他跟当初海吉莉雅在树皮村会跟他扯家常的原因一样。那是种把烦恼讲给家里的猫啊狗听的心态，而现在有个能听懂人话可以提供反应的倾诉无威胁对象，那么有机会聊聊舒舒心何乐而不为呢。

想明白后，虞游子举杯遥遥敬了葛兰翰一下，示意自己洗耳恭听不再多言，葛兰翰回敬一下聊表谢意，然后一口干了杯中酒轻轻道：“我发动战争只是为了茜维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