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伊拉法汉、塔希媞与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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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法汉郡位于黄金里旧都东南方向，是唯一比邻旧帝都的私人封地，英雄国跟卡雷利安王国一样实行的是郡县政体，应该说卡雷利安王国是效仿的英雄国，由中央向地方派送行政官员，地方驻军由王族、皇族直接委派将官，主力军团独立于城镇国内卫戍部队，有自己的驻地、军资供应体系与地方没有交集。例子就是曾经的黄金鸡腿堡，那里曾是英雄国初代黄金皇朝建设的边防军驻地，发展成城市时军队早就撤走了，卡克拉尔城也是如此。

然而这两个国家的郡县制又不完全，依然存在部分土地分封的情况，而且不知道为何，对于领土、国界的概念十分模糊，放到近代地球上来说，两个国家间的国界线时凸出来时凹进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这些都是虞游子来到这个世界这不到十天的时间里，渐渐观察总结出来的，弄清军政模式后对自己以后发展有莫大的好处，毕竟地球的例子摆在那里，中国古代历朝历代新兴王朝的军政模式都有前朝模式的影子，例如中国古代朝廷里最高领袖“皇帝”叫了近两千年，也没说谁换个元首来称呼。这是人类习惯的惯性，是霍布斯说过的习惯法，是人类源于自然形成的社会结构模式，不说每个宇宙，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特色，遵守这一法，是统治的基础，毕竟无论执政的出发点是什么，其实现基础归根结底都是要统治人民的。

所以出现一块自领全部军政权的独立地区，应该有很深刻的历史的根源，想来晖家族的伊拉法汉郡应该跟葛兰翰的拜科玛城一样，毕竟卡雷利安总是在模仿着英雄国——对中央皇朝称封臣，也就是说没有独立的外交权，境内流通国家通用货币，没有独立经济权。看晖的父亲还在宫廷里担任着外交大臣得知，封臣有着响应中央征召的义务，或者封臣有着担任宫廷职务的权利。

还有些什么其他权利义务暂时就无从得知了，从政治来观察一个文明是看清其社会结构、文明特性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了，虞游子再次感觉自己可能是一个人类社会学家。

伊拉法汉地区主要以平原和丘陵为主，南面有一片昔尼加山区，北面是英雄国最大的淡水湖，奈苏斯湖，湖区呈现为东西向的近似椭圆形，乌米士河和帝伯奥河分别从西北和东北方向汇入湖中，然后从西向的雷伊河流出。

一条河由西向注入湖中，另一条河又往西流出，这又是一个侧门证明这片大地不是个星球的证据，或者至少证明它没自转。地球就由于西东向自转的原因，使得中国仅有一条河不是由西向东流淌的，全球都是少数，只有存在绝对地形的环境下，河流才会由西向东。而这个世界，河流看来是随着地理环境高低随便流的，目前看来英雄国这一片广袤的土地甚至这片大陆，总体走势是东高西低、北高南低。

在船上听着普鲁恩斯介绍他们所处的伊拉法汉郡地理环境，虞游子想着是该再找一份本地地图来看看了。

仙若菈则显得很兴奋，但注意力似乎不在众人的谈话上，而是侧坐边椅趴在栏杆上望着外面。

趁着普鲁恩斯结束河流历史、地名、特点的介绍，虞游子看看仙若菈道：“怎么第一次坐船？”

“很少有坐船的机会，晖说他家乡有一块看不到对岸的大湖时，我就一直想来看看了。”

他们坐的船是普鲁恩斯的私人游艇，马车一直驶入一个名叫库西亚的港口市码头的时候才停下，然后一行人就上了这艘名叫娜娜莉娜号的私人游艇。

站在码头伸展筋骨，放眼望去是一溜条看不到边的笕桥和停在那里的各种型号的舰船。

娜娜莉娜号算是小号的了，只占据了自身五分之一的船位。听普鲁恩斯说，这里是一个货物、旅客的集散地，毕竟上面就是卡克拉尔城而卡克拉尔城有直达黄金里旧都的“高铁”。

小有魔力马大有铠甲战士，舰船早就脱离了风帆和人力船桨时代，水车一样轮式时代也过去了，现在是动力螺旋桨时代，但船体还都是木材为主，毕竟以金属为流通货币的这个时代里，全金属船体成本太高昂——无论是用那种金属建造。

内陆湖无风，水波不兴，空气里带着湿漉漉的水气感觉。螺旋桨推动着船体平稳快速的前进着，其实并没有多么有趣，尤其是在没什么看头的大晚上，仙若菈新奇劲过后就不再张望船外湖面了，注意力转到从楼梯上来的人身上。

“总经理东西拿来了。”白绿少女拿着一个盒子回到二楼舱室道。

游艇分三层，长约20米宽5米，底层是动力室、仓库、水手房，二层是甲板，驾驶室和客房，三层是观景层没有封闭的舱壁，一圈立柱支撑着顶棚。虞游子等人现在就在三层，坐在沿着矮墙栏杆搭建的长条木椅上。湖面无风，但行船带起的风，清清凉凉吹得人很舒服。

“虽然这不是待客之道，但我也有我的难处，还希望两位见谅。”普鲁恩斯歉意的笑着，打开绿白少女递过来的盒子，转过来给另外俩人看。借着顶棚的魔法灯光，只见里面装满了限制等级力量的圈环，虞游子在大道上抓哈尔金叛军俘虏时就见过。

虞游子咳嗽一声道：“你看我初来贵地，举目无亲，可不想随便跟传说里的人们交恶。”看了下仙若菈也歉意地笑了笑：“请公主见谅，在见到艾琳女王前我不会私自离开普鲁恩斯，这样对我对大家都有好处……要不公主殿下就先回去吧，你也看到了他们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虞游子说出这番话是经过考量的。

毕竟不说别的，能从葛兰翰和桑弗烈一整个银色骑士团眼皮子底下掳走自己，这份实力……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虞游子可不想在整个异界生活里都被普鲁恩斯惦记着，而且他也想见见这个活了一万年的艾琳女王，不说科研价值，历史人文价值都是名副其实的活化石了。

虞游子只是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仙若菈，毕竟他是担心自己才抓着自己胳膊一块被传送过来的。

普鲁恩斯毕竟也是阅历摆在那里，心里对于虞游子的考量都清清楚楚，取来等级锁只是以防万一，见虞游子识趣也就点点头，两人微笑起来达成某种共识。

但在另外一点上却无法取得共识了，只听普鲁恩斯语气一转道：“要是在卡克拉尔城内的时候还能让公主殿下自行离去，但现在上船了，那么在我认为可以了之前是不能随随便便让她离开的了。”

虞游子：“怕走漏风声吗？”

仙若菈看着盒子不悦地皱起眉头。

“带着卡雷利安跟英雄国的人一起来要人，即使是我也很难办，而且我是以‘总经理’的身份呆在这里进行经营的，即使塔希媞都只知道我是‘总经理’而已。”

一旁的绿白少女低头躬躬身，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家老板对自己隐瞒身份。

“啊，不好意思，现在才进行介绍——”普鲁恩斯虚托绿白少女道，“这位是来自天牧帝国的塔希媞，是……嗯，目前是副管理人。”

绿白少女塔希媞皱皱眉头，表现出对于普鲁恩斯介绍不满意的样子。

普鲁恩斯没理会塔希媞的反应，又介绍了虞游子和仙若菈，塔希媞最后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行礼，看起来很认生，仙若菈也只是出于礼节的点点头，虞游子觉得现在不是撩妹的时候，也就只简单的挥了挥手，道了一声好久没用过了的“你好”。总之，三人算是认识了。

打了这么一段时间的岔，仙若菈也整理好了思绪，把被风吹到前面来的发丝挽会耳后，静静道：“是我自己非要跟来的，你们最终的目的地就在前面了吧。”

普鲁恩斯点点头，道：“我在前面的卡苏达城经营着一座游乐园，那里就是我们落脚的地方，以及准备接待那位的地方了。”

看来“总经理”、“副管理人”都是对于这座游乐园而言的了。

仙若菈叹口气，从盒子里取出一只等级锁自己一撩头发戴上，修长洁白的脖子上环上了一个项圈，虞游子看着有一种很色气的感觉，但在这个世界里应该是很正常向的外观吧，毕竟一场战争下来要给成千上万俘虏的大头兵戴上这玩意呢。

虞游子也取出一个项圈自己戴上：“我记得之前在木里木给叛军们都是双手、脖子上各戴一个这玩意来着呢。”

“那是多几道预防措施，毕竟有砍掉手逃脱的。”仙若菈说道，“你不是自愿留下来了吗？干嘛还要自己给自己戴等级锁？”

虞游子耸耸肩：“公主殿下都戴上了，我怎么能不戴……”

摸着脖子圈着的等级锁，由硬皮制成带着金属包边，核心部件应该是一排金属鼓包，想来里面应该装着某种功能石晶，戴着脖子上还是很有份量的。

塔希媞走过来十分冷漠的一推虞游子脑袋，歪出脖子来检查锁头，取走上面的钥匙。当她走到仙若菈面前时，雪发公主自己拨起头发，一歪脑袋让她检查，还是有些不甘地嘟着嘴道：

“希望你们不要花费太多时间，在国内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呢。”

“时间方面我无法做出承诺。”普鲁恩斯接过塔希媞递过来的两把钥匙，道，“你们王国的故事我也是有所了解的，静静呆在这里也是种保全性命逃脱宿命的方法……”

“不要，没有尽到最大努力的命运我不要！”仙若菈倔强道，“等到了那一天，你应该可以放心放我走了吧，毕竟下一刻我就要死了呢。”

普鲁恩斯表示可以。

而虞游子却皱起眉头表示不可以了：“为何要执着于封印兽的事情，无论是祈灵还是封印都不是最佳解吧，公主殿下完全可以依赖其他人，葛兰翰……”

“但那不是我的努力结果了！”仙若菈大声打断道，“而且你知道的吧，封印兽死掉的时候会发生巨大爆炸，灰岩镇那一整片平整土地都是封印兽炸出来的！那里本来什么都没有只是木里木城北的一片山林而已……二十多年前我爷爷奶奶杀掉的那只封印兽炸出来的……”

“那块景石……”

“主角就是我爷爷奶奶，拍摄的人是我父亲，爷爷奶奶最后用生命保护了他，不然他也回不来了……现在，该我做我能做到的了。”

虞游子觉得从义理和人情上，自己都应该为提到这个话题而道歉，但从理论和逻辑上自己没有这么做的意义，显得十分做作，话说，当心中开始进行这种比较分析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任何道歉的必要了——心已不纯，跟面对海吉莉雅讲述自己是自己亲女儿主祭时一样，虞游子提不起伤感劲，跟遗失记忆有关？现在想想海吉莉雅应该是当过两次两个女儿的主祭了，要是仙若菈回去了，应该还要当第三次。

话说那爆炸的威力，看看灰岩镇及其周边那一圈更大的平地范围，少说是一颗战术核弹了。

“但活着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第一个开口劝解的居然是一直就没开口的塔希媞，很明显她听明白了这些人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巴巴赶过去送死？”

绿白裙装少女表示难以理解，雪发冒险装少女表示难以解释。

普鲁恩斯：“故事并不都是大团圆喜剧……十天。”看了一下手表继续道，“已经过了三十六点，那么算上今天，十天后就是封印最后的期限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仙若菈奇道。

“卡雷利安的故事可是跟英雄族相伴相生的……其实我关注着卡雷利安山脉，毕竟无论过程结局，国家内发生的兽灾都是难得的故事素材。”

“使命比生命还重要？”虞游子认真地看着仙若菈问道，“你有理解到自己要做什么吗？还是仅仅从小灌输的？”

仙若菈先是一愣，然后嗤笑一声：“灌输？去年以前没人认为姐姐会失败，我有一个轻松的童年呢。”

“看起来你并不悲伤？”虞游子发觉自己不再称仙若菈公主殿下了。

“爷爷奶奶我都没见过，而我即将要去陪姐姐了为何要悲伤？”

“想死就快去死，真是碍眼。”塔希媞十分生气的样子。

“不劳烦你操心。”仙若菈也是一撇脸道，“到时候你们放了我，我自然会去死了！”

“啊，我决定不让你回去了！”普鲁恩斯在仙若菈瞪大眼地注视下，打了一个响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