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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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那个……”阿萨伯格不理会卡巴夫，径直下着令，但说到一半卡住了，忘记人名了。

“歌摩丝。”虞游子提醒道。

“去把那个叫歌摩丝的女仆抓来，人就在下面五楼大厅上……”

卡巴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起来：“等等，等等！你们没有证据！对，你们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帮凶，凶手只有我一个人！全部是我一个人干的！”

这确实是个破绽，身上出现录有枪声录放石的阿萨伯格这种铁证的卡巴夫，其杀人者身份是跑不了了的，但至于帮凶一说，只是纯粹为了合理性而出现在虞游子的推理之中的，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则对歌摩丝的犯罪指控是不成立的……

刚刚上来的十名皇家近卫军人和两面英雄国方面的官员，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而之前听过虞游子推理的人都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塞塞娜掩嘴呵呵一笑：“到了最后还想着大英雄一把，抗下所有事情吗？歌摩丝站在女宾浴室走廊口那么显眼的位置，杀人时先后有三人进去，证词什么的一问就可知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而已，什么都说明不了！”

卡巴夫依然叫嚣着，一名皇家士兵看不下去呵斥他把嘴巴闭上，毕竟大家都听得很明白，刚刚卡巴夫自己已经认罪了，才加入皇家近卫不久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的。然后这名士兵就在他的军团长训斥下闭上了嘴巴。

塞塞娜：“这家伙嘴真硬，但确实如他所说呢，虽然知道他们两就是犯人，也可以根据他之前的意见，刑讯让他们两开口，但这都不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的推理少了一半哦，少年。”

虞游子微微一笑：“让我来补上这一半吧，其实在歌摩丝不停为皇子殿下送毛巾、清水，却想偷偷接触阿萨伯格时，我就考虑出这一半了……”

看向被绑缚着坐在地板上瞪大了双眼的阿萨伯格，虞游子脑海里回忆着之前还在五楼大厅里时，歌摩丝端着水盘偷偷交换着眼神，然后轻轻摇摇头的阿萨伯格。

“让我们回顾一下——所有在场的目击女孩都说没有发现异常，那么一个站在女宾浴室外的大老爷们怎么看怎么都是异常，即使不是男人一个女人长时间站门口没有任何行动也会十分显眼……只有门口站着的是女仆才会显得合理，因此我怀疑到歌摩丝……”

仙若菈趁虞游子说话间隙插了一句：“我似乎是有看到过女仆的印象，但浴室里的情况太震撼了，我没看清到底是谁……”

“没事，歌摩丝是站在你背后那边，对着浴室门放枪声的，回音效果下才会那么响亮……于是出现了一个最大的难点——一名女仆是如何让一名军团长乖乖坐到马桶上等爆炸的，卡巴夫阁下有没有头绪？”

看到众人望过来的目光，面对虞游子故意调戏的问话，卡巴夫只回了一句：胡扯，凶手只我一个。然后冷哼一声侧过头去。

塞塞娜：“难道歌摩丝其实是个高等级人物——他们希克兰皇党偷偷长期安排潜伏在这游乐园里的间谍？或者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受雇佣的地下黑暗组织里的暗杀者？哦嚯！那么还在下面跟她呆在一起的姑娘们岂不是危险了！”

看看被塞塞娜一番不负责任的话惹得骚动起来的希克兰跟英雄国双方，虞游子咳嗽一声道：“咳，间谍就该丢黄金里旧都去，一个刺客为一个任务在一个游乐园当十多年的女仆——这个地下组织还做不做别的生意了，又不是计划暗杀什么国王花这么长时间这么大功夫，你……”

你小说、戏剧看多了吧！虞游子很想这么狠狠吐槽，但意识到目前这只粉毛矮冬瓜是名上位战斗法师，不是爱莎那只小女仆后，很明智地生生吞下了这句吐槽，转回话题道：

“所以，大家不用瞎猜，歌摩丝只不过是从希克兰来的普通雇佣工。”

塞塞娜不服气：“你凭什么说她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还说她是希克兰人？！我这个在这当了这么久工程魔法顾问都不知道这些耶！”

“很简单啊，就凭歌摩丝跟奥菈翠丽丝她们的熟识程度，在饭店内女仆工作的熟练程度——不是随便什么女仆都可以在五楼、六楼工作的，这里面明显有强烈的工作资历讲究……希克兰人就更简单了，他们帕西语里都带着同样的口音，想来是希克兰话里特有的发音方式串过来的……”

阿萨伯格听得不自觉咂咂嘴，他本来还对自己的帕西语很自信来着，想不到还是有口音来着。

一名微微有发福倾向的官员排众而出，他是从卡苏达城随充当使节护卫的希克兰皇家近卫二团一起来的。

“我叫阿索克，卡苏达城三卫将之一，受命前来查看情况……”

虽然他是一身跟豪绅们差不多的长袖礼衫服，但木里木的也不是没穿甲胄的吗，这一片地域的文化传统是如此的了，文明气息比武备浓。总之，从衣着乃至步伐站姿手茧等等细节上，虞游子都很难分析出一名地方武官跟文官的区别，目前只能推断出那些真正军旅出身的人，比如哈尔金、阿萨伯格、卡巴夫、耀……

这位阿索克对于虞游子的一系列发言，似乎隐隐成为这里主事人一样感到奇怪，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同时鉴于希克兰七皇子的态度，阿索克的话语十分恭敬有礼：“请问阁下是谁？凶手已经被抓到了？死者只有希克兰使节团成员一人吗？”

“我是这座游乐园的现管理人，斯恩露普，这里财权所属总经理普鲁恩斯之子。死者只希克兰使节一人，凶手一共两人。”

就我一个，都是我干的！卡巴夫这样的叫嚷声当然都被无视了。

阿萨伯格对皇家近卫团长说道：“耀的尸体在那边，你们去两个人收拾一下，送回国厚葬……然后下去两人把那个叫歌摩丝的女仆带上来，她现在是重大嫌疑犯！”

几个皇家近卫士兵分头行动，留下几个继续保卫皇子看守卡巴夫。

阿索克：“原来是管理人啊，在你们游乐园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为什么在皇子游玩期间没有加强警卫程度？安排在这里的城卫队长是谁？”

“卫将大人，这是我的疏忽……”

阿萨伯格：“不，是我们秘密来此游玩的，并没有进行通告，跟那边的那位一样。”

面对看过来的视线，艾瑟珐拉姆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啊呜都看着珐拉姆做什么……唔啊，珐拉姆不是坏人哦，那边那个大坏蛋还是珐拉姆第一个抓起来的啊呜！”

是呢，你第一个抓住他然后第一个丢到了楼下去啊呜！

“咳，先别说这个，继续我之前的推理吧，一个普通的女子是怎么制服一个少说三十级的军团长的呢？”

四十八级，阿萨伯格在一旁补充着。

“……总之就是用非正常手段，麻醉、昏迷之类的药物，军中应该有不少，面对特殊种类敌人怪物之类的毒药应该不少，而这些东西武备官要弄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后就是下药手段……在卡巴夫身上只搜出了录放石，再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了，说明下药工具很小，至少比巴掌大的录放石要容易藏在女仆身上……”

“不会正是因为太小早就趁机丢掉了吧？”塞塞娜继续出言拆台。

而虞游子不紧不慢地述说讲解起来，似乎是要慢慢驳斥对方显示自己的智慧，又似乎在吊在场众人的胃口：

“法师大人的说法很合理，但并无法实现，因为有一堆人盯着呢。接过录放石，进入浴室区然后就被丢到了五楼大厅里，那里有一堆听见枪响后出来查看情况的姑娘，最多松手放掉栓在门把手上的头发丝，如果丢什么别的东西都有被看到、找到的可能，同样，歌摩丝也不可能有多余的动作……所以那样下药工具还在她身上，而女仆装无法藏任何东西，那么那样工具就在她的袜子里了，裙摆可是一直遮到了脚踝下面。”

掷地有声地说完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被皇家近卫带上来的歌摩丝已经站在了人群后面。

瘦高女仆苦笑了一下，趁两边皇家近卫还没进入状态，精神正松懈着，听着人圈里黑发少年在说些什么，她猛然弯腰深蹲了下去……

“阻止她！”阿萨伯格第一次发出咆哮的声音。

押送歌摩丝上来的皇家近卫连忙伸手去抓歌摩丝女仆的肩膀，但却抓了一个空，因为瘦瘦高高的她已经被抽走了全身骨架一般，软扑在了地上。

皇家近卫连忙蹲下把她翻正过来，为时已晚，只见歌摩丝双目大睁着已经失去了光彩。

阿索克两步推开一名皇家近卫，把手搭上歌摩丝的颈子、手腕、最后是胸前，俯身探听呼吸……站起来摇摇头：“已经死了。”

虞游子在后面垫着脚望向被围了一圈放在地上的歌摩丝：“看看她的腿。”

一名皇家近卫连忙把直长的倒郁金香一样的女仆裙望上面褪了一截，露出了歌摩丝的小腿。

只见一直绑到小腿肚处的黑布袜子里有一处管状凸起，皇家近卫回头看了一眼，得到他们团长以及皇子的点头同意后，掏摸起那明显是藏着东西的凸起，然后就从袜子里摸出了两管短头针，里面都是空的……

看来她蹲下的瞬间就顺势扎了一针，而另一根空管应该就是用在了耀身上了。

“绝对不止两根，去搜搜她的房间。”阿萨伯格看见那针管后，斜了沉默起来的卡巴夫一眼，下令道。

“啊，可以让下面的女仆带路。”虞游子建议道。

皇家近卫分出一人去了。

“法务官大人，你看现在……”阿索克对向他同来的另一名衣着差不多的卡苏达城官员询问道。

“如果真如这里的管理人所说，这名女仆也是希克兰人，那么此次事件就算是他们国家内务了，我们地方没权插手……但是案发地点由于是我们辖区，所以需要这里的管事人到我法务官邸接受质询。”

已经不是去治安所而是法务官邸了吗，虞游子心里想着，嘴上说着：“是的大人，只需要我一个人去吗？”

“在场的人最好都来，毕竟涉及到他国使节。”

“可否给我点时间安排下，你看，毕竟已经真相大白，凶手不是我们……”

法务官看看一个倒地一个坐地的两人，点点头：“确实，但我们需要做好一切公事。”顿了顿小声道：“最后是要追究安全管理责任或者只当成一次不幸，是要看他们的意思……”

随着法务官的眼神看向希克兰人，虞游子感激地说道：“多谢大人提醒。”

法务官拍拍虞游子的肩膀：“毕竟这座游乐园是我们卡苏达的骄傲，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最后就是花费时间长短和麻烦程度而已，没多要紧。”

虞游子心下了然，看来普鲁恩斯建游乐园给他们卡苏达市政府带去了不少好处，他们十分重视，所以来了两大官，甚至法务官本人都来了，现在案情直白的很，让他们两人轻松不少，口风也松了不少，英雄国官方这边看来可以很容易对付过去。

问题重心在希克兰这边，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只有九天时间，要是皇子殿下一个不爽，或者干脆忘记了自己这桩，让自己跟官方多纠缠个几天那可就要完蛋了，得思考出方案。

虞游子那边又开始把计划列举个一二三，而希克兰这边，面对罪证以及歌摩丝相当于认罪自白了的自杀，阿萨伯格深吸口气下令：“把犯人的尸体也收拾好，准备移交国内，给耀家人、给帝国军人一个交代……来两人看押住卡巴夫，从现在起我行使大使总领事权限剥夺他一切职务和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