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翠风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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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房屋坍塌高高扬起地烟尘，已经把所有问题都说清楚了，两姐妹不用语言交流，眼神交流都不用，在阿莱风成功调转车身的同时，阿莱悠已经转好炮塔借助车体左转向，正好对准了烟尘扬起处就是一炮过去。

爆炸声响起，这是预留给炮塔座圈的碎甲钉。少女尖尖的耳朵抖了抖，炸响里面带着明显命中金属的声音，但烟尘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依然全速笔挺地冲撞而来，就在阿莱风刚刚开始提速的时候，一辆比翠风坦克大上三倍的坦克撞塌最后一栋房子，钻出浓烟出现在了双胞胎侧后方，铁血的黑红色涂装，两根致命的狰狞炮管缓缓转向翠风坦克。

一阵烟雾炸开，遮蔽住了重型坦克的全部视野，刚出建筑尘埃的重型坦克又被雾气笼罩，它还没反应过来，一辆翠绿色的突击小坦克就迎着自己笔直撞来，接着炮响声起，重型坦克一震，炮钉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而翠绿的坦克已经一路冒着烟雾远远逃去。

阿莱风逃跑的方向正是这第二辆重型坦克闯出来的方向，两辆坦克擦身而过时，阿莱悠趁机零距离给它了一炮，然而相对移动中的射击，并无法做到能够准确命中要害的程度，仅仅击中主装甲，这一炮自然是无法击穿重型坦克。

重型坦克开始转向，阿莱风把坦克往废墟深处开去，想要借助地形来躲避，然而重型坦克完全无视障碍，仿佛完全掌握着翠风坦克所在的位置，完全不在乎视野什么的，就这么调转车身一路又撞进它自己制造的房屋倒塌掀扬直上的烟尘之中，直直追击过去。

翠风坦克里的自动装填机早就又重新装填好了炮钉，但阿莱悠没有再次开炮，而是施放了一个云雾术，其实她在心中涌起不安之时，就开始准备云雾术了。当重型坦克瞬间如同一座大山压倒过来的时候，她的法术早就完成了，在阿莱风提起速度、对方转过炮塔之前施展了出来，同时开了一炮，炮钉在击中重型坦克主装甲弹跳到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阿莱风是沿重型坦克的逆路线径直提速的，简单说就是相当于照着重型坦克撞过去。在这一过程中阿莱风并没有做任何规避机动，在这堆废墟窄道中任何变向动作，都有可能导致坦克卡入死角成为活靶子，而之前朝着的方向是绿叶大道，为了埋伏第一辆重型坦克，她特意选择了废楼堆里，有着完美隐蔽的同时，正前方周围也完全没有回旋余地。

即使有，再厚的水泥墙在双管重炮下也都是纸糊的，如此近的距离里又没有机动空间的情况下突击坦克的速度是快不过炮塔转速的，唯一的活路就是迎着重型坦克而上，她心中知道阿莱悠会有办法让自己把坦克开起来，笔直逃出去。

不用语言就能心意相通，互相对对方的行动都能下意识地进行配合，这就是这对双胞胎在驾驶上的独到优势，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她们总能做到反应更迅速，抢占先机，在面对同级或者低级坦克的时候，这先一步的反应就是决定输赢生死的优势。然而，现在她们所面对的重型坦克，完全不是一个力量等级上的。

阿莱悠借助魔法探测，第一发，不到五十米距离的一炮，很准确的命中了重型坦克，碎甲钉却仅仅只在其主装甲上砸出了一个浅坑。第二发，更是贴身了，但炮钉依然被菱形的主装甲反弹到了地上。

阿莱风调头把坦克向后面来时的方向开回去，因为前面是希克兰的基地，不仅有岗楼，城防炮、要塞炮更是架在军事封锁线上，而冲上绿叶大道无疑还是会成为活靶子，最先第一辆重型坦克正等在那里，它把姐妹两跟别动队隔离开来了，也就是说两人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由于废墟建筑的阻挡，虽然不知道两辆重型坦克的确切方位，但时不时冲着自己直飞而来的炮钉，却在明明确确的告诉双胞胎姐妹，敌人对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这是一个陷阱！

到了这个份上，同样的念头同时在姐妹两脑海中闪过。

要活下去！至少要带姐姐（妹妹）出去……

翠风坦克凭借对城市的熟悉，穿梭于绿叶大道边的这片街区间，但由于战争破坏形成的废墟，出现了大量的倒塌房屋拦住街道，阿莱风不敢随意碾压上去，担心废墟结构不稳坍塌，陷进去一根履带就完蛋了。同时，同样由于房屋倒塌，形成了许多新的通路，阿莱风同样会魔法侦查，寻找着快速逃离这个陷阱的路径。

不同于翠风坦克弯弯绕绕找着路，追在后面的二号重型坦克一路撞着房屋直挺挺地往前冲着，速度一点不比绕着障碍走坦途的翠风坦克慢，这就是重型坦克的优势。小上三、四圈的突击坦克，虽然也能撞进房屋里，但坍塌的房屋、墙壁很可能把它自己埋没得动弹不得。但重型坦克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很多房屋还没有它来得高大。

它这是要赶到自己前面切断退路，阿莱风察觉到自己虽然跟第二辆重型坦克距离越来越远，但那只是横向距离，它自顾自保持着速度向前猛冲，完全不理会翠风坦克怎么横移机动，只是时不时用侧瞄着这边的炮管来上一炮。

这辆埋伏在废墟里突然冒出来的重型坦克，开始往废墟侧挺近，本来它跟第一辆都绿叶大道侧，翠风坦克在废墟侧的，现在渐渐变成了翠风坦克在中间行进，重型坦克一边一辆进行夹击，看来是担心突击坦克进行往废墟深处窜，彻底进入城区借助大量楼房逃脱。但她们的意图很明显被观察步兵发现了，于是第二辆重型坦克就往废墟侧加速，封堵住了这边，只要阿莱风继续往这边靠，就会被它黏上，它双炮将获得完美的射界。

这时从另一侧也飞过来炮钉，绿叶大道上的第一辆重型坦克也开始夹击翠风坦克了。很明显她们的行动一直在监视之中，即使隔着重重楼房，两辆坦克的炮击范围总集中翠风坦克附近，要不是有云雾术掩护着，就只能纯靠阿莱风的机动、变速地行驶来闪躲了，而这样将无法如此高速的前进了。

这个陷阱滴水不漏，阿莱风想到：可能自己在市场区里的就被敌方侦查兵盯上了，而现在这片废墟里，不知道在多少楼顶，有多少敌方步兵正盯着自己……更可能自己一出基地就被盯上了，不尽快逃出去的话绝对会有更多的敌人围上来。

炮钉穿透重重云雾，带起的冲击波将一路上的云雾全部击散，看上去就像在一团棉花糖上捅了一个窟窿，而两辆重型坦克一起一次是捅四个窟窿，本来两轮应该就能看见翠风坦克的轮廓了，那样的话在步兵的帮助下进行的观测射击将更加精准。

好在阿莱悠在不停的补充着云雾术，保持着自己坦克周围十米以上的范围在移动中也有云雾掩护，但长时间施法已经让她额头上沁出汗珠，渐渐眼圈也开始泛黑——这就是这个世界施法过度的特色，虞游子曾经试过，过度施法那是一种做了一部字典厚的几何题集的疲惫感，虞游子推测这种精力消耗到极致的后果，就是精神不济导致法术暴走乃至“过劳死”，这个世界的魔法书入门教材上称为“施法失败反噬”。

之前还能时不时还击一下的阿莱悠，现在要把全部精神都放在施法上了。

“悠，准备战斗，不消灭一辆，我们出不去。”阿莱风不用回头看，就知道炮手席上的妹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心有灵犀的阿莱悠停止了施法，连探测魔法都没在使用，全部精神集中到炮手观察镜上。

这时正是两轮重炮间隙中，借着这最后的云雾术阿莱风一个转向就往绿叶大道上冲去，这样第二辆坦克就变成在后面了，根据最后一次来袭炮钉轨迹观察，距离应该在150米以上，之前她就一直选着往街边接近的路线，现在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全速冲到绿叶大道上。

阿莱悠不用提醒，迅速调转炮塔，因为在冲到街上的同时，坦克就完成了一个90度转体，履带摩擦着石板地面，如同一把铁刷犁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音，一路横向漂移，直到左侧车体撞上一排景观树，翻上路缘石、花坛为止。

车体转向之剧烈，之前全速之高，使得翠风坦克拥有巨大的动能，咔嚓咔嚓木折声，冲击力直接撞倒了其中两棵一人粗的树木，左侧后履带上被卡入了一截树干，右侧车体翘起然后重重砸回地面。

坦克横移停止，但内魔机没有停止供给履带前进的动力，滋啦啦，卡入履带中的树干被瞬间绞碎，翠风坦克打滑了一阵子，就一仰车头往前窜去，而前方也就是挡住通往翠风军要塞方向的第一辆重装坦克，早已经反应了过来，近百米内的炮口瞄准了这边，趁着其漂移撞树那么一下停顿当头就是一炮。

“无处不在的自由之风！”

阿莱风一声娇喝般的吟唱施法，独特的风之民魔法加持下，内魔机瞬间提升到过载的水平，如同平移一样往前窜动了十米，两发穿甲钢钉从突击坦克侧装甲擦过，深深砸入刚刚它所在的位置，纯钢铁实质炮钉，把地面砸出了爆炸，碎石尘土飞溅。

与此同时，坦克停了下来，从极动转为彻底静止没用一眨眼时间，这就是阿莱风极致的驾驶技巧，彻底释放内魔机里还残存的那么过载之力，将履带瞬间调整为倒车档位，抵消掉全部前冲之力，然后在把四条履带分别进行各自前动、后动微调，使得不至于反冲之力影响到车辆平衡，到达完美平衡状态……而代价是她自己缺乏运动的细胳膊细腿由于瞬间高强度动作出现肌肉拉伤，只不过幸好是内伤，妹妹看不到，不会让她担心……

心有灵犀的阿莱悠自然早就明白姐姐绝对会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开炮的最佳条件，一直保留着一炮未发，只是静静索敌、锁定预判，静静等待静静等待，漂移撞树提速减速一切动作的加速度都无法影响到阿莱悠的注意力。

她仿佛跟主炮观察镜融为了一体，紧盯猎物，在坦克静止下来的这一瞬间，一发碎甲钉脱飞出炮膛激射向百米内的半边履带压在人行道上的重型坦克——一声，只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爆鸣，正中坦克炮圈。

“走！”

阿莱风忍不住高呼出声，忍着手足由内向外传递出的剧痛快速操作起坦克，提速避开重装坦克的射界，对面的重装坦克炮塔炮座受伤卡死，无法转向，但机动性没有损坏，靠转动车体调整着射击角度，然而精度绝对是无法命中的，于是重装坦克开始加速，一路撞倒树木、刮飞路缘石，朝着迎面而来的翠风坦克反冲击而去——既然无法转动炮塔调整瞄准，那么零距离就能保证命中了！即使无法开炮撞上去都是自己赢！

“报告！一号坦克炮塔座圈受伤无法转动，上级坦克兵下令撞向翠风坦克！”

迪里的前线指挥所里响起一阵通讯女兵的大声战报。

“不愧是我们希克兰帝国军的坦克兵，为了帝国伟业，此战必胜！”

“可以派出第二梯队进行支援了，驱赶绿叶大道上的暴民。”

“建议下令二号坦克加紧追击，或者干脆派出另外两辆重型坦克，彻底歼灭翠风坦克。”

“我认为从前线抽调高速轻型坦克前去，可以更快速的抵到战场，而且俘虏翠风坦克的王牌驾驶员可以给暴民巨大精神打击。”

参谋们又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仿佛翠风坦克已经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