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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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悠的外科手术很顺利，她娇小的身体上一共中了九枪，六发枪钉嵌入身体，集中在左半边身子上，连挺翘的左胸部都被一发枪钉射了个对穿，算是相对而言伤势最轻的部位，毕竟那里都是脂肪而已。

女医生说，幸好最后时刻，阿莱悠提起了等级力量，绷紧了身体肌肉并护住了要害，因此虽然身体看起来被打得破破烂烂的，但内脏都还暂时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目前能做的只有止血，不让其失血过多而丧命。

之所以说内脏暂时没事，是因为对人员枪钉都不是加固的铁定，除了钉尖都是易碎易折的合金材料，之前就已经提过，其目的就是留在碎在人体内，进行二次杀伤。女医生戴着特制眼镜，也只能把那些明显的金属碎渣剔出来，真正要彻底清除需要使用两种上位魔法。

中枪了的普通士兵，只能祈祷击中他的枪钉质量比较过硬，是硬邦邦的一整根，或者不要碎得那么彻底，要不然就只有留下后某种遗症，甚至只能静静等待碎渣随着血液进入脏器，然后因为某个器官内出血、衰竭而丧命。

女兵们来来去去，换着毛巾和水盆。

听说会流血致死后，阿莱风马上表示自己来献血，但是被成熟的女医生制止，这处秘密据点有各种血型的应急血包，不需要阿莱风献血，劝她留着精神带领大家，作为风之祭祀想想之后的行动方向。女医生边说边指挥女兵帮忙擦干净阿莱悠身上的血迹，别影响到观察伤口，然后就把还呆站一边的阿莱风赶出了临时病房。

这本来仅仅是女医生用来安抚她的借口，当阿莱风梦游般地走到了公园停放坦克处时，注意到旁边一处民房前一堆大兵闹哄哄地吵成了一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原来别动队的士兵长在发出最后一个命令，让别动队变更目标前来支援风之祭祀后，自己作为最高级等级者，为了尽量更多地拖住希克兰人而留下来殿后，已经凶多吉少。现在逃到这来，士兵队里的上级兵们吵吵闹闹得不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了：

有人说该继续执行占领后勤基地的任务，因为敌人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开了，基地防守不会再有那么高的警戒。

有人说应该撤退，因为自己这边伤亡太大，本来就不是满员的士兵队，一系列交战到现在已经损失掉了三个什，还有十人带伤，更重要的是丢了一辆轻型坦克，已经无力再战。

也有人说应该在这里守护风之祭祀，等待总基地那边的通信，最差的情况下直接放弃一切直接逃离，完成士兵长的遗愿，保护好风之祭祀。

阿莱风偷偷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整了整仪容，然后大步走过去：“我是阿莱风，风之祭祀，职务为翠风军士官，所有什长听令！”

聚在一起的上级兵们先是一愣，松松散散站着坐着靠着的士兵顿时全部站直了身子，敬礼道：“在！”

风之民行军礼方式很特别，是半举右手手掌然后猛地向斜上一挑，看起来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反向折了下一样，象征着劲风折树的意思。

阿莱风回了一礼，然后肃穆道：“你们的士兵长呢？”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一名翠绿短发的女兵上前回答道：“莫里耶士兵长留下来殿后，现在、现在……”

阿莱风点点头，抬手让她不用再说下去了：“我知道了，你是？”

“原五棵松什上级兵，拉莱尔！”

“原？你的什呢？”

“随莫里耶士兵长留下殿后，包括什长以下其他九人已经全部阵亡！”

阿莱风看着眼前表情坚毅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兵，道：“你以外留在我身边，作为我的副官专职传达命令吧。”

拉莱尔：“是！无处不在的自由之风！”

“自由之风，那么现在这里就由我来指挥！什长听令，报告各自手下士兵的情况！”

每个什都有或多或少的减员，这里聚集的都是上级兵，一共十二人，然而还能战斗的士兵人数只有七十三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有些什的什长阵亡，还有些什里有些领上级兵衔的士兵，毕竟是别动队，人员选择上都从各个士兵队里抽调出战斗力最强的什，作为基础组成单位拼凑起来的。

也正是因为互不统属，大家都不熟悉，因此才会在失去大家都认可的最权威的士兵长莫里耶之后，大家就互不买账，为之后的打算争执了起来，最后决定所有的上级兵聚集到一块先开个决策会议。

本来他们是有叫阿莱风过来一起商量的打算的，毕竟阿莱风是他们这次突然行动所要营救的人，有听听她意见的必要，更重要的是她是风之祭祀，虽然是新上任，大家对她们这对风之祭祀姐妹还不怎么熟悉，没有什么威信，但毕竟现在她还领着士官衔，等级又是最高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的人物。

但不巧的是，去叫阿莱风的人是一名男什长，结果不出所料的被轰出了秘密藏身小楼，还以为是阿莱风现在心情悲伤不想见人，他就回来把这事一说，大家想这个士官是靠不住了，虽然开坦克很厉害，但毕竟没有什么指挥经验，自己先合计出个行动方案，先确定方针动起来，之后再向她汇报吧。

对自己现在手中能用的力量基本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之后，阿莱风开始下令道：“什长现在去收拢自己手下的士兵，轻伤者继续战斗，重伤不能行动着就地解散。失去什长的什现在公推出一名新什长出来，推选不出来的由其他什接收，除拉莱尔还有两个什只剩三人和四人，你们两个什先弄满员……”

“风之祭祀，你这是要……”一名什长忍不住开口问道。

“现在我是士官，军法里怎么说的，在长官下令的时候不准打断！”

这名什长连忙行礼道歉，然后退到了一边，阿莱风接着道：“自由之风，去传达命令吧，原地休整四刻时间，加紧抢修那辆坦克，我们要继续执行别动队的任务，不能因为我们姐妹两而影响到了大家、自由的希望……”

“无处不在的自由之风！”上级兵大声应是后，就散开去执行、传达士官阿莱风的命令了。

看着纷纷离去的战士们，身边只剩下莱拉尔，阿莱风心里却不像她下令时脸上表现得那么镇静自若：你们为了救我们两姐妹而放弃了占领后勤基地的任务，明明那两辆重型坦克都是冲自己两人来的，别动队大有机会凭着两辆偷偷摸到前面的突击坦克发动一次对后勤基地攻击，然而……

这些话阿莱风只能心里想想，她是风之祭祀但也只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也会自私的，也会因为妹妹遇到危险而做出很多冲动事情的，但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又可以做出很多大胆的举动来，人就是这么矛盾复杂的生物，无论是在那个宇宙。

现在距离阿莱悠受伤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刻的时间，阿莱风就决定继续完成对后勤基地的攻击任务。因为，都希克兰人的防守力量都被自己这伙人拉伸了出来，确切敌人数量虽然还不清楚，但只要重型坦克不在，凭借突击坦克冲入后勤基地里就算是自己这边达成目的，整理好残兵后，就看这辆被妹妹鲜血染红驾驶室的希克兰突击坦克修复情况了，那边正有士兵拿着刷子、毛巾和水桶从坦克装甲下面的出入孔或者专业一点叫“人孔门”里进进出出，进去时干干净净的洗具，出来的时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原本是为两辆母国突击坦克配备的维修后勤人员，现在都正在忙忙碌碌地修理起希克兰坦克来，两国坦克结构上还是很有些不同的，好在内部没有什么损伤，清理清理就可以了，问题都出在外面，首先是炮塔侧面主装甲，切割焊接一下就可以了，并没有多大影响，严重的是履带问题，由于履带脱落之后继续行进，在平路上到没什么事情，但由于城市尤其是有大量建筑废墟的城市街道地形，有着太多高低不平的环境，在之前逃跑移动的过程中，履带轴承被刮伤、磕碰变形了，如果是风之民式的坦克那么零部件还可以互换，但现在面对希克兰坦克，后勤里并没有合适的可以直接换上就能用的轴承，只能进行紧急改装，链板不是合适的大小长度，需要修改，问题倒不是很大了。

阿莱风过去询问了一下，知道可以在三刻内全部搞定之后，就放心了，让拉莱尔去跟什长们传话，让他们在三刻后到坦克这里来集合之后，她就回到了小楼二楼，呆在大厅里静静守在临时变成手术室的卧室外面，看着女兵拎着一箱个冒着寒气的箱子跑进去，感受着灵魂链接里传来的若有如无波动……

“长官，什长们都已经聚集过来了。”拉莱尔的话把盯着地图的阿莱风惊醒。

抬起头来，刚刚才被自己任命为副官的短发少女正透过窗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其实这张地图也是拉莱尔从补给物资里翻出来给自己带来的，自己没有对她下过任何命令，甚至没有告诉她自己会回小楼里，拉莱尔自己就都帮自己处理好了——让通信员开始与总基地恢复联络并随时报告，通知什长们他们的新长官所在位置，有事情随时汇报，分派一些不需要休息的人手出去巡逻监视敌人动向……

阿莱风突然觉得自己虽然突击看过几天军事教材，听过几位真正的士官、士官长讲课，但临场指挥经验比起一名普通的上级兵来都有很大的不足，看来之后的行动得多听听这些部下们的意见啊……呵，自己居然有部下了，这也算是阿莱悠的部下吧，要是让那丫头自己不是光杆司令了不知道会乐呵成什么样子……

想到妹妹，心里又是一阵绞痛。连忙摇摇头转移开注意力，找些事情做，分散开心神，否则真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不能坚持得住：“咳哼，那我们下去准备出发吧，只要这边发动攻势，敌人也无暇进行收索了吧……”

“是这样的，阿莱悠士官大人应该可以更安全。”拉莱尔一边跟着阿莱风下楼，一边回答着她的话。

这一番肯定的回答，坚定了阿莱风主动出击完成任务的决心：“玛玛哈商行那边有新消息吗？”

“还没有，依然保持着胶着，可能是因为敌人对我们总基地发动了总攻，已经顾不上这边了，那边没有出现更多敌军的消息，甚至重型坦克都退回了绿叶大道上，往南边正面主战场去了。”

“那么我们也开始行动吧，让通信兵向长老报告吧……就说：阿莱风将完成任务。”

“是，自由之风！”

“自由之风。”

走出小楼，两名翠发少女分头而去，短发的跑向了另外一栋低矮不显眼的水泥屋子，而长发的，则迈出了坚定的步伐，走向正等待着她的部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