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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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克兰第六兵团第一联队虽然是装甲联队，但兵员数量也还是1200人，其中还有大量后勤保障、维修人员，比如开各式运输辅助车辆的、负责修理车辆的，这些人员数量大约有254人，都是技术人员并不能像普通士兵那样随意往前线上派，现在留在基地的里大约有85人其他的都随着主力部队上前线去了，准备随时处理战场上突发的机械设备故障。

四号后勤基地，虽然名字叫四号但并不是说它前面还有三个后勤基地，仅仅是因为他们第六兵团第一联队到目前为止是第四次独立修建部队基地。历史上他们联队参与了不少作战，但都是跟着兵团行动的，基地选址、建设全在兵团一级集中完成，在现代真正的战场上，兵团才是一个战役的基本组成单位。

因此反过来说，能独立建设四次基地，也就是独立作战了四次，这是很多联队甚至兵团都不可能有的成绩，是一个相当光荣的事情，代表着帝国对自己部队的信任，因此希克兰军中就流行着独立行动时，按时间顺序来命名基地，而不是数量。要是一次任务中要建两座基地，那么先开工的就命名为一号，后动工的一个命名为二号。

而现在四号基地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刺耳的警报声，在远远的虞游子都听见了。

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建筑，至少可以容纳十万人，而现在这片绿绿茵茵大公园上的建筑足足圈了两个足球场的面积，里面的百十号人要到自己岗位上跑都要跑半天。要不是之前接到了命令使用城防炮远程打击绿叶大道上突然出现的暴民，提高了警戒等级，要求所有留守人员战斗戒备，恐怕不少墙壁暗堡里都还没人及时到岗。

“报告情况！”留守四号基地的参军坐镇中央指挥塔里，一分钟内第三次向他周围那圈通信兵大声发出相同的命令。

“迪里长官命令我们坚守！”

“北面发现翠风军，人数不明！”

轰！

“怎么回事？！”

一阵刷刷书写声后，一个通信兵大声回道：“报告！西面受到炮击，爆炸炮钉击中西墙……”

“我们重型坦克在哪里？”

“二号坦克在正门图书馆路上待命。”

参军思考了一下，如果派重型坦克前去炮击地点，说不定反而正好帮翠风军开出了一条进攻路线：“让二号坦克移动到绿叶大道入口处继续待命……我们有情报，敌人就是之前那群伪装成暴民的翠风军，人数不多，大家不用惊慌，我军已经发动正面总攻，不会有更多翠风军出现在这里了！为了帝国伟业，坚守基地！”

“为了伟业！”

高墙下一处废墟后面，枪声渐渐稀疏下来，只有炮击声不时传来

“什长，我们的武器拿城墙没有办法，但我们一露头就会被对方扫回来……他们已经拆掉所有近处可以隐藏的楼房了，基地外围是一片无遮无掩的废墟！”

焚林什的什长趴在废墟堆上望了望六百米外大山一般的坚城，回头看了看刚刚随着自己突击却被对方一波集火压回来的士兵们，不但丢下了三具尸体，不少人还都带上了伤，他们都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的什长，出发时的豪气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就自己这么十来人根本不够对方塞牙缝的：“通信兵，烈日草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也退了下来，在以前的可莫可剧院那块休整。”

什长一咬牙：“把我们这里的情况报告给风之祭祀，我们先去跟烈日草汇合。”

阿莱风开着坦克，保持着缓速，在城区里的街道里穿行，尽量不制造出太大的动静。这时充当炮手和通信员的拉莱尔递过来一块散发着荧光的字牌。看了一眼上面写的东西，心里暗暗叹息一声：“难怪外面枪声越来越少了，是我太想当然了……”

就凭百人都不到的队伍怎么可能拿下一座要塞？

“长官不要太自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本来靠我们完全有可能拿下要塞的，那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拉莱尔坐到车长席上大声问道。

“重型坦克吧……出现重型坦克后我们的原计划就乱套了。”

突击力量可是没有计算这种超规格兵器的，最开始就是为了吸引全部敌军的兵力，才收缩防线放弃掉侧翼，谁知道敌人居然留下了两辆重型坦克没有开赴到前线去……

“影响没那么大吧！占领要塞后，即使是重型坦克，我们应该也有一战之力的啊！”

阿莱风回头奇怪地看了拉莱尔一眼：“但会影响到我们的后续行动啊。”

“哦，是哦，我没有想到那么远……那么现在敌人只剩下一辆重型坦克了，就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了吧！”

阿莱风继续把注意力转回到坦克驾驶上来：“会影响，依然会影响到啊……”

拉莱尔一愣，奇怪道：“那我们现在行动的意义呢？”

我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后勤基地的啊，但敌人似乎一直早有准备，完全没有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啊——

“我以为敌人以为我们救出玛玛哈商行的人是在撤退，这样就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占领基地，然后想办法用城防炮解决掉重型坦克。”

“那么现在我该怎么传达命令呢？”拉莱尔晃晃手上的字牌：“所有方向进攻的什都在等待命令。”

阿莱风到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想不到自己真的在指挥战斗了……

拉莱尔继续道：“他们还传来了伤亡报告，作为下一步行动的参考。”

阿莱风心里一惊，是啊，自己不但在指挥战斗了，还在决定着追随自己部下们的生死，心底不敢听到底有多少人因为自己的天真而送命，咬咬嘴唇：“撤退吧，让在图书馆待命的三个什也都撤走吧……你觉得呢，拉莱尔？”

“不如让大家都集中到图书馆里待命吧，反正黑皮们现在也没空巡逻了。”

阿莱风嘴角抖了抖，但笑不出来，之前自己还在教训过妹妹不要说粗话，把希克兰军人叫“黑皮”，因为他们的军装是黑底色的。

虽然笑不起来了，心情却因为拉莱尔这一打岔好了一些，用娇娇的嗓音大声道：“图书馆里的魔法阵不能有事啊，一开始我们的计划不就是利用魔法阵发动大型藤蔓术攀上城墙直接突入进去的吗？”

大型藤蔓术，沼泽地区瓦咕那沽开发出来的魔法，可以制造出至少至少直径十米的巨大粗茎，如果将几根藤蔓纠缠到一起，那么在上面跑坦克都没问题，是树屋城市的主要交通干道。这正是瓦莉城长老计划中攻入要塞高墙的最关键地方——藤蔓桥。图书馆可不光是保存书籍、文献的地方，同样保存着古老的魔法阵，恰当使用会产生巨大的战略作用。

拉莱尔离开车长席回到通信员座位上：“是啊，那么重要的魔法阵当然不能有失，我这就传达命令让大家都撤退……撤退去哪里？”

“回南丛公园的秘密据点吧，我们先回哪里再讨论之后的打算。”

“是！”

四号后勤基地对面，隔着绿叶大道躲在一栋房子的屋顶，虞游子坐在车长席上用车长观察镜监视着街对面的情况：“咦，他们都停枪了，似乎不准备打了？”

“你为什么坐到车长位置上来？”格利夫好奇道。

“驾驶员观察镜看不到全角度啦，用来观察附近路面不错，车长观察镜可以升高，看得更远啊……”

“真的？让我来瞧瞧。”

虞游子弓着身子挪到一边，格利夫挤到车长位置上，学着之前斯恩露普的样子趴到一个固定在车体上，看起来像个眼镜盒子的目镜上：“……这个要怎么转视角？”

教会格利夫用两个旋杆调整观察镜之后，虞游子挤到了炮手座位上，开始实际操作坦克炮看看，炮手观察镜比起车长观察镜多了倍率个缩放功能，可以瞄得更准，但相对的视野也会变小，难以观察全局。

“他们真的不打了？”格利夫看了一会儿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也没有看到翠风坦克的踪迹，但是路口上的那辆重型坦克显眼得很……参军阁下，问问发生了什么？不打了的话，我们也就没必要继续呆着这里了。”

后一句他是对肖弥萨说的，正在感叹着大男孩就是喜欢机械玩意的眼镜少女开始在通信卷轴上书写起来，在黑暗中能保持书写正确是坦克通信兵的标准技能，也是军校里一项必修课：“回消息了……线报称翠风坦克一直躲在后面，现在他们决定撤退回南丛公园……哦！这个情报好劲爆——你看，翠风坦克的驾驶员居然是他们的风之祭祀！而且两人都没死，只不过其中一个重伤了。”

线报，本来就处于绝对劣势的翠风军内部居然还有间谍，这仗打得，虞游子心里不停地摇着头，能这么准确的掌握双胞胎的动态，说法这个内奸现在就在阿莱风她们身边……想救人真是难上加难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知道了两姐妹都还生还的消息，算是能稍微安点心。

对于希克兰方面现在才发现翠风坦克的驾驶员身份，这点到是很好理解，毕竟“翠风坦克”出现在战场上也就是前天的事情，内部间谍消息慢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听肖弥萨的口气，风之祭祀应该是很重要的人物，不知道会被怎样对待，俘虏成人质或者作为匪首执行“斩首行动”……

老规矩让格利夫转译一遍肖弥萨的发言之后，虞游子回到驾驶席上发动突击坦克内魔机，麻利地拨动着把手、操纵杆，双**换着踩踏。

在外面看来，这辆停在二楼楼顶，躲在一圈屋顶植物中的突击坦克履带变成了腿，一步一步往后退到了另外两栋建筑形成的夹墙间，四条履带一边两个撑到了墙上，然后接续切倒挡突击坦克在水泥墙壁上又剐蹭出一片履带痕迹，做电梯一样滑了下来。

“你真的是第一次开坦克？”格利夫透过车长观察镜看着外面景物慢慢变化，视野高度一点点降下去，最后被房屋挡住。

“当然，我们游乐园里又没有坦克驾驶游乐项目……对哦，我们可以开办这么一个新的游乐设施：‘碰碰坦克’，这个主意不错。”

肖弥萨也发表了对虞游子驾驶技术的赞叹，在军校里虽然不少书本、杂志上都有看到过这种坦克上墙的分析、战例报告，但自己亲身体验倒还真是第一会，真有那么一种心悬着的感觉，无论上升还是现在的下降都能感觉到明显的摇摆不稳，来回晃荡比坐船都摇，四个履带撑墙升降要掌握好每条履带的速度和节奏真心不容易。

格利夫没有翻译肖弥萨的话，而是跟她交谈起这种爬墙的坦克驾驶真的那么难？

对此肖弥萨表示现在环境太吵说不清，等以后有机会自己看书去。

其实为了提高坦克的机动性能，四条履带都是独立出力的，这样可以进行各种细微的变向转速，当然一开始的坦克设计者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单纯的因为内魔机提供机械能的原理，可以直接分散开来不用一根主轴承而已。

虞游子一边偷偷听着后面两人大声的对话，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情报，一边回忆着迪里的城市沙盘地图，同时把当下情况跟十二个方案对照着，翠风坦克来四号后勤基地这么走一趟为自己营救计划争取到了不少时间，那么应该来得及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指点的江山，就让两个少女莫名丧命……但这是战场，谁死去都不会奇怪，自己这么做又算是什么呢？

摇摇头，把不合时宜的想法摇出脑海，调转车头撞倒几道篱笆、院墙转上绿叶大道向南丛公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