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斯黑劫会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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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莫点的饭菜据说都是特色菜，在整个王都都算得上是有名的料理。在王国里有很多人因此慕名而来，就是为了一品这里的饭菜……

这个世界里由于铁一类的金属稀缺，又是货币，厨房里富裕家庭用的多为铜厨具，一般人家饭食多为炉膛烘焙，或者石板煎烤，因此就有了卡雷利安乡土特色菜品“干”和“汤”。王都的饭店尤其是昂多克区的饭店，则有金属厨具，因此菜品的做法更加丰富。

当然，现在“特色料理”虽然最正宗的就那么一家老字号的，然而很多餐馆都自称掌勺是老字号大厨多少多少代之后，或者掌握了流出秘方，总之都纷纷挂上了特色、老字号的招牌。到底谁正宗早就说不清了，在味道上大家也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区别。可以说，只要是在这一片街区上的餐馆，就都是正宗老字号的。

“这道炸鸡蔬你一定要尝尝。”

温斯莫推荐虞游子试试他面前的那一大盘至少三种蔬菜跟鸡肉混合炸炒出来的菜肴，恢复了味觉的虞游子自然欣然从命，用专门的菜夹给自己盘里夹了满满一份，吃起来的味道果然十分香酥，鸡肉富含油汁，配菜清脆爽口跟鸡肉的嚼劲简直是绝配，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料，整道菜散发着激人食欲的香气。

要了一大罐灰酒，两人就着五道菜边吃边喝，一顿饭下来主宾皆欢。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温斯莫跟屋外的侍应生交代了一句不要打扰之后，就开始跟虞游子谈起正事来。

“那么我就不绕圈子了，女王陛下让我负责调查这次空港爆炸的事件，同时让你辅助我……现在说说你的看法吧。”

虞游子舀完一口小菜，抿了一口灰酒后开口道：“看不出罪犯能获得什么物质上的利益，那么他们一定是为了某种非物质的目的……如此有组织的破坏行动，不可能没有目的。”

温斯莫一拍手道：“这个观察角度不错，确实他们行事都是出于他们的理念。”

“他们？阁下已经对罪犯的身份心中有数了？”

“可以这么说。”温斯莫起身把敞开的窗户关上，外面街道上的吵杂声顿时少了一半，“听说过斯黑劫会吗？”

斯黑劫会作为世界的一股暗流，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十分有名，但也不是路人皆知的组织，作为一个秘密结社，他们是个十分隐秘的团体，秘而不宣，虞游子身为一个异界人，温斯莫觉得还是问问他有没有相关背景知识比较好。

虞游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看过所有书籍，由于读的基本都是正史，在树皮村看的几本小说也都是游侠爱情题材的：“没听说过，这次事件是他们做的吗？”

“基本可以认定是他们做的，你也看到了挂在空港塔身上的布幔了吧。”

虞游子点点头，那个写着海吉莉娅三大罪的布幔想不看见都难。

温斯莫开始讲解起来：“那个条幅最上面的图案还记得吧。”说着就掏出了他的笔记本，翻到图案那一页展示给虞游子看。

“是的。”那图案仿佛是一座城堡的简笔画。

“这个图案画的就是永夜堡，永夜王的宫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斯黑劫会用这个图案作为自己的会徽。”

“阁下刚刚提到了他们的理念，那么他们也就是为了表达这个理念而破坏了我们的空港吗？”虞游子顿了一下，“那么他们的理念到底是什么呢？”

“世界是虚妄的，死亡是唯一的归宿。”

虞游子乍听之下感觉跟地球上的悲观主义、虚无主义似地：“也就是说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任何意义，不存在真理？”

温斯莫一口喝光一杯灰酒，有给自己重新满上：“这思想流派涉及到魔法派系的东西……我们还是讨论更加实在的事情吧——我的推理是——封印兽在传统里无疑是破坏与毁灭的象征，这个象征十分符合他们斯黑劫会的理念，因此，由于我们王国连续两次消灭了卡雷利安山脉里的封印兽，他们对此比我们的臣民们更加强烈不满，于是就做出破坏空港的事情，并挂出布幔——针对女王陛下的三个词加上自己的会徽。”

虞游子心中了然，斯黑劫会说白了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极端恐怖分子嘛，难怪没有书籍报刊书写他们，恐怕写针对他们的言论是一件压力很大的工作。

温斯莫接着道：“我们王国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斯黑劫会行动的痕迹，我怀疑他们是在先王消灭掉封印兽行动之后才在我们王国内出现的……也就是说是在最近十五年里出现的……”

虞游子：“那么那名黑发少女？”

“斯黑劫会很崇尚黑发，因为永夜王是黑发的，也正是因为永夜王，目前民众普遍对黑发有着不太好的印象和态度。”温斯莫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虞游子的头发看。

“嗯，这个我知道。”之前在树皮村的时候，就跟仙若菈关于发色胡扯过，“我听过黑发不祥的传闻……话说永夜王到底多少岁了？”

“两、三百吧……总之我们目前的任务就是揪出斯黑劫会，才十五年时间，他们在我们这里不可能发展出总会，只可能是一个小分会。”温斯莫说道，如果他们老早就在卡雷利安发展起来了，也就是说在先王还在时就有了斯黑劫会，那么当年先王消灭封印兽之后他们应该马上就该炸空港了，而不是现在才搞破坏……

这个浅显的道理虞游子根本不用思考就能推论出来，因此两人都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阁下，借笔记本和笔一用，我把嫌疑人的画像画给你。”

温斯莫递过本子和笔：“老实说，我不太想跟斯黑劫会打交道，他们的思维方式不能按常理判断，推理上难度很大。”

“其实主要是转换成他们的思维模式，在他们的角度进行思考……”虞游子一边随便胡扯着，一边素描出印象里黑发少女那一伙人，他有着丰富的绘画技巧、知识，要不是人格记忆慢慢恢复，简直要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一名画家了，连街头涂鸦都会，也不知道在瓦莉城希克兰修理场上随手涂鸦出了幅黑翼的那块装甲板怎么样了。

“哦，画得真不错啊。”温斯莫接过笔记本后左看看右看看，夸奖起虞游子手艺来，画得惟妙惟肖，跟景石拍摄下来的图片一样。

“过奖了，那么我们从哪里下手找这帮子斯黑劫会呢？”

“没有进一步情报之前我们完全无法行动……只能把这些画像交给城卫们，让他们帮我们留意着。”

“女王陛下让我辅助你的侦破工作——那么需要我怎么帮忙呢？”城卫负责巡逻撒网，那自己要做些什么呢。

“虞游子大人近期有什么打算没？”

“你知道王家装甲部队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子，近期我想去英雄国那边一趟。”看看据说在留学学习同步框架操作的装甲部队成员们。

温斯莫点点头：“既然你有安排了，我就不给你安排指定工作了。”

虞游子心中想到，这算是指派到同一任务的上下级工作会面吧，海吉莉娅显然是想把这次事件完全交给温斯莫来处理，而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加进这个侦破队伍里来的，那么自己借着这个事件混个名堂出来的计划就不太可能，海吉莉娅那边很明显是有想法的，而且这个温斯莫看着也是个中老手，能被任命为王家侦探的想来是有真才实学的。

话谈到这里基本就算是结束了，饭也吃完，然而温斯莫没有离开的意思，拿着酒杯晃了晃开口道：“其实我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说，但想想还是跟你说吧，你是少数清白，可以完全信任的人……看你跟小公主关系挺不错的，可以帮我留意一下王室那边的情况吗？”

“嗯？你要说什么？”

温斯莫站起身绕着包间四处检查了一圈，最后还拉开门看了看外面，走廊上空空没有人，只在楼梯口站着一名侍应生。

重新关好门，温斯莫拉来一个椅子跟虞游子一起坐到单间的角落，小声道：“我怀疑我们内部有人站在斯黑劫会那边。”

虞游子眼睛一眯，心中快速盘算起来：卡雷利安上层有内奸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拜科玛方面哈尔金能带着大队人马轻松溜进王国内陆，完成不可能完成的绑票事件，虽说有卢阿德普郡的暗中支持，但如果没有王国内部上层统治阶层的帮忙，哈尔金他是不可能知道女王陛下跟仙若菈公主行程的，根本不可能提前埋伏到树皮村里。

这些事情虞游子都只能在心里想想，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个怀疑对于王国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情，不是充分值得信任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拿出来说，温斯莫是可以信任的吗？虞游子心里还是拿不准。

而温斯莫则完全认为虞游子是可以信任，看了看黑发少年的反应，他接着分析道：“我主要是在时间上起了疑心……大臣们都在议会大堂里开会，我看着泰威尔带着消灭了封印兽的信息赶了回来，然后泰威尔进到议会大堂里汇报战斗经历，接着斯黑劫会就马上进行了破坏空港的行动。”

虞游子脑袋里过一遍，马上就领会了温斯莫想要说什么：“你的意思是——”

“斯黑劫会是要传达对于我们消灭了封印兽这件事情的憎恶，而破坏的空港，那么这里就有个大前提了——他们知道了我们已经消灭了封印兽。”

虞游子点点头：“是的，正是因为确确实实知道了我们消灭了封印兽，他们才用恐怖行动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然而封印兽被消灭了的消息——”

“知道的最清楚的无疑就是直接参与消灭的人，也就是卡雷利安山脉当时在场的人：银色骑士团、拜科玛方面的四个人、勒摩尔、仙若菈还有我……”

“你们当时还有拜科玛的人在场？”温斯莫是知道虞游子参与了消灭封印兽的，因为前几天议会大堂例会上，其实他也在场，就在王家顾问人堆里，因此他在勘察空港现场的时候，可以一眼认出虞游子来。

“我认为可以排除拜科玛的人，他们如果跟斯黑劫会勾结，那么去年内战的时候，斯黑劫会就该露头出来搞事了。”

“是的，如果内战跟拜科玛有关的话，他们不会一直这么安静。”

“他们安静可以看做是在‘坐山观虎斗’。”

“‘坐山观虎斗’，你们那个世界的成语吗？‘虎’是什么？”

“呃，可以说是一种食肉的凶物……”

“这样啊，嗯，这个形容挺贴切——他们是想看战争最后会发展到个什么程度，有没有插手壮大自己的机会。”温斯莫把酒罐里最后的灰酒倒了出来，跟虞游子一人一杯，“继续刚才话题——最早知道封印兽被消灭的事情的人，就是大堂议会的大臣们……昨天晚些时候我就看到勒摩尔带着仙若菈从大门回宫，就是他们带回来了最早的封印兽被消灭消息。然后按照惯例，大事件都会提前通知大臣们，以备突然传召询问，以及让他们为第二天的特别理会做些准备。”

“也就是说昨晚某个大臣得知了封印兽死亡消息，马上就转告了斯黑劫会，然后今天早上，这边开着会议的，那边就炸了空港……”这样整件事情的前期谜团就算是解决了，这个推断十分合理，斯黑劫会的反应太迅速了，在上层没有人通风报信的话，是不可能如此快就完成攻击行动的。

“根据我的分析，如果上面没有人私通斯黑劫会的话，那么在王国议会公开公布消灭了封印兽这件事情之前，斯黑劫会他们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等等，这个推断有一个漏洞。”虞游子打断温斯莫的分析，道，“斯黑劫会可能在卡雷利安山脉附近安排了探子，封印兽最后的自爆在木里木城里都可以看见……他们只需要通信卷轴把消息传回王都就行了。”

“确实是个漏洞，只要在那边安排了人手，自然能获得第一手的情报。”温斯莫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但我有十足的把握，我的这个分析是正确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