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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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勒摩尔身后的虞游子一边听着大臣们的讨论，一边想着另外两件事情：看来只要有点智商的人，就能察觉到了连续破坏事件里面有古怪，或者说幕后的这个人物就是为了让人察觉到古怪，让人不由得想到了有着自己理念，并且到处宣扬着的斯黑劫会……

之前勒摩尔对被派米戈破坏的建筑提出的补偿，居然是从威徳米勒城城卫的薪水、资金里扣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拨给城卫们的预算有多少，但用来修房子肯定是不够的。而大臣们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来这个世界里没有“国家赔偿”这种概念。派米戈的攻击怎么看又是一次恐怖袭击，在地球上可以获得一定补偿。话又说回来，即使有补偿的概念，想必现在也拿不出来，空港修复在即，内战也没有解决，卡雷利安现在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制冷机呼呼吹着凉风，保持着议会大堂里的凉爽，军务大臣跟内务大臣就幕后黑手智商水平激烈争论了几个回合，当然谁也没能说服谁，最后勒摩尔开口打断了他们。

“确实，没有找出幕后黑手的时候不宜让人随便进出王宫。”

两位大臣就不再说什么了。

勒摩尔侧头看了看站在后排的虞游子，道：“你刚才说你跟蛇人交手了，有什么感觉？”

虞游子上前一步：“爆发力十足，而且应该是魔武双修，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蛇人都这样……”

军务大臣：“蛇人这个种族，他们的战士都是既会武术又会魔法的，这跟他们的肉体结构有关，但他们总还是会偏向一边，魔法或武术……这次潜入城里的蛇人应该都是偏魔法的。”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必须追查出来。”勒摩尔十分认真地说道，军务大臣应是，记下元帅的要求。

议长开启下一个议题：“关于派米戈尸体处理问题。”

一直没有开口的财务大臣出声道：“派米戈的肉应该是可以食用的吧？”

议会大堂里的人一时面面相觑起来，实在没有人往这个方面去想过，那可是站起来后几乎有一座都洛楼大的巨兽，那一身得多少肉啊。

内务大臣皱眉道：“没人会想吃这种不明生物的肉的吧？”

虞游子插言道：“我看过一期《探险者年鉴》上有说过，派米戈的肉是可以食用的，就是肉质太老，口感不好……蛇人是不吃派米戈肉的，但有人类冒险者尝过……”

军务大臣：“我们王国食物并不短缺。”言下之意，没必要要这些肉，直接丢掉就好。

议长：“我们可以调用一些飞空艇，把这些尸体吊出城去掩埋起来。”

勒摩尔点点头：“吊出去吧，掩埋前焚烧一下，别引发了瘟疫。”都洛楼这么大的肉块，得挖多大一个坑才能掩埋起来，而且任由其腐烂的话，即使掩埋着，也会引发疫情。

财政大臣：“派米戈的脏器应该可以作为魔法材料，足、螯，不如招募些商人，让他们去处理好了……派米戈是我们银色骑士杀死的，尸体所有权自然是我们的，我们不是卖，而是给他们商人，他们肯定很乐意接受的。”

议长：“可行，给商人们规定个时间，最好能一天内就运完。”

内务大臣：“多找几个商会就行了，这件事情可以由我来联系。”

勒摩尔：“就这么办吧。”

之后，又讨论了一下蛇人入城方式以及幕后黑手的议题，虞游子就跟第一次来议会大堂参与例会时一样，站在后面静静听着，他现在依然没有话语权。

这时候议会大堂的门突然被敲响，打断了大堂里人们的讨论，一名联络官出现在门口，行礼后他快步走到勒摩尔身边，把一只布包交到元帅手上，道：“在一处被破坏了的都洛楼外墙上找到的……”

勒摩尔把这只白色的布包展了开来，原来是一块裹起来写着字的布条，看见上面的文字之后勒摩尔皱起了眉头。

由于角度关系，站在他后面的虞游子把布条看了个清楚——斯黑劫会的徽记，以及控诉海吉莉娅的三大罪。

勒摩尔让联络官把布条拿下去给在场的大臣们看看，道：“看来这次事件又是斯黑劫会的手笔了。”

“幕后黑手果然是他们！”军务大臣恨恨道，传看着布条的大臣们议论开来，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而知道还有内奸存在的虞游子，心中却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次会议开到了下午二十大格，不时有王家顾问、联络官进进出出，把这次蛇人引发的事件的先期工作给处理完毕了。会议的最后勒摩尔向虞游子问起了装备部部长鲍谋杀案情况，以及空港爆炸事件进展，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初女王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温斯莫和他，而现在斯黑劫会又发动了第二次袭击，把他们揪出来已经是刻不容缓的要务了。

在温斯莫找出统治层里的跟斯黑劫会勾结的内奸之前，案件不会有实质性进展的……这话当然不能就这么说出来，毕竟内奸一事只停留在怀疑阶段。温斯莫那边，虞游子虽然经常去他办公室看看，但都没有见到过他，这位王家侦探应该在城里各处奔波搜查着，例如今天他应该就在传送门那边。

“抱歉，还没有取得任何线索，但温斯莫已经封锁了城市道路、传送门，斯黑劫会是逃不出去的。”

勒摩尔对这个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的，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次会议也就到此结束。勒摩尔要求财务大臣、内务大臣在晚饭后，到另外一间小点的会议室里继续开会，讨论把派米戈尸体交给商会的事宜，只不过这些都跟虞游子无关了。

虞游子走后不久，塔希媞就完全坐不住了，刚刚见过派米戈袭击那么刺激的场面，现在怎么让人能静得下来，房间里的那些书根本看不进去，转了一圈，最后背上床上的背包决定出去转转。

卡雷城区是一块忙碌的城区，商业繁华，有很多大型市场，四周普通住宅楼房环绕，隔着几条街区才有一间都洛楼。由于王都事件接连不断，市场有些萧条，不少店铺关上，来往行人也不多，反倒是城卫来来去去穿行着，看上去比路人还多。

塔希媞踩着石板地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经过一个市场就转进去看看，无非是些蔬菜瓜果干货。

一路往前穿过市场，是一排排独栋楼房，如果把这些独栋楼拿出四个来一围，那就是一座都洛楼了，然而这里的居民很明显没有这个经济实力，看门牌号码就知道，一栋楼里至少住着三户人家。

沿着独栋楼绕过这条街，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一排商铺以及一座少见的都洛楼。商铺街上也有旅店，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出租魔力马车师傅推荐的那家。

塔希媞仔细观察了下这些商铺，每一家都细细看过，因为她游乐园里也是这样的商业街。不同之处不光在于贩售的商品，游乐园里的商铺都是一层单间小房，而这里的都是两三层的小楼，应该跟卡苏达城里的一样，一楼是商铺，上面楼层是居家住宿，或者兼营旅店。

走着看着，突然从一家店铺里朝着自己冲来一帮子人，人人表情凶悍手上套着手枪。

“快让开！”其中一人朝呆立住了的塔希媞大叫道。

嘭！身后传来一声爆响，把吓呆了的塔希媞再次吓了一跳。

原来是对面的都洛楼大门炸了开来，一名黑衣老者闪身跳到了街上，面前刚好就是塔希媞。

塔希媞只觉身后一股拉力传来，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到了黑衣老者手。由于黑衣老者佝偻着，因此比塔希媞矮一个头，他只能一手扣着塔希媞，一手提剑顶在塔希媞腰上。

塔希媞这时才反应过来提起自己的等级力量，一手去反扳扣在自己肩头上的手，同时脚下发力往前蹬去。

黑衣老者由得她反扳，手上发力借着塔希媞一蹬之力把她往对面推去，同时一剑直刺其后心。从店铺里冲出来的那帮子三、四人，当下就被迎面飞过来的塔希媞砸得东倒西歪。

但是店铺二楼三楼的窗户忽然打开，冒出来数名举着光枪的城卫，当下瞄准黑衣老者就是一通乱射。

黑衣老者明显是有着不俗等级的，腾挪闪避，躲开细长的光柱，实在躲不掉的就用剑格挡了下来，但这一系列躲闪下来，不知不觉退回到了都洛楼大门口。

被塔希媞撞倒的那帮子人，站稳身形，举着手臂，手套上的石晶直直指着黑衣老者，有更多的人从旁边店铺里走了出来，他们手上不是手枪就是光枪，全部直指黑衣老者，把他围堵在了大门口。

而从门中也涌出一批举着光枪的城卫，加入包围圈封锁住黑衣老者的退路，他们穿着整齐的制服，看来从店铺里涌出来的人应该都是穿着便服的城卫了。

“放弃抵抗吧，话说我应该无法从你哪里问出任何事情的吧？毕竟你们斯黑劫会很崇尚死亡来着。”店铺里面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塔希媞听着有点耳熟，站起身回望过去，只见正是早上告诉自己虞游子所在的男官员。他是从店铺二楼下来的。

“啊！是你……”塔希媞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哎呀，这不是上午找我们异界少年有事的少女吗？”温斯莫招呼道，“你没事吧？刚才看你被刺了一剑……背后有什么掉出来了，是不是钱？”

经他这么一提醒，塔希媞之前就感觉到肩头一股推力，后背还有一股猛烈地冲击力来着，连忙卸下背包，只见上面被刺出了一个豁口，有几枚金币要掉不掉的在那里晃悠。黑衣老者那一剑是下了死手的，想要刺穿背包直接穿透她的心脏，然而却被放在背包内层压实了的利弗钱袋挡住了，这172枚金币救了少女一命。

172枚虽然说起来很多的样子，但装一起放在钱袋里也就差不多一拳头大小的体积。但相应的，这一坨金属集中纠缠在一起会变得相当的厚实……

然而现在显然没有172枚了，肯定有金币掉了出来，塔希媞心中一惊，抱着背包，也不理会温斯莫和黑衣老者了，跳起来转着圈四下满地寻找起掉出去的利弗来。

看翠服少女活蹦乱跳着，算是可以给虞游子一个交代了，温斯莫笑笑不再理会塔希媞，走进包围圈看向黑衣老者，挖苦道：“刚才你想杀掉那个少女来着的吧……怎么不自杀呢，你们斯黑劫会不是最喜欢死亡来着吗？还是说你想向我们投降了……你们常说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永远的黑夜？”

“黑夜无尽。”黑衣老者枯树藤般的嘴唇上下开阖，“愚昧地人啊，这世间唯一真实的只有死亡。”

温斯莫嘴角一翘：“你说的对，对于你来说，你已经是死定了的……死前愿意再跟我们说说什么吗，当做是最后的遗言。”

黑衣老者老树皮般的脸颊舒展了开来，看起来笑得很开心：“我们只为引领更多人的了解世界的真实罢了！你们不想知道真相吗！！！”居然是用一种带着怜悯的语气，大声疾呼起来，仿佛是要把长期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统统发泄出来一般，为世人们的执迷不悟而感到痛心疾首。

包围着他的城卫们面面相觑起来，而这一条街上所有的店铺，在黑衣老者窜出来之后，都纷纷关上了门窗，看起来变得寂寥起来的街道上回荡着黑衣老者的叫喊。

“接受黑夜吧！！！”黑衣老者大叫则提起全部实力向温斯莫冲去。

对于斯黑劫会的人，这几天详细调阅了文献的温斯莫，从来就没有想过可以抓住活口，即使抓到了活口，也不指望能从这些有着极端思想的人口中问出什么来。黑衣老者明显是斯黑劫死忠，他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死亡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回归，对自己理念、心灵的回归，是极端幸福的一件事情，而之所以还苟延在世间，只为了将这一幸福带给更多的活人——简单来说就是把剑插进每一个活人的心脏。

“开枪！”黑衣老者一动，温斯莫就毫不犹豫地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