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谁更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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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活了几千年的老蛟龙，从仙凡还没永隔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生存至今，杀戮、抢夺、坑蒙、拐骗，他认为自己的眼睛是很准的，哪怕他还是一只小小的灰色泥鳅的时候，就比人类的那些名人墨客看的准。

他记得自己混杂在一堆泥鳅里被人贩卖，看准了一个带着孩子买鱼粮的妇人。妇人是极好的，头上的珠钗表明是不缺衣食的富贵人家；孩子也是极好的，眨巴着大眼珠，满满的都是好奇心和他能看出来的那种‘良善’。

“买我，买我！”他疯狂地往前挤过去，可一只不显眼的泥鳅在泥鳅群里更让人看不出什么差别来。他露出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小牙，咔擦咬碎了一只‘同伴’的脖子，别的泥鳅都吓得藏进了更深的水里，哪怕只是个小水盆，它们也藏得安心。那时候他努力把脑袋露出带着血色的睡眠，啊啊的冲小孩子张开嘴。

“妈妈，这个泥鳅好可爱。”小孩子笑了，他也笑了。

他如愿以偿的被妇人买下了，如他所料，妇人不是缺衣短食的那种人，他能被小孩子当宠物养，躲过了案板上的一刀，还有剥皮、掏内脏，没变成什么红烧啦，爆炒啦，手撕啦，干锅啦之类的东西。

开始的时候生活是很惬意的，舒服到他只想就这么生活下去，可孩子会慢慢长大，没等孩子对他疏忽或是拿来当出气筒的时候，他就找机会跳出了牢笼。‘阿姆，小水儿不见了。’孩子哭得伤心欲绝。那一刻他差点从庭院的小泉里蹦出去，告诉孩子‘我在这里，就在这里’，可他冷笑了一声，让自己的心肠硬成了钢铁一般的东西。

什么都会变，小孩子的纯良，更是最容易被改变的东西...他在这户富裕人家的泉水里生活，修炼，就跟他想的一样，他看着小孩子从一个善良的孩童慢慢长大，变得不听话，然后成了熊孩子，被送去修道什么的，然后...

“那个孩子，好像叫申公豹？”

每次想起历史上那个很出名的家伙，水泉就越发肯定自己的眼光。靠这个他从一条略有道行的小泥鳅变成了黑鲤、白鲤、赤鲤...然后一路坑蒙拐骗，杀戮抢夺，终于一跃成了蛟龙。三山五岳任遨游，万里海洋称霸主，他依然谨慎小心，慢慢的，把自己的行事作风改变了去。

八年抗战特警出，他让自己在三大势力里游刃有余，一点没有最强第一人的架子，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也不断探索有能力的，有运道的，那些有可能成为巅峰的人物进行交好。他看到了阿古，初始觉得不怎么着，慢慢的开始注意，开始刻意交好。阿古到他地盘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一番交谈攀了交情，也落了阿古的两个人情。

虽然依照阿古的性子，总说人情不值钱，但他觉得：这人情，比天大！可现在他做了什么？他跟阿古一刀两断，虽然只是嘴上说说，却把阿古的两个人情一股脑的送了出去，天啊他做了什么？这两个人情又价值几何？

他傻乎乎的看着不戒和尚，想起刚才看见的紫气，又盯着和尚脚下的飞剑——人间界早就没有飞剑了，哪怕从地下挖掘出来的，那些上古修士遗留下的宝贝，也早在时间的消磨下变成了废铁。

可如今他又看见了这只存在于记忆里，却让他魂牵梦绕，数千年不断想念的好宝贝。这东西——是阿古给的！

紫气、天劫、飞剑...水泉的脑子里好像有巨锤在敲，一下两下，然后是疯狂的不断轰砸，他只想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不相信这是他能做出来的蠢事！

丢了阿古的人情，这是他这双慧眼的人能做出的事情吗？他还是不是慧眼如炬水泉龙？

没错，慧眼如炬水泉龙就是他的名字，象征着本国最强的一人，当然要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最强，‘偷奸耍滑烂泥鳅’才是所有人愿意给他的绰号。

水泉磕啪着眼皮，一抹脸，露出一种低声下气的，好像狗腿子讨好主人的笑容出来，他小心地扯着阿古问：“挡住雷劫的紫气是你给的？”

“是啊，有很多。”

“飞剑也是你给的？”

“没错啊，这个不太多，但再弄三把五把的不是问题。”阿古摸着鼻子想了：在地仙界飞剑不怎么值钱，无垢金身里修为比较高的几乎人手一把，就是为了达到御剑飞天的级别使用的。在御剑飞天的境界里，有飞剑和没飞剑，那可是蝼蚁和巨人的区别。

“你想要？”他眯着眼睛打量水泉。

水泉乖乖的点了点头，一副‘我是乖宝宝给我糖吃’的样子。

“凭什么给你，我不欠你人情了。”

水泉一下子扑了过来，没等白昂之和喵帝他们反应过来就抱住了阿古的大腿，“可怜我水泉小龙龙啊，都299年修为还没飞剑啊...我好可怜呜呜呜，阿古大人我是您最忠实的小龙龙啊...”眼睛里哗啦涌出胳膊粗的水流，好像排水的管道一样落进了海里，“我要渡劫啊，我要飞剑...渡劫后我就是陆地游仙了哇，我很有用的撒，阿古大人行行好哇...”

“阿古大人行行好，行行那个好呦，阿古大人最帅气，善良可爱超牛逼...”哭着哭着就唱起来了，特殊警部的、佛门的，还有妖怪们下饺子一样摔了下去，他们傻乎乎着看水泉哗啦啦的两道瀑布落进海里，很有种把海平面哭高三尺的感觉。

“不愧是慧眼如炬水泉龙，比传言里的还不要脸。”

“要什么脸啊，能够安全渡劫，还有飞剑拿，换成我我也不要脸了。”

“那你过去一起哭啊。”

“这...我干不出来...”

“我也干不出来。”

妖怪们和特殊警部的人小声说话，忽然一声扯破天的大嗓门就嗷上去了。“阿古大人，我戒嗔退出佛门，以后跟您混了啊！”戒嗔大和尚咚咚咚地冲过去，满身的肥肉把空气都踩出来了敲鼓的声音。他扑上去抱住阿古的另一条腿，嗷嗷嗷的就叫了起来，“大和尚也快达到300年修为了，那种紫气给和尚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和尚也想尝尝当神仙的滋味！”

“你才199年修为，差个100多年的，给老子滚蛋！”水泉立马不哭了，横眉竖眼地大声骂。

“别以为你修为强就厉害，信不信老子摆佛门大阵对付你？”

戒嗔一点不怵，戒刀往脖子上一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然找人修炼自杀功法对付你，老子的和尚小弟多的是，等个三五百年的把你轰死在劫雷里！”比常人粗了两圈的脖子一扭，看阿古就堆上了满脸的谄笑：“阿古大人，杂家还有负30000功德值，您放心，杂家号称杀生和尚，这个杀...啊不是，这个慈悲为怀度化众生的活就交给我了！您看哪个秃驴不顺眼我砍了他，看扶桑鬼子不顺眼是吧？杂家立马带人冲进去！总之您想弄谁杂家就杀谁，肯定有把功德值杀成正数的一天！”

“扶桑鬼子是我的。”不戒和尚阴森森地开口。

他道了声佛号，好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光洁细腻的小脸映着阳光，仿佛身上绽放了一种五彩的光华。他宝相庄严，沉声的开口说：“救苦救难，慈航普度，扶桑鬼子孽障缠身，却是活得太过辛苦。本座以为：佛门所谓慈悲，所谓渡人，正是要度了这种苦海中的迷途者。本座当为佛门正风气，为天下清伦纲。佛门以往实在是错，之后，应当是对！”

一群和尚似懂非懂地连连点头。特殊警部和妖怪们一下子乱起来了。他们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不戒大师，再看水泉和戒嗔大和尚，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才是厉害，这才是油滑，这才是不要脸！水泉和戒嗔大和尚只是单纯的拍马屁，可不戒大师竟然要把佛门都扯进去，硬生生的扯出了佛理出来，把阿古推上了道德的制高点——怪不得人家第一个得到好处，这才是真本事，得学！

阿古却是看着不戒大师呆了神。他觉得不戒是真的这样认为的，不戒和尚悟出了自己的佛理。要是有一天突破了御剑飞天的级别，达到陆地游仙的标准，不戒和尚就是人间界第一个准佛，等突破了修士的极限，或许一鼓作气成为佛陀也不可知。

金刚、罗汉、菩萨、佛陀，这可不是按照修为来的。就像仙凡还没永隔的时候，有人圆寂只能当个金刚，那个很出名的酒肉和尚济公也只能当个罗汉，可要是不戒和尚，应该直接就是佛陀了吧？

所谓佛陀，那可是有可能成为天庭和西天最顶尖强者的那种存在....

他看着不戒和尚，微微地点了点头。

不戒大师对他回了一个感激的笑，手掌一挥，和尚们就自发性的行动了起来。他们抬起百丈高的海水当作平台，请不戒和尚在最高处坐了，自己坐在低矮的台下，双手合十，等待不戒和尚开坛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