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时,唐田站在阳台上看着夕阳西下。对于太阳,唐田不是一般的渴望。
在监狱里,每天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平均一个礼拜才能被放到操场上放一次风。想每天都见到太阳,想每天都能出来透透气,那只有家里有钱的犯人才能做到。
家里有钱的犯人,可以在牢里谋一个帮狱警跑腿的职责,可以当垃圾清洁员。每天可以借着情节垃圾,扫操场来换取一点晒太阳的机会。
而唐田在整个秋城第三监狱,虽然地位极其崇高,但是家里没有钱,他也没办法去在牢里谋一些‘义工’的工作。
“想念夕阳。”
唐田抬起头,整张脸上都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嘴角勾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没有失去过,不会明白身边一些寻常的东西是多么的珍贵。比如被太阳洒满脸庞的这一刻,外人无法明白,有多美
就好像刘翠萍,儿子坐了两年冤狱,她才会觉得原来平稳的生活着是有多么的可贵。
所以不辞劳苦,也从来不抱怨,即使在全家的最低谷,她也以女流之躯扛起了整个家,并且在张氏集团的夹缝之中寻求到了生机。
唐田的两年冤狱委屈。
刘翠萍的两年绝望也委屈。
因为张远洋的本意是,要把刘翠萍活活饿死在这个现代社会之中!
但是没有做到,刘翠萍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坚强。她捡瓶子,掏垃圾桶,收废品。每天受人白眼,每天在肮脏的地方求生,竟然也就这样生存下来了。
收废品两年,她也没有放弃。
正如唐田对‘阳光’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渴望,刘翠萍也对‘都活着’这样平常谁也不会去在意的东西渴望。
天,确实是无绝人之路。刘翠萍又怎样会想到,十年之期的儿子竟然只是两年就能出来?刘翠萍又怎会想到,十年之期,两年磨难,又彻底让儿子脱胎换骨了?
出狱第一天,唐田问刘翠萍:我会让这个家从一贫如洗,变得荣耀灿烂。富贵整个秋城,你信不信?
刘翠萍说信。
是真的信。
唐田没有告诉她,但是刘翠萍却分明看得出来,现在的唐田和两年前的唐田完全不一样,脱胎换骨也不为过。说不出来是气质上的变化,还是心灵上的变化。但是,刘翠萍却知道,两种变化但凡只占了一种,唐田也必定能够让唐家辉煌灿烂。
更何况唐田变得不仅仅是气质与心灵,更有肉身与实力,甚至是思想。以及,由胡开山为主导的遍布秋城的关系网。
连捡破烂也变得快乐了起来,还有什么是比看见了希望,更让人激动的事情呢?
那年仅四十岁的躯体,被两大麻袋的废纸板、饮料瓶压得有些佝偻,刘翠萍在夕阳下驮着一天的收获归家了。因为唐田不允许刘翠萍再收废品了,所以刘翠萍驮着两麻袋一进家属院,当即犹如做贼一般的钻进了楼道里,将那两袋全都藏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唐田站在阳台上看的真切。
“唉”
深深的叹了口气,唐田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刘翠萍做贼似的将废品藏起来,是怕被自己看见了。是怕自己又说她。
“妈,你再等我一两天。等我拿下了张家,胡开山立马就会运作起来,吞了他整个张家十几亿的资产。我说那钱给谁无所谓,是因为我不想被经营世俗金钱拖累我踏上武道之路。但是就算我什么也不说,胡开山也一定会让整个唐家富甲一方的。这些年你受苦了,下半辈子,儿子要让你的生活奢靡到全世界都羡慕的地步!”
说完这话,唐田的拳头已经捏的咯嘣作响了。
渐渐地,唐田眼里闪烁出了一种冰冷无比的神色,杀气腾腾!
却见,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家属院的正门口,车窗摇开一点点,从车窗里伸出了一个长焦镜头。那长焦镜头正对着楼道里收拾麻袋的刘翠萍拍摄。
唐田当场起了杀机,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下楼去。
商务车里,正在拍摄刘翠萍的人却惊呼一声:“唐田,那就是唐田,快,拍他。交代过,要把他的每一个场面都拍摄下来,说他是功夫大师。”
却见镜头里,唐田从楼道里走了出来,跟刘翠萍说了两句话,然后便走到了家属院里的一片小树林中,开始做起了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锻炼身体的动作。
车里的人愣了愣,搞不懂唐田是在做什么运动。
“哈哈,笑死我了。也真是人傻钱多啊,这就是那个功夫大师?”
“毛都没长齐呢,还功夫大师?”
“别多说了,拿钱办事唉?人呢?”
车里人正讨论着在小树林里做运动的唐田,忽然就发现唐田怎么不见了。
惊疑不定的扎着脑袋往家属院里看,奇了怪了,前一秒明明还在镜头里的人,怎么就在一晃神的功夫就突然间消失了?
“啊!”
正此时,手拿单反的人尖叫了一声。他伸着脑袋正在找呢,忽然就看见面前出现了唐田冷酷的脸。
唐田没有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右手抓住车把手猛地往外一拉。
‘啪’的一声脆响,这车的中控锁直接被唐田那一瞬间的爆发力给拉脱了。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唐田一屁股坐进了车里,顺手把车门关上。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唐田认识这车主,很自如的开门上车。
但是车里人却尿都吓出来了,动都不敢动,连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却见唐田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抓住后排座位两个人的脖子,生生将他们两人的脑袋按在自己腿上。又伸出一只脚猛地倒钩,死死压在司机的胸膛上。司机毫不怀疑,只要他想,一瞬间就能用脚尖点碎自己的心脏。因为,这个人的力气简直堪称恐怖。
一瞬间,车上三个人的命全在唐田一念间。他,他怎么做到的?
三人冷汗淋漓的关头,只听那让人如坠冰窖的声音传来:
“一分钟时间,解释清楚我想知道的一切。否者,你们会不声不响的死在这车里。计时开始。”
‘咕噜’三人齐齐吞了口唾沫,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