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瞪了李缙一眼,“去,不是核武器。就算有,我也不忍让它的辐射毁了东洲的青山绿水。”
“哦,我知道了,飞碟。停在广场上的那架飞碟。”李缙恍然大悟。
云凡还是否定,“也不是,飞碟飞不了那么远。它的控制系统很怪,类似于天宫和基地之间的摆渡器,不能偏离两者之间的连线一千公里。”
云凡没有过多解释,对云仇说:“明天一早,让祖诺来见我。”
李缙满腹问好,难道祖诺有办法不成?不过他本就少有涉及军政,云凡没说,他也不问。
其实祖诺对黔州之战没丝毫帮助,但对梧州却有大用。云凡的眼光不止是黔州,已经在谋划整个黔国的终局。
黔州州城,兵荒马乱之际,人心惶惶。
大街上,生意萧条,行人稀少。只有小队的军士,不时纵马,从街上匆匆掠过。
雄狮客栈,惯常为江湖豪客的集聚之地,而今也住客寥寥。大堂内,往日里,三山五岳的商贾草莽,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吆五喝六,热闹非凡。今时今日,却冷冷清清。可容近百人就座的大厅,只有三三两两十来个酒客。而且说话都轻言细语,唯恐高声惊碎了压抑到极致的空间。
窗口一席,坐着三位不同寻常的食客。一位年轻佳公子,两位老者。
如果细看的话,很容易发现,那公子脸上带着仿真度极高的面具。老者一男一女,女高男矮,穿杂色衣衫,质地却是上等。
在唐王云凡废除只有贵族才有资格穿纯色衣衫的规矩后,各地纷纷仿效。因为以前纯色代表着身份,所以都认为好看。一旦代表不了身份,人们慢慢发现,可随意搭配色调和饰以花纹的衣服其实才更好看。现如今,从衣饰上,已经很难分辨出人的身份和来历。
虽然三人看似怪异,却也不引人注目。三五酒客只与同伴低声议论时局,没人有闲心去管不相干的人事。
议论的声音虽小,但因环境过于安静,又兼听力非常,大厅内的一字一句,一无遗漏地传入三人耳中。
“听说牧人屠今日已过浏水,或者今晚,或者明天,就会杀到东门。不知郑旷是战是降?”
“呵呵,郑都督乃郑总督之弟,郑雄之父。跟牧人屠不共戴天,断不会降。”
“那怎么办?就不怕万一激起牧杀神的凶性,再来一次屠城么?”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会失守。州城乃祖家根本之地,军力城防岂是沛郡能比的。”
“城防再坚,兵力再多,抵得上火箭雷霆?那可是唐王从天书上学来的仙家手段!”
有人轻笑,“不懂就不要乱说。郑旷虽为都督,怕是无权决定战降。你们不知,州城军力最强的,乃是愈总督的亲卫军,目前由总督长子愈勉所掌。”
“你的意思是愈勉会降?”
“愈总督在龙军手中,愈勉能不降吗?听说郑旷抓捕龙国商人时,愈勉就出面维护,并将龙国人全部接进总督府安置。听说为了其中的一位大人物,两边对峙了一阵,差点刀兵相向。”
“什么人物这么重要,竟引致两府内讧?”
“嘿嘿,据说是一位功力高绝的大美人,叫什么红芹的。”
“哦,我知道了。那不是接唐王妃的任,霓云宫的行使吗?她那等尊贵人物,怎么跑到黔州来啦?”
“现在可不是什么行使。霓云宫并入龙国后,被唐王任命为霓云客栈的总······总理。战前,她原本并不在黔国。但黔国蓄意挑事,未战就大力抓捕龙人。那红芹自持身份,还以为黔国不敢拿她如何,专程跑到黔州来找官府交涉。女人能成什么事,巴巴地送上门来。”
“不对呀,既然曾是行使,那功力必然已臻高阶灵士,郑旷抓得住她?”
“郑旷抓不住,修士呢?”
“郑旷哪来的修士?”
那人用手指了指天上,“百······。”
“嘘,祸从口出。”另一人赶紧打断。
又一人不屑地撇撇嘴,“你们都错了。红芹既不在总督府,也不在都督府,实已被带到祖家老宅。不止是她,据说还有霓云宫修士在列。”
听众张大了嘴,“修士?百······,出动了多少修士?”
有人感叹,“霓云宫在仙路堂时代,谁敢轻动?不想时势变幻如此之快。”
听到此处,窗边三人对视一眼,往桌上丢下一枚晶币,起身离去。
入夜,总督府。
在客栈探听清楚消息的云慧,黎曙,姬芷三人,决定先见见愈勉。
两大高阶修士携着云慧,轻飘飘地飞跃过围墙,直闯灯火通明的大殿。
“来者何人?”“站住!”“谁敢乱闯总督府?”喝问声伴随着刀剑出鞘声,响成一片,还有咔嚓咔嚓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声。云凡支援愈侗的那一千支长枪,被他武装给了自己的亲卫军。
两大高阶修士如海的玄力一发,周围卫兵顿时全都不能动弹。
云慧出声道:“不必紧张,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能否请愈勉出来见一面?”
亲卫还想呵斥,可是被压制得说不出话。
外面的喧闹,厅内早已惊动。
愈勉颇有乃父之风,虽感知外面的强者功力莫测,却毫不胆怯地步出大殿,“愈勉在此,何人要见小可?”
“不错,不错。玉面俊貌,气宇轩昂。愈叔有子若此,当足以自傲矣。”
愈勉听得声音比较熟悉,又喊自己的父亲为叔,那应该是相熟的人才对,怎么看起来从未见过,“不知仁兄是······?”
云慧取下面具,微微露出笑容。
强自淡定的愈勉豁然变色,惊叫一声,“唐······?”回顾左右,赶紧躬身,“请里面叙话。”
随着云慧步入大殿,大殿内响起连片短促而压抑的惊叫。
愈勉扫视一圈,所有人知趣地噤声。不过还是有一些人的脸色在急剧地变化,下意识握住刀柄的手,用力过大而发白。
黎曙的玄力一收一放,正在作思想斗争的几人如坠冰窟,悚然而惊,这才意识到有高阶修士在场,他们连内心摇摆的资格都没有。
待众人的心绪稍定,愈勉出言缓和气氛,“唐······。”
云慧一摆手,打断愈勉,“愈兄,还是兄弟相称吧。”
愈勉欣然应允,“那好吧。云兄,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你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云慧一愣,略显尴尬地敷衍,“对,对,见过。最近烦心事太多,一时糊涂。”要是柳勇,刘三辫在场,当是会提醒云慧,云凡跟愈勉曾在东璃见过面。但黎曙,姬芷那时还不认识云凡,哪里知道。
见过就是见过,难道因为烦心事多就不认识啦。这个解释明显不合理。不过愈勉看云慧尴尬,虽想不通,却也不好继续追问,转移话题道:“云兄请坐。三叔,请传令一级戒备,只许进,不许出,连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总督府。”
一位跟愈侗面近的中年人应声出门。
愈勉又给云慧介绍在座的各位,总督府监军使计然,布政使慕劬,观察使暨朴,亲卫队队长居稔等人。
一一亲切地打过招呼后,云慧笑道:“愈兄,你倒是沉得住气,就不问问我为何而来?”
愈勉自信地反问:“我不问,你就不说?”
这点云慧跟云凡倒是极为相似,跟人斗嘴,往往吃瘪。
云慧傻笑,“呵呵。这有一封信,你先看看,我们再说。”
······
是夜,总督府的灯火,通宵未熄。
······
翌日,祖家老宅,一位身穿深紫长衫的老者,在一堆侍女的侍候下,艰难地用着早餐。
说其艰难,是因为这须眉皆雪的老人实在太老,缺牙漏齿,颤颤巍巍。侍女喂一勺流食,有一大半会顺着雪白的胡须,流淌到围裙上。
就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却让一大帮鲜衣贵族噤若寒蝉,静静地侍立两厢,不敢稍动。
大约一个多小时,老者才挥挥手,示意吃饱了。
侍女们流水一样穿梭,撤下满桌几乎没动过的菜肴,端上洗漱用水,帮老者清洁残汤食渣,解下围裙,理顺衣衫,再奉上香茗。
老者舒服地往后一靠,眯缝着眼,任由几个美人为其揉肩捶腿。
半晌,老者含糊地问:“尸~也~呢?”
侍立一侧的祖立第三子祖惠上前躬身回答:“启禀尊者,石悦长老尚在修炼。”
“修炼?嗤嗤······。”老者不屑地晃晃脑袋,“也就三五日功夫,在几个女娃子身上折腾个啥,回去还怕没时间?”
原百草园行使阚进匆匆走进大厅,来到老者身边,“从长老,园主来信。”
老者安然不动,淡淡地说:“哦,说些什么?”
阚进回答:“园主让我们带着郑旷所部撤出州城,到北边象山一带潜伏。”
“潜伏,伏击谁?”老者不解。
阚进回道:“园主已亲临绵山,计划下一局大棋,准备用邵献的百万大军,将龙军这两路人马围歼在州城。龙军三路大军共计才二十多万人,若全歼这十多万精锐,则胜负之势,一战而定。我们和郑旷就负责北面的象山县。”
“龙军武器犀利,如何围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