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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如果聂祈寒不是有什么怪癖,喜欢收集同年龄的女子做徒弟的话,这其间必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大文学
我打算,慢慢地跟他周旋,挖出他的秘密,再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
想一想,那一刻,该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为了那一刻的到来,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聂祈寒一定没有想到,他把我送进青楼之日,其实就是他自己走上绝路的开始。
正想得入神,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
我微微一笑——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过身,入眼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人。
我很确定,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以她的气质,想要让人忘记很难。
奇怪的是,我却觉得她的容貌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住在锁情楼两个月,使我对于这个时代的服饰的认识程度有了质的飞跃。
她的穿着简单,却绝不随便,品味高雅中透着华贵,身上每一样饰件都很有质感,就连衣服上的盘扣都镶着顶极的珍珠。
如果没有看走眼,随便拿一件,都足可让普通百姓吃喝一辈子。
我只扫了一眼,便可断定——她的身份,必然极为显赦。大文学
这里是报国寺的后山,地点极为偏僻,只有一条极隐蔽的小路,如果不是相当熟悉地形,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只是,象她这种雍容华贵的女子,怎么会不带随从,孤身来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显然,我的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她的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惊讶,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很快地归于平静。同时也令她心生警惕,迟疑地站在远处望着我,不肯过来。
我朝她微微欠了欠身,举步朝山下走。
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刚好一阵山风吹过,扬起了我覆面的轻纱。
原本端庄华贵的美妇人,先是一脸震愕,接着失态地冲过来,想要拽住我的手,清润低柔的嗓子夹着颤抖:“璃儿!”
这个状况不在我的预期之中,因此我稍稍错愕了一下。
如果是两个月前,或许她就抓住我了。
可是现在,我只轻轻一侧身,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接触:“让开!”
“不,璃儿,你别走!”她又急又慌,错身拦在了我的身前——正确的说,是站在了路的中间。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我如果想要通过,就必需推开她。大文学
前方的树林里传来极轻微的沙沙声,提醒我有一群高手正往这边赶。
我退后一步,手悄悄地按住腰间的软剑,淡淡地提醒她:“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两条人影从树林里飞奔而出,把那美妇人挡在身后。
我抬眼轻轻一扫,已发觉两旁和树林里,最少还隐藏着四五名一流的高手,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我。
“你们想干什么?”我蹙眉,带着点强装镇定,又有些慌乱的表情望着他们:“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佛门净地,难道朗朗乾坤之下,竟要打劫不成?”
“大胆!”两个明显是侍从身份的男子齐声喝斥。
我心中冷笑,勾下头装出惶恐的样子。
“云统……你先下去吧。”那美妇人定了定神,柔声吩咐,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
“夫人,这女人来历不明,且故意以纱巾覆面,在此故弄玄虚,属下怕……”那个叫云统的男人,挺直了背抱拳一揖,却并不退后半步。
“不碍的,”女子柔和一笑:“你们就在我身边,她一个孤身弱女子能奈我何?我只有几句话,问完就走。”
“夫人,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还是小心为上。”说这话的时候,云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毫不掩饰对我的怀疑。
“我自有分寸。”女子娥眉微敛,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是。”云统噤声,悄悄地退到一旁。
“姑娘,对不住,下人有欠管教,失礼了。”她朝我抱歉地一笑。
那云统虽是下人,气势不凡,神色之间颇为倨傲,大有睥睨天下,唯我独尊之概。
一个下人尚且如此,主人的身份如何更不必说了。
况且,如果没记错的话,禁军统领恰恰姓云。那么,我可不可以假设,这云统,其实是云统领的略称?是她一时口快,未及思索造成的后果?
综上所述,十之**这个女人就是我要等的那个正主。
“小女子无意冒犯夫人,还请你大人大量,放我回去。”我微微露出惊惶的神色,朝女子敛衽,行了一礼。
“请教姑娘芳名,今年贵庚?”她美目流转,热切地望着我。
我略略犹豫,做沉吟未觉状。
“大胆,夫人问话,为何不回答?”云统大声喝叱。
“小女名姬月影,今年呃,十九岁。”我垂眸,不动声色地抛出诱饵。
“十九?”她的脸上立刻显出失望之色,失神地低语:“不对啊~会不会弄错了?”
“是,不知小女子可否离开了?”
“你,是哪里人?”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似乎想把我的面纱灼穿。
“洵阳。”我恭敬地答。
“在洵阳出生?”她似乎不死心,立刻追问。
“是,土生土长,这是第一次来京师。”
“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听说这里有个断崖,曾经坠过一个公主,一时好奇,找了过来。”
“休得胡说!”云统一脸惶恐,厉声喝斥。
她陷入沉默,神情悲伤而绝望。
“夫人,时候不早了~”云统面露不忍之色,在旁低声地提醒:“咱们该回去了。”
她不答,任狂风掀起她的衣袂,呆呆地矗立着,直直地望着崖下,目光似穿透山岚雾气,穿透了时光的洪流,停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众侍卫大气都不敢喘,躬着身子等在一旁。
“对不起,我可以走了吗?”我躬着身子惶恐地问。
她听而不闻,竟似已进入了冥想之中。
云统没有说话,不耐地冲我挥了挥手。
我匆匆地离开。
“怎么会是洵阳……十九……不对啊~”忧伤而绝望的低语,随着风断断续续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