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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把衣扣错扣一颗,提高了声音应:“房里只有我跟丫环,再无旁人。大文学”
“请聂小姐开门~”见我不开门,侍卫不肯离去。
“多谢官爷关心,民女已自行查看了一遍,自认安全无虞。如此深夜时分,若任男子出入闺房,恐有不便,还请官爷原谅。”我背靠着房门,坚持不放他们进入。
双方隔着一道门僵持不下。
最可恶的是平南,这厮竟然端着一杯清茶,悠然自得地看着我左支右拙地应付。
外面突然静寂一片,我心中诧异,偷偷掀开窗帘朝外偷看。
“参见娘娘~”热闹的谨见声之后,呼拉拉,门外跪了一地。
呃,周皇后过来了。
也对,静怡轩与坤宁宫本就只有一墙之隔,她心疼女儿,来得这么快,自然不奇怪。
呃,明知道她可能是这个身体的母亲,我却始终没有办法把她当成妈妈。
心理有一种怪异的亲昵感,可感情上却很排斥。
况且,承认这个妈妈,意味着突然多了一大票亲人,而我,习惯了独来独往,心无挂碍。
“羽儿,你没事吧?是哀家。”周皇后在门外柔声轻唤。
“参见娘娘。”我无奈,只得开了门,盈盈拜了下去。
“快起来,快起来!阿弥陀佛,没事就好!”周皇后急忙弯腰掺扶我起来,见我安全无恙,长出了一口气:“来,随哀家到坤宁宫去,这里交给侍卫细细搜寻,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呃,这周皇后只怕也是惊吓过度,乱了方寸。
我一个平民百姓,又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既使再不懂规矩,借我个脑袋也不敢住到坤宁宫去啊?
“多谢娘娘关心。”我垂目,不肯起身。大文学
“刺客是谁瞧见了?”周皇后没法,只得回头询问。
“启禀娘娘,属下巡查到此,突然听到聂小姐房里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却并未见到其人。”一个侍卫越众而出,跪地禀报。
“胡说!”我张大了眼睛,一脸惶恐,泫然欲泣:“房里只我和丫环翠儿,怎么可能会有男子?你妄听妄言不要紧,却无端毁我清誉,我,我……”
“可能有刺客乘小姐熟睡之机,潜入房内也未可知……”那侍卫见我哭得梨花带雨,不禁有些手忙脚乱。
“你可看清了,确实有男子出入?”周皇后心疼万分,急忙搂我入怀。
事关我的名誉,他若一口咬定看见了,万一到时搜不到刺客,他小命不保;但事情闹得如此大,他若说没有听到,责任却也不小。
“呃~奴才……”侍卫垂着头,陷入两难,冷汗滴下额头。
“对了,小翠呢?怎么不出来?”周皇后把脸转向我。
动静这么大,就算死人也会惊醒,她一个小小丫环,却一直躲在房里不露面,任凭小姐来支应,的的确确大违常理,不怪周皇后起疑心。
“小翠受了惊吓,睡前,我让她服了些药物,不到明日午时不会醒。”情急之下,我胡乱捏了个理由。
“这样吧,秋月和春花二人进去细细瞧一遍,不可漏了任何一个角落。”不愧是皇后,她沉吟片刻,很快做了决定。
男子进去会损我清誉,但进去几个宫女,我却无话可说,只得闭紧了嘴巴,祈求平南可以放弃那该死的自尊心,给我好好地藏得连一根头发都不见。
“是。”春花和秋月领命,推门而入。
一时之间,偌大的静怡轩安静得连针掉到地面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娘娘,房里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一刻钟后,春花和秋月返回报告。大文学
还好,平南在最后一刻,还是放弃了他该死的坚持,把自己藏了起来!
“嗯,你们都听到了?”周皇后凝着脸冷冷地道:“以后说话做事说话都小心些,切不可捕风捉影!这里没什么事了,都下去吧!”
“是!”众侍卫领命,如潮水般退退干干净净。
“闹了这一会,睡不着了吧?哀家陪你说说话吧。”周皇后却不即刻离开,携了我的手,入房。
我心中忐忑,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她进来。
这卧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要将一个七尺男儿藏得密不透风,其实还真有点难度。平南那厮,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周皇后挽着我的臂,穿过厅堂,未做停留,直接推门进入内室。
沈平南大马金刀端坐在桌前,见我们进来,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站起来行了一礼:“惊了姨娘的清梦,甥儿该死。”
我瞠目,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平南,”周皇后却比我镇静得多,只微微愣了一下,便恢复了常态,蹙起了秀气的眉尖,柔声责备:“有什么要紧事非要深夜拜访?等到明儿个天亮不可以么?”
“晚间多饮了几杯,甥儿回去后才发现,竟然把娘给我的玉佩遗失在御花园里,这才匆匆折返回来寻找。找到后,路过静怡轩,见聂小姐房里犹有灯光,忍不住跟她说了几句话,谁知却被侍卫听到,怕损了她的清誉,只得暂时避开,谁知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更惊了姨娘,真是甥儿的罪过了。”
他这一翻话娓娓道来,初听似乎有理,然而细一推敲,却漏洞百出。
玉佩遗失云云,一听便是谎话。
坤宁宫内的御花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黑灯瞎火的他到哪里找一块小小的玉佩?
当初为了图方便,又替我省麻烦,周皇后把我安排在静怡轩,这个院子处在坤宁宫的后庭。如若出宫应该反其道而行,除非撞坏了脑子才往这边走。
说见到灯光才进入,可我现在明明衣衫不整,发丝散乱,一副熟睡才醒的模样。
试想一下,一对孤男寡女,若是以此面目深宵对谈,是何等诡异的状况?
他说怕损我的清誉才避而不出,那他当初何必进来?
“哦,羽儿,是这样的吗?”周皇后听后,未置可否,一双美目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觑着我。
平南神情平淡,冷静地啜了一口茶,我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不会说谎就不要说,我自然会想办法圆谎。
现在好了,他抢先开口解释,我难道还可以推翻他的,再想一套说词?那样,岂不更是乱上添乱?
“是。”我无法可施,只得微微点了点头,加了一句:“其实也没说什么,世子爷只隔着窗子向我问了一声好。”
话一出口,周皇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哦?只是问了句好么?”
我猛然醒悟,臊得双颊通红。
糟糕:我怎么也跟着他乱了方寸?
隔着窗子问好,他又怎么可能在我房里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这下好了,欲盖弥彰,倒显得做贼心虚了。
“娘娘~”我轻摇她的衣角,眼中流露出求恕的目光。
“呵呵~”周皇后撑着额,望着我愉悦地笑了起来:“好了,平南,时候也不早了,今儿个还是先回去。你们就算有再多的体己话,也留待明天再说吧。”
“娘娘~不是这样的……”我深感无力,弱弱地分辩
我倒,她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的,倒弄得好象我跟平南一见钟情,深夜私会?
“记住了,宫里人多嘴杂,下次再来,还是先禀明了哀家,再见也不迟。”周皇后哪里肯听?
“是,姨娘教训得是,甥儿告退。”平南躬身行礼,扬长而去。
我拷,这家伙竟看都不看我一眼,扔了这么个烂摊子给我?
“羽儿,告诉哀家,”平南一走,周皇后握了我的手,微微一笑:“你觉得平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岂止不怎么样?简直是大大的不好。
可惜,嘴里却万万不能这么说。
我只能垂下头,低低地答:“世子爷是少年英侠,国之栋梁。”
呃,他离家七年,四海为家,“国之栋梁”云云,完全是屁话。
相信周皇后不会听不出来吧?
“哀家不要听这些场面话。”果然,周皇后没打算放过我。
“说实话,”我避无可避,只得抬起头,淡淡地答:“我与世子爷可谓萍水相逢,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印象。”
羽衣啊羽衣,我已尽了全力,至于你的终身,已经不在我的能力控制范围之内,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样啊,哀家知道了。”周皇后似乎有些失望,但她终究没有再追问,点了点头,转了话题:“这静怡轩,还住得惯吗?”
“比羽儿家舒服多了。”她终于不再绕着平南打转,我也松了口气,轻松应对。
“小翠这丫头虽然纯良,”大约是看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翠,周皇后皱了皱眉:“却也未免太老实了些,要不要哀家替你换个伶俐些的侍候着?”
呃,要伶俐的还不容易?纯良却太难得了。
“谢娘娘关心,”我福了一福,婉转推辞:“小翠从小就跟着我,早已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她只是没见过大场面,被宫中的气派吓得乱了方寸罢了,其实平日也还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