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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的胃口不小,张嘴就要秦御霆五分之一的资产。
之前祁钰危言耸听,说桑瑜的身份关乎整个国家的命运,一旦她身份曝光,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想要杀她的人多如牛毛。而秦御霆想要救她,要反抗的不仅仅是周家和周家背后的靠山,而是整个“内阁”的时候。
当时秦御霆根本不信他,所以也没有理会他的无理要求。
可是最近,顾呦呦遭遇的暗杀越来越离谱,这让他不得不相信了。
“我的条件秦先生很清楚,我这人最擅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祁钰轻笑一声,语气仿佛已经跟秦御霆认识多年,和他关系十分要好的样子。
秦御霆心里憋着气,却又不得不压下心中愤怒,平心静气道:“我故意接近桑瑜,想以桑瑜为饵,替顾呦呦挡下其他人的暗杀,然后顺利寻找我奶奶死亡的真相,所以桑瑜一走,我就偷偷带着顾呦呦前去现场查找线索了。”
每一个字,秦御霆都说得异常艰难,他知道,一旦这些话说出口,他跟桑瑜之间便会隔着极有可能无法愈合的裂痕。
可是不这样说,桑瑜恐怕都活不过今晚。
“事成之后,你想要的,自然会打到你账上。”秦御霆说完,紧紧捏着手机,等待祁钰的回复。
祁钰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秦先生果然是个情深义重之人,这生意我做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邹仪不忍心地看着秦御霆。
秦御霆紧紧咬着后槽牙没有回答,邹仪瞬间反应过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桑瑜在禅房里左思右想,她担心秦御霆是去大院儿那边找自己的,也担心秦御霆会被自己招惹到的那些人盯上。
从闻有道最后赶他们走时的态度看,从傅远声临时被家里叫回去的事情来看,她招惹到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所以,她给秦御霆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可是里面不仅传来了秦御霆的声音,还传来了顾呦呦的声音。
秦御霆关切地询问:“怎么样?头还晕吗?”
声音温柔而急切,桑瑜真真切切地听过,所以更觉难受。
“不太晕了,我们这是去哪?回家了吗?”顾呦呦的声音怯生生的,仔细听还带着几分恐惧。
估计是被之前大桥上的事故吓到了。
桑瑜心寒地这样想。
“我带你去个地方,放心吧,已经不会有危险了。”
之前的话最多让桑瑜有些难过,可是这一句却让桑瑜入赘冰窖。
什么叫已经不会有危险了?
桑瑜不敢去想,可是又不由自主地去想。
她去过了,已经吸引走了一波火力,所以顾呦呦不会有危险了吗?
可是秦御霆去那里做什么呢?
桑瑜想到了那张照片,照片上有秦御霆的爷爷和奶奶。
她深吸一口气,早已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以来她得到的所有全都是假的?
家庭是假的,父母是假的,未婚夫是假的,外公是假的,现在就连秦御霆也是假的了吗?
桑瑜趴在被子上低声啜泣,可是越哭到后面,心里的委屈越浓,越压制不住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桑瑜感觉自己眼泪都快流干了,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口,却不敢开门。
“施主,请问您还好吗?”是刚才送她过来的和尚。
桑瑜松了一口气,堪堪扶着门框才没有晕倒过去。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恐怕是她的哭声打扰了寺庙里的贵客,对方找和尚来问责的。
“我没事,深夜打扰各位休息,深感抱歉。以后必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桑瑜态度恭敬而谦卑地说道。
“不知施主何事伤心?”和尚又问。
桑瑜知道,和尚必定不会这样刨根问底,估计是贵客的人让他问的。
“家里长辈忌日,一时难过,惊扰了各位,实在对不起。”
她再次道歉。
外面的人似乎讨论了几句,然后和尚说了句让她早点休息就走了。
他们刚走,敲门声又响起。
桑瑜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瑜,是我,你没事吧?”原来是卢荥。
“我没事,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桑瑜说完就关了灯。
卢荥其实早就听到她的哭声了,很多事情,桑瑜能想到,他也能想到,所以他能理解桑瑜肯定会委屈到发狂。
桑瑜躺回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而另一边院子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正站在书桌前用毛笔写字,他旁边站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时不时夸赞老人几句,哄得老人开怀大笑。
“先生,问清楚了,是傅少爷带来的一个女人,因为祭拜家人而伤心痛哭。”保镖恭恭敬敬地站在远处回话。.c0m
老人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傅家那小子,整日不学无术。”
这是把桑瑜当成傅远声养在外面的女人了。
毕竟最近傅老爷子跟傅远声闹架的事情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傅家没传出是为了什么事情闹,现在老人便觉得,肯定是为了寺庙里这女人闹起来的。
“要清理掉吗?”保镖请示。
老人看了眼旁边的祁钰,笑着问道:“钰儿觉得呢?”
祁钰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在手心敲了敲笑着回答:“傅远声倒是个有趣的人,从前我们还一起玩儿过一段时间呢。”
“哦?”老人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然后挥挥手道:“那便罢了,卖他个人情。”
“钰儿来看看,我这个字写得怎么样?”老人拉着祁钰的手,把他拽到了自己身侧。
祁钰身子微微一僵,然后又和煦地笑道:“您的书法又精进了。”
“来,我教你。”老人手把手地教祁钰写字,保镖悄无声息地退下,关上了房门。
半夜里,桑瑜实在睡不着,在屋里转来转去竟然发现房间上面有个阁楼。
她爬上阁楼,坐在窗户前吹风,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从隔壁院子里出来,十分嫌恶地站在井边搓洗他的手臂。
那力道,恨不得把手搓下一层皮来。他边搓边望向院子里,即便看不清对方的脸,桑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滔天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