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草率而戏剧化地在一起了。
整日整夜念念不忘的愿望突然实现了,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好。
毕竟再怎么被高数虐,也改变不了我是个工科生,脑子里词语匮乏的事实。
不过无所谓了,我知道这事该高兴就行了。
至少阿糯又能陪我一起看梨花晒太阳了呀!
有美人相伴,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梨花开,转眼间梨花落。
我没忘记问他这三年他去了哪,只不过他给我的答案却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本来以为他下了山,实际上他说他那天本没打算一走了之,只是心中郁结,去了后山练剑,不想却刚巧碰到游历归来的宁孟真人。
宁孟真人见他只是一个记名弟子练得却是普通弟子都不一定能练的剑招与心法,便询问他是为何。他怕牵扯到我,于是就说是自己偷学来的。宁孟真人知他不肯说实话,也就不再追问。只是见他一招一式颇有风范,便随性指点了他几招,然后发现他悟性颇佳,就起了惜才之心,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在这后山练武。
他一方面觉得这是个难逢的学武的好机会,一方面又想起我对他说的话,便应了,只回枯荣苑拿了仅有的几件衣物,就此与宁孟真人一起住在了后山隐蔽处的一个山洞里,日日习武。
中途他也曾起过回来看看的念头,但宁孟真人告诉他,习武最重要的便是专注,他若想将他教给他的武艺学会,便不要再想旁的人旁的事。
于是他便熄了心思,整日里只是专心练武。直到有一天,宁孟说,他可以走了。他方才从后山出来。
不过阿糯还告诉我,虽然他与宁孟真人已有师徒之实,但自始至终,宁孟真人都不曾要他拜过师,也只让他唤他前辈。
所以,也就是说,我差点要跟我的师叔谈恋爱了……
宁孟此人,我跟双尘师兄打听过,但是他表示没什么印象,肯定是在他来青云宗之前就去游历了的师叔祖。后来我也问过风虞,据风虞说,他是剑宗宁字辈的第一人,当时本该他继任掌教之位,但他却说自己无意于此,推辞了之后便转身下山游历去了。已三十余年不曾归来,宗里有些人只当他是改头换面入了世,又或是不慎折在了外面。即使是我问他时,宗里也不曾有人知晓他曾经回来过的事。
其实我还挺好奇,剑宗第一人,那是比大光头还要壮吗?……简直不敢想象。
风虞及时把我跑偏的思维拉了回来。他说,即使是同为剑宗,也分好几门类,像风衍,也就是大光头那样的,练的多是掌法拳法,极少用兵器,故而看起来身形健壮,小光头作为他的亲传,也是同理;而宁孟则是精于剑法,追求的是一个快字,自然要求身法轻灵,绝不可能健壮如牛,不说是瘦成一张纸片,至少也得说得上是瘦削才成。
听了这些话,我的第一反应是万分的庆幸。幸亏阿糯遇到的是宁孟啊,万一是像大光头那样的,那我简直要吐不知道多少口老血。
所以这么说来,阿糯现在的武力值肯定是噌噌噌地往上涨了,不过具体有多厉害,我也很好奇。于是就找了个日子,请双尘师兄来跟阿糯过了个招。因为只是切磋,所以两个人好像都没太来真的,几十招下来,反正阿糯是没现半分颓势就是了。
也就是说,据我粗略估计,阿糯的武功应该至少不输双尘师兄,或者还有可能超过他。
所以说就羡慕你们这些聪明悟性好,还偏偏肯努力的人。我就不行,除了一身内力还能看之外,别的啥剑招掌法一窍不通,只能搞搞侦查啥的,要是真刀真枪地跟人干,那肯定是分分钟扑街。
总之,阿糯现在变得很厉害,我也很开心。
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是有点在意。按理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后,那就肯定要考虑以后。他原先只知道我是京城某大户人家的小姐,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青云宗,更不知道我很快就要回去了。所以当我告诉他一切的时候,他表现得有些错愕。我当然也能理解,所以我只是跟他说,我回京城也会带他一起回去,我本来想的是让以后的夫君入赘,但如果是他的话,要是他不愿,我也可以放弃这个条件,他可以娶我,不过以后留在京城是一定要的,毕竟我一家人都在京城,而且不愁吃穿的,他一个无家可归人士,当然是跟我在京城住比较舒服了。
我跟他说了这些之后,他的表情却有点奇怪,也并没有明确地表示同意或者反对,含糊几句就转移了话题。后来我也有几回跟他提起这件事,他还是一样要么模棱两可,要么避而不谈。
难道是他不愿意在京城住?我挺疑惑的。不过这时候前世被逼无奈跟母上大人一起看的家庭伦理剧给了我答案:不管是哪种男性,或多或少肯定有点大男子主义。我让他跟我留在京城,在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是跟他说,以后你就安心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吧,我们家有钱,养你没问题。这种情况对于直男癌简直是完全引爆。虽然阿糯一直对我言听计从就是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如假包换的汉子啊,所以或许是他介意我这种态度?
是了,他还那么努力习武,肯定是不愿意做一辈子米虫的。
可是不在京城住的话,我要跟他怎么办?混江湖吗?我可过不了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我很烦躁,面对他的时候,心里也少了几分欣悦。
过了一段时间,他好像注意到了我对他态度有所转变,却表现得像是对我为什么会这样一无所知。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真是让我想气气不得,想恨更恨不得。
一时之间,我们竟然开始了冷战。我完全不跟他说话了。采药回来的碧白看到我们这个样子,还以为是他又一声不响跑出去了。我跟她把情况说了,可是她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我甚至有种绝望,觉得或许我们走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