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那天从楼梯井下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楼道里其实不止放了一个工具包,而是每隔五六层都有一个的时候,我的警惕程度瞬间拉满了。
但在明知道里面放的只是工具箱的情况下,我又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因为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太过多疑了,毕竟东京也算是世界治安排名前列的大城市吧!
我其实是知道自己有一点轻微的被害妄想症的,因为很轻微,再加上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的确应该警惕一些,所以我就一直放着没有去管,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我现在开始焦虑了......
“我觉得我要想个办法解解压了......”就在我躺在寝室的床上,目光呆滞地喃喃自语着的时候,正在写字桌前疯狂赶着论文的宫崎结奈抽空回了我一句,“哈?你有我压力大吗!死线啊这可是!今天之前赶不出来我就完蛋了!”
“才不是,话说你们不是一周前就说了要明天交吗!你丫活该!”我左思右想之下,觉得要缓解自己的心态问题,那首选还是应该以毒攻毒......不是,是多出去转转,告诉自己之前遇到的意外都不过是小概率事件而已。
想到这里,我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嫌弃地瞥了她抓狂的背影一眼,“我要找人陪我出去吃饭,晚上回来给你带点什么吗?”
“天使吗小绮你是!请务必给我从便利店带盒便当回来,口味你看着挑就行。”她头都不回地说完,就继续一头扎进了数据堆里不可自拔。
我啧啧了两声,摸出手机开始想应该约谁比较好,就在这当口,我的手机上突然跳出来了一条消息。
【毛利兰:学姐,我刚刚在卖场抽奖抽到了几张一家新开的自助餐厅的招待券,想来问问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好耶,园子也来吗?】
【毛利兰:她今天有事唉,爸爸也在外面处理委托,真伤脑筋,带上柯南以后还多了一张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今天之后就过期了......还蛮可惜的。】
虽然毛利兰说是这么说啦,但我肯定也不可能邀请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朋友一起过去......我的情商很正常!
在略微斟酌了一下后,我突然想起了某个混蛋,有些不情不愿地嗤了一声,继续打字。
【我:啊,这样,那你之前有和那个法学系的家伙聊过吗?】
【毛利兰:唔,稍微聊了一点啦......】
【我:我明白了,有些事情毕竟不是聊天软件上能简单说的清楚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她也叫来。】
【毛利兰:可是学姐你和她......】
【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朋友圈里一大半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总之尽管给我俩一人一把西洋剑我俩估计当场就会表演一个现场击剑,但我们真的是朋友......】
毛利兰显然也被我这超凡脱俗的回答震惊了一瞬,好半晌后才应了下来,跟我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这下事情就方便多了,我也不用再去考虑找谁陪我出去吃饭了,直接点开对话窗口。
【我:嗟,来食[地址]。】
【木梨真弓:?你疯啦?仙人跳?】
【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怎么可能会用那么低级的招数?不是我请,是上次给你介绍的妃律师的女儿。】
【木梨真弓:天哪,天哪,我会带着录音笔过去的,我要把这当作是珍贵的历史记录!顺带一提,你坑我的次数还不够多吗,但是尽管如此,我还会不计前嫌地给你留下几个Mb的内存的。】
【我:......?说好了旧事不再提的呢,咱俩还分什么谁坑谁啊[猫猫白眼.jpg],记得按时到!】
等我赶到了餐厅时,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会的季节温度还算适宜,再加上这里的位置离我的学校也不算太远,考虑到自己的心态问题,我干脆是自己一路步行过来的。
“唔,抱歉,等很久了吗?”我说着,随手摘下了挂在耳旁的耳机,拉开了椅子。
“没有啦,我和柯南也是刚刚到没多久。”毛利兰拍了拍江户川柯南,让他跟我打了声招呼。
这小鬼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我落座后就一直若有所思地朝我这边张望。
我开玩笑似地调侃他,“柯南,你不会还想着要见太宰吧?因为被抢先了一次就这么不甘心吗,小侦探?”
他摸着脑袋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不是啦......咦,姐姐为什么说被抢先了?”
“你不是因为在美术馆那次破案被他抢先了才对他这么好奇的么。”我喝了口桌面上摆着的冰水,微微喘了口气,“没什么好好奇的啦,太宰他一不喜欢多管闲事二也不打算往侦探这个方向发展,不会跟你抢饭碗的。”
话说,如果我会经常遇到这种事的起因不是因为我的运气,而是因为东京的治安切实在变差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提前健健身了?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至少跑路我要跑的动吧?!
江户川柯南虚着眼睛嘟囔道,“怎么可以说是多管闲事......”
反倒是毛利兰相当赞同地点了点头,略带困扰地看了他一眼,“他呀,就是喜欢往案件现场跑,拦都拦不住,和新一一模一样。”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新一”这个名字了,闻言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新一......?说起来,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毛利兰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毫无防备的我和江户川柯南一起吓了一跳,只见她双臂紧贴着身侧,眼神压根不敢看向我的方向,生硬地转移起了话题,“不、不是啦——我先去拿点饮料过来吧,学姐你要什么?”
“啊,那个,橙汁就可以了......谢谢?”我满脸懵逼地看着她气势汹汹地落荒而逃,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害羞吗??但是这个气势,我怎么感觉更像是有仇啊??
眼看着毛利兰急匆匆地离去的背影,我和江户川柯南大眼看小眼了一会,相顾无言。
只不过此刻木梨真弓还没有到,就我们两个人坐在座位上,我也不可能抛下这小孩不管,一个人自顾自地玩手机,正好关于之前在医院碰上的异象我也有些想要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就跟他攀谈了起来。
我的想法倒是很简单,既然江户川柯南和一个应该是叫工藤新一的侦探很熟悉,再加上毛利兰的父亲也是一个正牌侦探,那么这小孩耳融目染之下应该也多少有一些侦探的敏锐在......啊,说起来太宰好像也夸过他吧?太宰可是很少夸人的......我指除我之外。
反正如果他给不出什么建议的话,我到时候还可以拜托毛利兰找她父亲询问一下我之前遇到的怪事......不过那天楼梯间的见闻我也明白多少有点我的被害妄想症的成分在里面,没有切实证据的话,那样的大侦探应该也不会太过重视......难办。
......说起来,我好像也可以直接问松田阵平哦?而且他好像就是爆.炸物处理小组出身的吧?但问题就是,我的确没什么证据来着,像他那样的警官平日里应该又很忙......尤其是考虑到我这两天遇到事件的频率,我很怀疑他一天的工作量到底是多少。
我停下了逐渐发散的思绪,稍微在心里措了下词,跟江户川柯南说了一遍我那天遇到的事情。
结果他的目光一瞬间锐利了起来,就连身边的气场也似乎和刚才有所不同,“姐姐,你确定那里面装的是工具箱吗?”
“我确定。”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将他在我心中的靠谱程度稍微往上提了提,态度也更认真了少许,但为了防止他等下又继续和那天一样没完没了地追问我太宰的事情,干脆简明扼要地告诉他,“我看过里面,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金属工具箱,再里面装的也不过是一些螺丝起子之类的常见工具。”
“每隔几层楼就有一个?而且样式和大小都一模一样?”
“是的,啊,而且就只有十层以上有,十层以下我没有看到。”因为那天我是用我自己的小腿做参照物来记的长宽,因此我很轻易地就跟江户川柯南比划了一下旅行袋的大小,“大概就这么大吧。”
比划完,我突然想起来我当时还录过像,就干脆把录像一并给对方看了一眼,顺带自嘲道,“可能真的是我太多疑了,毕竟那个医院十楼以上的楼梯井应该没什么人走,修理工或者清洁工为图方便把工具箱放在楼道里也很正常吧?”
结果江户川柯南的脸色却随着视频的进度条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爬到椅子上,把手机重新推到我面前,拖动了一下进度条,“不是的,你看这里。”
屏幕中的画面定格在了旅行袋的缝隙中折射出了少许红光的那一帧。
他一字一顿地告诉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应该是针.孔摄像头发出的光。”
说实话,此刻的我第一反应不是‘卧槽’,而是心酸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欣慰......好歹有那么一点证据了不是?
怎么说,我都已经快习惯了......果然以毒攻毒还是挺有用的,比如说我现在就感觉自己的承受阀值已经坏掉了,我已经不会再怕了!
......才怪呢!!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难道不可能是楼道的反光吗?”
“不。”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告诉我,“如果是反光的话,反射角度不对,再加上这个发光设备的位置,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觉得是摄像头的概率很大。”
但是太宰......我特么想起来了!那会他跟我说的是可能......靠,这货用疑问词说的话可信度一向存疑,所以我才要逼着他用肯定句!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医院的楼道里放这样一个监控设备?”我有些费解,“这是想要拍什么?”
江户川柯南单手托着下颚沉吟了片刻,“目前的信息还太少......”
“那靠这个可以报警吗?”我诚恳地问道,“这个也算是偷拍了吧?”
“唉?”结果这小鬼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在注意到我困惑的眼神后,这才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笑了起来,“那个,因为以前新一哥哥一般都是把事件的谜底揭开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报警的,现在的话还不能确定具体情况吧?而且我也只是在猜测啦,要不等我、等新一哥哥去调查一下后再麻烦警官们吧?”
我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他一会,结果越看越觉得奇怪。
先不提这份不符合年龄的见识,就说他这蹩脚的演技,我要是感觉不到不对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呢。
“等很久了?”
结果就在我探究地望着正眼神躲闪,不敢看我的江户川柯南时,我身旁的椅子被人拉开了。
身着一身女士西装的木梨真弓放下包,端着仪态四处张望了一下。
“你怎么穿着西装过来的?小兰的话现在应该还在挑餐点吧。”我放下了对江户川柯南的研究,转头看向木梨真弓,也因此没有看到对方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啊,我今天在律所实习。”她伸手把披落的长发束起,扎在脑后,“刚刚在跟进的案子拖延了一会,所以来不及换衣服了。”
“哎?木梨学姐也到了啊。”毛利兰端着一个餐盘,把上面摆好的食物一一摆在了台面上,“我再去拿一点,学姐你们要不先吃吧?”
我想了想,干脆站起身,让毛利兰回到座位上,“不用啦,我自己去拿一点吧,你们先吃。”
然后我冷静地迈开步伐,在确认他们看不到我了之后,直接钻去了卫生间,摸出手机就开始兴师问罪。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思考一下你最近对我说了什么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结果五秒不到,对方的消息就发回来了。
【太宰:唔......可是,单纯的监控设备没有办法说明什么哦?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只会打草惊蛇而已<。】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我:那你也没必要瞒着我啊?我也可以一起想办法![超凶.jpg]】
【太宰: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太大的压力......多依赖我一点吧?在处理好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会告诉你全部的。】
又是这样......
我说不出来自己此刻到底抱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情,比起被人关心着的温暖,我更多的感到的或许是一种失落?又或者是自责?
【我:......你才是呢,偶尔也多相信我一点吧?】
在发出这行字之后,我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攥紧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做到一昧地向人索取而自己却心安理得的享受啊。
这样不求回报的感情太过沉重了......笨蛋太宰,也稍微在意一下自己吧。
他这会回信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在我死死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个世纪之久后,他才姗姗来迟地发来了消息。
【太宰:我一直、一直都信赖着你,小绮,我将永远比信任我自己还要信任你。】
【太宰:我知道你能做到我所做不到的事情,我始终都深切的明白这一点......但是这一次,就交给我吧,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