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 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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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目之下，众生低头，就像是那些前来跪拜的信徒，唯有妖帝抬头，与那佛目对视。

此刻，就连魔尊申晨和地界界主洛克也莫名的感到奇怪，他们虽没有低头，但是却也没有抬头对视的勇气，他们虽然不信佛，没有佛教信仰，但是上方传来的威压，却让他们无法抬头。

而黑暗门主凌天则是直接将头低了下去吗，众魔王，妖将，也是纷纷如此，虽然他们心有不愿，但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

甘雨也是低下了头，似乎曾经做过错事，心有愧疚，而那面具男子，虽没有低头，却也和魔尊一样，只能直视，不敢抬头仰视，虽然有些不甘，但一想这和尚的实力，就算是他神门中的几个传奇，可能也不足以对抗吧，环顾四周之下，似乎只有妖帝抬头，不避其目。

“等等，，还有一个人！”面具男子的目光突然看到铁神，只见后者也是仰目对视，“这个家伙！！”

但是他和妖帝的神色不同，妖帝的目光是不惧，不屈，那是天地霸主的气质，任谁都不可踩在他的头上，就算是佛也不例外。而铁神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敬佩，好奇，虽信仰不同，但佛道却有很多相似之处。

“好一尊金身化佛！你值得本帝动枪！”说着妖帝抖了抖手臂，那宽松的随意披在肩上的长袍顺势滑落，同时间，在他的右手处一柄黑色的长枪浮现。

“老和尚，不知你可否听说过一句话，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今日本帝就要看看，这九天诸佛能不能奈何的了我！”

带着一声大笑，妖帝长枪举起，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唯有那一人一枪冲天而去，直视着那尊金佛，仿佛天地间的黯然失色已经不重要，唯有一道惊雷，划破漆黑的苍穹直落人间，仿佛就连它都想目睹一下是谁在人间这般碰撞。

因为没有办法抬头看，所以谁也不知道上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从上方传来的威压越来越大，到最后就连魔尊洛克也是不得不低下了头，那份威压让他们心有余悸，这是比死亡还可怕的东西。

就连神门中的面具男子也是在此刻不得不低下了头，但是他的视线似乎瞥见，不远处的铁神仍有兴致的抬头观望着。

“这个家伙，他的实力，到底是不是和表面上一样啊！”

天空中的炸裂还在继续，电闪雷鸣觥筹交错，漆黑多日的天地好像在此时划破出了一道亮光。

没有人知道上方的战斗持续了多长时间，因为这个时候的时间观念好像都是错的，这两人的交手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时间的推进，感觉好像过去了很久，但也许这才不过一会的时间。

一开始他们还能听到打斗声的碰撞，但是后来雷鸣声越来越大将其掩盖了过去，再到后面，大雨倾盆，天地像是在洗刷着什么一样，雨越下越大，上面的声音则变得越来越小。

突然间，魔尊等人感觉到上方的威压消失，似乎能够抬起头来，没有犹豫，申晨，洛克，神门中的两人纷纷抬头看去，突然间，大佛脑后出现了一圈金色的光芒，这光芒极其的耀眼，那一瞬间申晨几人感觉这眼睛都好像要被刺瞎了一样，连忙闭目，尽管如此，这金色的光芒依然照射的几人眼睛生疼。

好半晌后这光芒才有所减弱，几人这才慢慢睁开了双眼，但是因为刚才强光的刺眼，导致他们睁开眼后也没法第一时间看清东西，而是一片白茫茫的，慢慢的，随着视线的护肤他们才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抬头看去，红色的血液从空中落下，而这血液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妖帝无爱。

“居然是他！”此刻所有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妖帝是谁，他居然能够被伤到，他是第一届世界赛中的十大高手，就算是和他齐名的另外九人想要伤他都不太可能。

申晨看着妖帝左肩处的伤痕，在那里被洞穿了一个口子，鲜血就是从这流下来。

“千年了，还从来没有见到这个家伙在手持苍穹枪的情况下被伤成这样！”似是有些感叹，申晨轻声说道：“就算族里的人想要伤他，也要近乎玩命才行吧！”

再看向与妖帝对峙的那尊大佛，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佛眼注视着妖帝，眼中没有感情，但就是这双眼，却有很多人不敢和他对视，在这大佛脑后的金色光晕在逐渐减弱，直到消失，金色的佛身也开始逐渐的缩小，从一开始只能看见大佛的上半身，到现在已经能看见这尊完整的大佛。

大佛的双手平放于双膝之上，掌心向上，宽松的袈裟盖住了他座下的莲台。

“这大佛的双眼好像闭上了！”洛克的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去，果然，大佛的双眼在缓缓闭合，那面无神情的佛面上，在闭合双眼最后的一刹那居然出现了一丝丝的惋惜。

金色的佛光在佛眼完全闭合后猛地射出一道光亮，光亮中隐约能看到一个老和尚独自一人在满身经书的阁楼中徘徊，季节变迁，人世浮沉，唯独他始终静坐室内，一卷卷佛经在手中慢慢翻阅，时间仿佛过的很快，任思绪漂浮，点点滴滴，好似一段古韵弦语，余韵悠长。

幻影消散，与这幻影一同消散的是金色的大佛，金色的光芒在爆发出最后一道耀眼的光亮后和这大佛一起消失不见，露出了盘坐在地面上的生死。

悬浮在半空中的妖帝也是缓缓落下，站在了生死的对面，手中的苍穹枪已经消失不见，看着对面的老和尚，他和刚出现的时候一样，宛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无常生命足可堪，且将无渡悲哀，一腔忧焚齐抛光，舍去浮世，明月清风，山桂作伴！”生死的话音很低，但是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目光抬起，对于现在的生死似乎很是吃力，看向妖帝道：“人生的这一场修行，老僧应该是要结束了，不知妖帝可否为老僧的这最后一笔补上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