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取了希金斯的意见,但是我必须要和我的队员们讨论。
我找到了少校,斯蒙德斯少校正在喝咖啡。
“我个人倒不在乎,我的骨头还能经得起折腾。但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我希望,如果我们可以赢得预赛直接进入正式比赛,那会很好。但是如果你执意想要这么做,做去吧,现在正是你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做些事情。”
我转了几圈才看到查理,他坐在一个甜品店里,吃着蛋挞。
我推开了甜品店的门,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你好,查理,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查理看起来惊慌失措,里面把蛋挞塞进了嘴中,努力的咽了下去。
“你好,布莱恩,什么事情?”
“很重要,所以我要找你确定一下。我们输掉下一场比赛怎么样?”
查理沉默了一会,用他翠绿色的眼睛盯着我。
“因为亚伊卡吗?”
我没有做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没什么要说的,我正在考虑这个事情,我个人也不大想与她比赛。”
这个倒是令我有些惊讶,也许查理也对亚伊卡有什么想法。但是查理只是停在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么,要输掉整个比赛吗?”查理问道。
“不,我们要通过复活赛来赢取冠军,那对我们来说也更加有优势。”
查理点了点头。
我开始寻找嫉妒,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
我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前,敲了门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她应该不在。
我看了看手表,比赛就要开始了。
如果不能在比赛开始之前找到她,而选择在现场商量这件事情的话,我估计并不是很好。我怀疑嫉妒她肯定会有很多意见,而现场可不是发脾气的地方。
我突然间开始思考,最近我是不是与她越来越陌生了呢?我在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对我,还是我对她,都是一股厌恶的情感。但是,我们一起来到了英国之后,却因为都是一所学校的学生,一个国家的国民,我们开始变得比以前近的多了,虽然我个人对她的印象并没有什么改观,但是和她坐在一起,我并不会反感。
那么,她在哪里呢?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最近她在避讳我,或许她生气了,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但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并不会察言观色,我也并不那么优秀,我只是个普通的家伙,活在家族的光辉之下,试图去改变一些什么的家伙。
我觉得头疼,总觉得在自己的记忆中,肯定有些什么,但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的脑海中有了一个画面。
我坐在一辆车里,握着方向盘。
然后我的闹钟就一篇空白。
我觉得很痛苦,我觉得口干舌燥。
这时,我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我倚着墙,费尽全身的力气,转过身去。我大口的呼吸着,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生。
那就是嫉妒。
我刚刚想对她抱怨写=些什么,但是我的话噎住在喉咙之中,舌头也变得异常的僵硬。
我看到,她在哭。
为什么她会哭呢?
她说的那些我都记不住了,但是只有一句,我记得很清楚。
“那还是你吗,布莱恩?”
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谁?
我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当我去思考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于我小时候的记忆都有了扭曲,那些我自认为是属于我记忆的东西,实际上都对不上了。
我最后总结出来的就是,我所有在1932年之前的记忆,都记不清了。
汉莫。
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名字?
当我走进教室,准备参加比赛的时候,我决心去竭尽全力。
我看到嫉妒仍站的仍然是那么笔直,但是她的脸看起来阴暗了不少。
查理看起来则是诺有所思,并且一直斜眼望着坐在台上的亚伊卡。
我没有抬起头,我没有那个勇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那个勇气。
我明明下定了去努力赢得这场比赛的决心,但是现在竟然这么动摇。
我看到了,那身军服,是法国人,来自梅斯的那些家伙。
和我们的队伍不一样的就算是,他们看起来都很开心。
我咬了咬牙,提起头来。
奇怪,为什么,我觉得他们笑起来的表情,似曾相识?
我总隐隐约约的觉得,他们身上穿的,并不是蓝色的军装,而是黑色的西服。而站在中间的那名军官,似乎穿着白色的西服,和非常显眼的红色领带。
“小鬼,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枪声,火焰。
爆炸。
我失去了知觉。
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些东西?
我在黑暗中思考着,我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一切的奇异感,都是从和希金斯对话那里开始的。
我给希金斯讲述的故事,希金斯的回应,我的反应。
今天的异常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
白色的西服,巨大的宅邸,奔驰的汽车,还有一支冲锋枪。
我甚至开始怀疑,那是真的,我所讲的故事是假的,假的。
希金斯所猜想的,是真的。
不,那并不可能,1935年,我记得那发生在1935年,我坐在一辆别克1934上。
是的,那辆车我没有记错,那是一辆黑色的别克1934,那种车1935年才开始有卖,所以时间没有错。
1935年,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在学校里。
我在那所军事学校里。
我第一次见到里昂与卢克。
1935年,如果我在学校里,那么,我就没有可能坐在一辆别克1935上,遇见一个叫做汉莫的人。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排序的。
我的记忆是从1932年模糊的,1932年之后的事情,我还能记住。
1935年,我并没有从一家餐厅出来,坐上一辆黑色的别克,也没有那个叫做汉莫的人。
我竟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是假的,我甚至笑了。
当我睁开眼睛,我停在医院里。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金属桌椅,一切都是白色的,与我之前所见的长时间黑色不一样,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刺眼。
唯一不一样的颜色,就是打开的窗户,外面可以看到蓝天。
在白色的金属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放着一只花。
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的,是一名睡着了的上尉,他穿着蓝色的军服。
我慢慢的做起来,倚在床头上。
那个军官也醒了。
“布莱恩,你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吧,我听说你突然晕倒了,于是我就急忙的过来了,连今天的训练都取消了。我坐上一辆奥斯丁就飞奔了过来。”
“哦,那还真是麻烦你了,哈罗德。”
他是个皇家空军的军官,我知道他的飞行技术很不错。
我与他相遇,那是一个晚上。
他在街上撞到了我,然后没说什么就跑了。我没有试图去追他,因为我看到远处冲过来几个宪兵,他们似乎正在追赶撞到我的人。我只是摇了摇头,想要往前走,但是我踩到了一本书上。我捡起那本书,上面没有书名,只有一个签名,哈罗德·特罗斯。
我在那之后就开始寻找这本书的主人,但是我并不打算把他交给教务处或者警察,又或者是宪兵。
在打听了很长时间之后,我才找到了这个家伙。
他是个空军军官,那天晚上跑出去了,自己去城里快活了一阵子,但是随后就被宪兵找到了,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没什么,不过你为什么晕倒了?”
“或许只是突发情况吧,我也不知道。比赛呢?”
“我听那个加拿大少校说,因为你晕倒了,所以就算你们队伍输掉了,不过可以参加复活赛。”
我没有说什么。
看来一切都是被决定好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