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根见江小鱼从密室蹦了出来,就知道老赵跟这货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把本市最有名的古玩癫婆栾华晴给拉来。不过,马有根了解栾华晴,听说过身份神秘的亿万富婆痴迷金丝楠,痴迷古玩,可没听说她连沉香也痴迷。至于江小鱼,马有根更是不放在心上。因为小江那种古玩鉴定的知识,大部分是从他这里偷师学的。他小子学过古画、瓷器等等的鉴定,唯独沉香,这乃是老马的保留节目。
毫不夸张的说,在广城地面,除了荷里活的梅九老太,玩沉香的高手非老马莫属。一块沉香山,到了老马手上,是全沉、半沉还是不沉,一般人要放水里试试水,老马不用,他只要掂一掂就有数。今天琼海巫老板得到的这块沉香山,重量达到五百克,幽香四溢,一亮出来,每个人都为之陶醉。
不过,老马这次铁定要买定离手,这是他在紫润斋工作多年的告别仪式。
江小鱼跟那个巫老板打了招呼,不动声色的坐在了栾华晴一边。栾华晴对着锦盒里的疙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啧啧称奇了一番。见江少挨着她坐,她就咬他耳朵互通有无道:“如果是真材实料,我也想要!”
江小鱼才没空搭理她,这小子全副注意力集中在老马身上。他也今天才知道,原来马有根最痴迷的是沉香这玩艺儿。沉香这个东西,说是比花梨还贵,论克卖,但是太过稀缺,市面上造假的多。一般人没点胆色,还真不敢去碰这玩艺儿。这东西比黄花梨还烧钱,还特别考眼力。
主要产地只集中在琼海和南省两个南部亚热带、热带省份,在远离沉香主产地的广城市,沉香玩家屈指可数。所以,当江小鱼得知马有根也是当中的一员,着实惊讶了一把。心想我了个去,马有根这个老奸巨滑,那是真人不露相啊。
如果是从前,他没有得到透视异能,就凭他这业余的小玩家,还真不敢托大。
再看老马,这老奸巨滑平时都是蔫不拉叽的,不修边幅,永远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今天,老马却妆扮一新,把压箱底的新衣新鞋全穿上了。还特意去发廊弄了一个显年轻的发型,连胡子都剃光了,神彩奕奕,双目灼灼的,比起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看样子老赵猜得没错,今天老马这是要下血本,玩票大的捞一笔就走。
想到这里,江小鱼的嘴角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讥嘲。这家伙一句话不说,坐在一边玩手机,在网站上恶补了一番有关沉香的知识。
他叫出九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入双眼,他双眼的视力就穿透到了沉香的内部。只见这座沉香山的四周围散发了多种香雾,从内部散发的香雾很淡,真正让满室溢香的香气物质,是附着在浅表层的化学香精,这种化学香精仿真度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这座沉香山,实际上是用中品栈香精心制作成的半赝品。栈香是半沉香,大概只有二十年的年份,而极品的奇楠香,至少得上百年才能成材。
奇诡的是,这座沉香山,制作的年份至少有二十年,也就是说,它的拥有者收藏了有二十年,这也是它看上去特别显老的原因。
在座的几位都闭口不言,巫老板坐不住了,环视一圈说:“不瞒各位,这座极品奇楠,鄙人收藏了二十年,要不是急着用一笔钱,我根本不可能出手!相信在座的都是古玩界高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可以多看看!”
马有根看着江小鱼道:“江师傅,要不你看看?”
江小鱼嬉皮一乐道:“老马,我看过了啊!”
什么?马有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娘西皮,这小子后生条子一根,敢说这种大话,够狂的啊?就算是不玩沉香的人都知道,鉴定一座沉香山,不光要眼睛看,还要狗鼻子闻,闻了还不算,还得掂量,用显微镜细细观摩!刚刚这小子也就看了两眼,拿在手上掂了两下,就妄言看好了?
这事如果放在从前,江小鱼敢这么胡扯白咧,马有根顶多当他小子是放屁。但是现在不同了,江小鱼新军突起,在本市古玩界一夜暴富,没几天就给他挣下数百万的巨财。老马在紫润斋的首席之位,也被这小子挤占。
所以,就算马有根恨小江恨得入骨,他也不敢轻视。说实话,老马甚至有点怕了江小鱼。今天他没有当场叫价,就是想听听江小鱼怎么说。毕竟,别看只一斤重的沉香,那价钱可是高得吓人。五百克的极品奇楠香,没有五百万是拿不下来。如果有人竞价,五百万都够呛。
老马为了得到这座沉香山,顺便玩一出打脸的奢华告别仪式,今天他可是砸下了血本。不但把多年的一百万存款拿出来,还利用自己的人脉,四处借钱,总算凑齐了六百万。六百万是他能承受的极限,再多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冷场了足有一分钟后,老马腆着老脸问:“江师傅,你眼力好,说说你的看法?”
旁边老赵也眼巴巴的追问他:“成色怎么样?”
江小鱼信口开河起来:“巫老板,你这座可是两百年成材的极品黑奇啊。卖了多可惜!”
他这话可是一颗重磅炸弹,老奸巨滑的马有根悬在心口的大石落地,毕竟,他这次举债五百万,就算跟巫老板是老朋友的交情,他也得小心加小心。玩沉香实在是悬崖上走钢丝,还是不系安全带的那种。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这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豪赌,老马也上了年纪,实在经不起滑铁卢的失败。所以,后起之秀江小鱼的鉴定意见,无疑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老马放心了,老赵一下子来了兴趣,就连不玩沉香的栾华晴,也是跃跃欲试。
这时巫老板连声叹气道:“各位,我前面讲了,要钱急用,只能忍痛割爱。本来,像这种极品的黑奇,五百克不少于五百万,但是呢,鄙人跟老马是多年的朋友交情,起拍价可以降一点,四百万起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