闶阆皇城以北三百里,有一片原始森林笼罩的广袤山脉,而就在那片山脉之中,掩藏着整个大陆的最高学府——府前学院。
而这座学院的创始者,就是上一代的沉渊子。
这座学院专门培养能人所不能之人。
上一代沉渊子雄才大略,消弭大陆上绵延已久的纷争,在珥散的压力下,建立了如今雄霸一方的闶阆帝国。而为了增强整个闶阆的实力,他又将帝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建立了这座闻名天下的府前学院。在建院一百年后,闶阆成为了全天下最强大的帝国,也许是因为什么大国的骄傲,又也许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府前学院开始向全大陆招生。而事实证明,院长兼皇帝陛下的决定无比正确,极有大国风范的闶阆崇尚知识,看轻门第,在这里学习过的学子们往往都为这种令人神往的气度深深折服,从而决定为了延续闶阆的荣光而永远呆在这里。
所以现如今能够与闶阆勉强分庭抗礼的国家只剩下了的珥散。
在此别宇州的宋老将军后,余夏一行四人便来到了这里。准备今年的府前考试。
这个考试很奇怪,起码在整个大陆都没有人能想到一个相同的办法。
很简单交一份作业,无论是治国策论,还是神兵利器,哪怕是演武场展示。只要能被府前的老师看重,就能入学。更有机会被院长收为弟子参悟属于沉渊的绝学。
就凭这一点,便足以令整个大陆疯狂。
阮凌峰将一招自创的掌法交了上去,楼观云也将一道腿法交了上去。这是他们二人所认为自己最强的一招,毕竟面对着大陆的一代宗师兼开国皇帝,哪怕他们是世间少有的七品高手,也没办法打包票自己一定能入学。
至于余夏,他有自己的想法。
闶阆皇城南京楼长庆堂
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馆子,也是唯一由皇帝亲自检查过工作的销金窟,号称太子进太监出。自然是太子党们的聚集地。
黄扬正在笑着:“黑峰卫这真是越来越完蛋,都几年了,还是没人进学院”他笑得很欠打,怀中却拥着一个姑娘,手指陷在姑娘的红色衣服里,手中的琥珀杯中美酒微微荡漾。他是扬州卫的少帅,也是今年的考生,他走的是扬州卫的保送名额,送进去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拥有极为优秀的六品实力。
兰登微微皱眉,他很看不惯黄扬这样一副样子,却也是嘲讽道:“这黑峰卫真是辜负了院长的苦心,早知道黑峰卫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院长会不会后悔。”兰登是登州卫的少帅,也在今年入学,与黄扬不同的是,他交了一篇策论,平素里他便广有才名,此次入选想来也是十拿九稳。
闶阆的十六卫每年都会选拔优秀的年轻人保送入学,比如扬州卫的黄扬,登州卫的兰登,比如栾海卫的吴峥和葬天卫的时杰。
而黑峰卫已经缺席多年。黑峰卫作为曾经与皇剑卫同时的古老军队,拥有最为辉煌的军功,和悠久的历史。却因为当今皇帝的一味怀柔政策而被冷落,本应驰骋千里,攻城拔寨的黑峰卫变成了镇守内陆的保卫部队,自然渐渐势微。墙倒众人推,黑峰卫落难自然引来了其他十五卫的落井下石。
想今天这样的情景,实在是在平常不过。某一位公子哥抛出一个黑峰卫的梗,在引来一阵嘲讽,再加一阵迎风飘三里的大声嘲笑,一场酒宴方才显得圆满。
坐在上座的吴峥看看周围言笑晏晏的诸位狐朋狗友,脸上一直挂着极有礼貌的微笑,不时与周围的人敬酒。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实际上他是整个大陆冉冉升起的天才将领,从七岁开始镇守战争腹地的边城,到现在已有十年,如果要为大陆的将领排个序的话,他绝对是最擅守城的将领之一。如今他是栾海卫的少帅,栾海卫人数最多,几乎所有的守将都出自栾海卫,他也成为了半个军方的继承人。
而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好与吴峥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是葬天卫的少帅——世杰。虽然他话不多,性格内向,每一次在酒席上从不与人说话,只是摸摸地擦拭着自己的长剑,好像永远也擦不够。但是没有人敢挑他的毛病,只因为他是京城同辈中第一个突破六品达到七品高度的人。
他和吴峥身为皇剑卫,葬天卫,栾海卫和黑峰卫四大卫的公子,黑峰卫势微,而皇剑卫是皇家卫率,他们二人自然也成为了整个军方的继承者。就像此时,虽未言明,吴峥和世杰已然坐在上位,而其他人则自动坐到了其他座位上。如果没有阮凌峰的强势回归,这些人之后应该会成长为一个牢不可破的团体。
“现在阮凌峰也死在了外面,可怜黑峰卫最后的崛起机会也没了。我看解散也是早晚的事。”席间不知有谁说了这么一句。
世杰却突然开口,因为他极少开口,又是整个军方二代实力最强大的人,出言自带威势,整个长庆堂都静了下来,就连吴峥都停止了微笑:“阮凌峰死不了,他在珥散的时候已经晋入了七品。”
没有人笑,世杰出现了对手,而阮凌峰比世杰要年轻一岁,这样算来阮凌峰比公认的天才还要更早晋入七品,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对于他们极有冲击力的消息。
吴峥反应极快,他知道这个消息,同时他深知如果要阻止阮凌峰的势头,他们必须团结一致。连忙打哈哈哈:“进入七品又如何?世杰晋入七品已经将近半年,怎么会斗不过那小子?哪怕要比策论,他又怎么是兰登的对手?如果要找帮手,他又怎么能比得过黄扬?
众人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就连世杰也笑了,吴峥的话技巧性极高,不但封锁了阮凌峰崛起的可能性,还明着将自己人夸了一通。
楼下突然有小厮的声音传来:
”黑峰卫阮爷到!“
长庆堂里众人一凛,下意识便向楼下望去。只见阮凌峰带着三个人走进了南京楼,在他们面前的小厮躬着身子,为他们指路,显得极为殷勤。
而就是这样并不过分的殷勤,引来了某位太子爷的不满。
”真是没眼力见的东西,看见大腿就想抱,也不看清楚这大腿值不值得抱。“黄扬笑道,言语里却是无尽的嘲讽。
阮凌峰身旁的的小厮一惊,不动声色,低着头快步退出了大堂。
”这才对嘛。“黄扬笑道。一旁的几人看着他的无理,没有人出言制止,反而看着阮凌峰一行人,神色间都是嘲弄。
杨敬书没见过这种阵仗,拉着余夏的手躲在他身后。楼上又是一阵嘲笑。
楼观云很疼杨敬书,他很生气。而他也比较外向,一路上这些事情都是他来做。于是他脚步一动,便在原地消失,转瞬之间便在黄扬面前现出身形:
”你说什么?“
幽灵一般的身法把黄扬吓得连退三步,差点绊倒在地上。
”这位朋友,这样不好吧。”世杰的声音淡淡响起。
“这句话我原样还给你。”楼观云回头道:“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楼上的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世杰也有些挂不住了:“在这京城里还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
楼观云很是不以为然:“我不介意用脚,踩在你的脸上再说一遍。”
余夏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阮凌峰,想来应该是这些人与阮凌峰有旧,或是有仇。
世杰脸色不变,却已经怒火中烧。刚要把剑,却发现剑柄已经被吴峥按住。
”算你今天运气好。“世杰撂下一句狠话。
”呵呵。“楼观云飘然而归,只一瞬间他已经回到了楼下。
”阮凌峰,我在府前等你,别让我失望。“世杰看向楼下,与阮凌峰四目相对,似乎两人目光交汇之处,已经有火花迸出。
”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