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露出鱼肚白,早点摊的热气呼呼地往外冒,应堂的小二们开始烧开水抹桌子。新的一天来临了。
余夏推开自己房间的校门走到了黑峰卫军部的院子里开始日复一日的伸展运动。
而此时皇宫中的十七皇子终于将自己身为一个皇子有些寒酸得不像话的家当清点完毕,看着和自己十三哥相比少了不止百倍的东西欲哭无泪。但是傲辰毕竟是个皇子,眼界气度毕竟高于其他人,狠了狠心为了自己的未来,他决定做一笔风险投资,哪怕家徒四壁,只要自己有了本钱让父皇看重,这些东西也是分分钟回来。正像明朝宁王朱宸濠对于行贿的态度:
寄之库尔。就当是存钱庄了。
最近被京城舆论推到风口浪尖的余夏活得十分不舒服,毕竟不管自己走到何处都有人拉着你要给你生猴子的感觉有些玄妙而且别扭。其他三个家伙都是日复一日地修炼,自己经脉不行,沉渊子又是那么一副便宜样子自己又死活不愿意求他,出门又有一群人堵着根本出不去。余夏只能百无聊赖地教授帝国的军人们斗地主这一种从二十世纪一直红火到二十一世纪的全民运动。
“火箭!”
事实证明余夏的确没有赌博方面的天赋,而混迹军营四十余载的阮醉将军显然深谙此道,一个四十多年的老兵油子自然对于这种三俗事业天赋异禀。原本赢了几十两银子的余夏乐呵了不到三炷香的时间就已经两手空空。
余夏终于受不了了。
“大爷,今天斗地主我认怂了,这样,咱们打麻将,我也转转运。”
阮老将军正赢在兴头上,一听余夏打算打麻将自然满肚子不高兴,余夏好说歹说连上打躬作揖抹泪软硬兼施终于说服了老将军勉强改变了注意。
赌博上瘾的余夏此时更是用上了在大街小巷算命瞎子处学到的全部本领。把黑峰卫搞成了一个不知道像什么但是肯定不像军部的地方后兴致勃勃地在老将军惊讶而又鄙视的目光中投入伟大的三俗事业中。此番占卜之后余夏的赌运果然有所改观,在老将军疑惑狗屎运到来的时候,余夏极为欠揍地炫耀道“我左有青龙饮水,右有白虎甩尾,兜里藏砂,财富到家,背后有树,财神光顾。还要赢你个一丝不挂啊!哈哈哈。。。”
阮老将军看着那个余夏左手中的画着一条蛇的茶杯和他右手里抱着的一只白猫叹了口气心想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而在这此时余夏财神光顾之际,黑峰卫军部前来了一个人,一个熟面孔——黄扬。
身为扬州卫的少帅,居然被楼观云欺负了,虽然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楼观云是楼家的二少爷,但是这并不代表黄扬会善罢甘休,因为京城的事情没有这样完的。
再仔细研究了黑峰卫的新晋四人之后黄扬决定将出气这一个事情在余夏的身上得到实现。因为他发现了余夏的一个特点,那就是——瘦。
现在的书生一个个都是肿眼泡水蛇腰,如果让他们长篇大论,他们可能洋洋洒洒几千个字刹不住闸。但是如果让他们进校场锻炼一下,他们可能连弓都拉不开。
带着重修旧好理由的黄扬请着阮老将军和余夏到了扬州卫的军部,黄老将军与阮老将军把酒言欢,虽然桌子底下还是明枪暗箭涛声依旧,但是酒桌上却是叫着哥哥,抹着眼泪。
余夏则是被黄扬半哄半骗着弄到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站满了人,都是黄扬从军营里抽调的大嗓门,一会余夏出丑他们绝对在京郊发出最大的声音响彻整个京城。
黄扬就这样腹黑地向余夏展现着自己的武艺,表面上是古道热肠的武人以诚相待,实际上却是柔拳阵阵,为余夏不断地寻找拉弓的理由。
余夏一开始还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当黄扬将弓不由分说面带微笑地塞进他的手里,周围的士兵们发出震天的欢呼的时候,余夏冥冥之中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当他摸到熟悉得弓的时候,一股熟悉得信赖感觉从指尖流向心中,他顿时生出了一种一弓在手,天下我有的极其中二感。
他套好指套,将一枝箭架在弓上,在挽弓如满月的同时深吸一口气,看得黄扬新生不安。余夏瞄准远处的分外醒目的红心,志得意满地松开了弓弦。那枝弓箭在空中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向红心的方向飞去。
就在着所有人都以为那支箭即将射进红心的时候,不知从何处突然吹来了一阵盛夏里的西北风,在空中飞行的弓箭收到微风的影响,偏移了方向,最终射进了离红心大概三寸的位置。
黄扬眼见天公作美,心里乐的那叫一个爽,只是嘴里还说着余兄此箭可惜了。这一箭没有射中传到外面还不一定被传成什么样,毕竟没什么人见过余夏,过几天余夏就要入学,更没人见到。此时在外界树立余夏一个只会读书于国无用的形象,自己这仇就算报了。
但是余夏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觉得原来听话的风这时候居然敢造反,搞得他的心里很不爽。余夏右手持弓,将自己的左手食指伸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有将湿润的食指伸到头顶,开始感受风向和风速。
”向右修正8,向上修正5。“余夏喃喃自语,黄扬还没有听清,余夏已经又一次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弓箭。
嘣的一声弓弦弹动,又是一只羽箭射向红心,西北风仍然吹啊吹啊,却吹不走余夏的骄傲放纵。羽箭承载着所有人的目光狠狠扎进了红心。
周围在静止了一瞬后突然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叫好声:”好!“
军营崇拜强者,无论何时都是这样。余夏身为一个国安城的剿匪大队分队长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但是此时他并没有想这么多。又是两只羽箭射出,在空中画出了两道与之前完全相同的弧线后与之前那枝箭攒在了一起。
余夏终于过瘾了,扔下弓,心满意足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品尝那盏黄扬亲自斟的香茶,就好像之前那四箭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黄扬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周围的士兵们的叫好声一直没停。
半晌,黄扬终于回过身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余兄真是好箭,好箭!“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自然也传到了正在砸锅卖铁的十七皇子耳中。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七皇子的神色很复杂,一是觉得自己准备砸锅卖铁给余夏送礼是对的,一是觉得自己砸锅卖铁恐怕不够,还得背外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