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安山中,一处隐蔽的山坳。
这里聚集着一大群和尚和一个道士。
山坳里还贴着一个横幅,显得特别的和谐:闶阆皇城佛宗道宗第一次暨最后一次交流大会。
王治河心里想着要不要这么绝,第一次本来是个比较喜庆的事情,结果你们还非要整个最后一次,搞得哥们一点心情也没有,要不是教宗大人叫我来,老子现在拔腿就走。
和尚方面主持的人是行森,虽然行森大师德高望重,潜心修佛多年,对佛宗大人忠心耿耿,但是这些并不足以让佛宗大人把山关寺交给他。最重要的是,行森是一个极其否认异端的人,而这才是佛宗大人派他来闶阆的最重要原因。
乌泱乌泱的和尚们占据了大半个山坳,一些年事已高的和尚们作着马扎,看都不看,而那些年轻的和尚们站了一大片,手里不是拄着齐眉棍就是各种降妖法器,搞得王治河心里直发毛,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还怀疑自己的物种是否还是人类。
行森首先开口,充满了内力的声音扫荡全场,在山坳的回音下显得格外有威严,而且还听不清:“王道友,此次前来闶阆有何贵干?”
王治河心想,到底是交流大会还是交代大会,你们还真打算拿我当异教徒烧了?
“沉渊子是整个大陆的宗师,如今有机会向大陆宗师求学,我们道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吗?”行森突然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变成了一个怒目圆睁的金刚:“可是在哈根达斯公国,我们的佛宗弟子们居然被道宗强行驱逐!这总做不了假,谁知道你这次来是不是为道宗渗透闶阆的行动打前站!”
“你们佛宗收费太高,美食就得捐钱,哈根达斯公国的百姓转而信奉我们不收费的道宗,不是很正常的吗?”
“什么!”行森大怒。
“什么!”整个山坳里的佛宗弟子集体大吼,巨大的声浪震得山坳外几十丈内的露珠碎成了无数瓣。
王治河开始默默地准备逃跑,但是面对着几百个和尚他觉得自己逃跑的可能真的不大。
“我佛宗普度众生,才是真正的天下大道!你们道宗不过是一群宵小之徒,无耻之尤!在这里偷窃我们佛宗的成果,才真真正正地应该下阿鼻地狱!”
“阿鼻地狱!”
“阿鼻地狱!”
“阿鼻地狱!”
几百根齐眉棍拄在地上哐哐震得地面直发颤,几百个和尚仿佛瞬间肉身成佛,准备诛杀恶魔。
武期久带着几十号人噌噌在山里头飞,在经过了全体和尚发出的几次无意识大范围音波攻击之后,五处处长武期久深深地把这整个佛宗当成头号威胁。
“兄弟们,六处的那几头蒜仗着国外事多,把咱们五处压制好多年了,不过咱也没办法,毕竟没人敢在院长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犯事,所以咱们不光没有机会立功,反而出事了还得挨骂!”
“六处刘巴陵那个老小子跟我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弟兄,嘲笑我一直从新兵连一直到现在!老子忍不了了!,无论如何,我这次一点更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处长放心,早就想看着刘老匹夫吃瘪的样子啦!”
王治河想问天问大地,虽然说不遭人忌是庸才,常遭人忌是蠢材。但是也没有人这么嫉妒的吧!自己有十万块钱嫉妒人家有五千,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更想问的是自己的师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跟从师傅学习已经好几年了,自己这父亲咋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呢?
和尚们的情绪开始失控了,虽然佛祖说过出家人不能犯嗔戒,但是对于连自己原名都忘却了的和尚们早就不起作用,更不要说那些永字辈和延字辈的小和尚们。
王治河一身的暴脾气,再顶上这么多的和尚,不炸毛都怪了,这样的行为好听点说叫虽千万人吾往矣,不好听点叫光屁股打狼——胆大不嫌丢人。
王治河作为一个污衣派道宗弟子自然不乏打群架的经验,平日里拿着一根没毛的拂尘跟别人抢地盘的日子他也没少过,但是面对着这么多的和尚,自己只有一个人,王治河表面上没怎样,可实际上自己的腿肚子转转,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下一步。
“来吧,你们这群秃驴,小爷我不怕你们!”
身为一个和尚,最恨的自然是被人骂秃驴,于是几百个和尚的怒火被集体点燃,就连几个坐在马扎上不知道还能活多长时间的老和尚都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准备聊起自己那价值不菲的袈裟,抬起自己接近丝毫不听话的脚在王志河的尸体上踩上一下。
王志河面对着几个六品高手,和几十号五品高手虽然行痴不在但是他也没法不害怕。正准备掉头以蹲踞式起跑逃出生天,却没来得及起跑就被一闷棍呼在了地上。
“教主救命啊!”
“这里没有教主,却有我们五处!”
“在闶阆境内作乱者,杀无赦!”
几十道人影突然出现,把几百号和尚外加一个道士吓了一跳。
“什么鬼!”
没有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们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种老套的开场白,也没有你有权保持沉默的人道宣言。虽然在府前院里不管是沉渊子还是黄大师,欺负五处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出了府前院,在闶阆境内,五处就是爷!
虽然他在府前院里把脚丫子跺烂了都不会有一颗石头颤一下,但是在府前院以外,他随便跺一下,整个官场都要抖三抖,走路快点有些官就要去换衣服(吓出一身冷汗),武期久走快点就有人要去换裤子。
就是这个死神一样的武期久就这样出现在了山坳里!
行森虽然向来不在人前出手,却是一个实打实的七品高手!甚至就连行痴的白日掌也有一半师承自他,而此时也正是他出手的时机。
道宗已经成为了佛宗的心腹大患,必须扼杀在萌芽之中。而如今已经确定了王治河是道宗的弟子,而且很有可能是将来道宗的继承者,如今能够将他杀死在这里,这样的千载难逢的良机绝对不能错过,那怕是死,也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