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战

松江府邸是松江城内最大的居处，正如松江知府许大人是松江地区最大的官一样。

占地几亩的府邸，有居所，有马廐，有仓库，有小型的演武场，更有假山花园，虽比不上皇宫内院，但在这塞北一带却是一个极繁华的所在。

许府今夜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许大人在大排宴席，在为秦王派来的鬼公子饯行。

许府后花园静谧异常，清冷的月光照着杨柳的疏枝，在皎洁的雪地上留下袅娜的倩影，结冰的河面上平整如镜，间或有两只松鸡轻轻地落下，又轻轻地飞起，河中的小亭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低头在想着心事，临河的一座假山徬，阴影中默默地站着耿精忠和小魔女，红狼伏在耿精忠的脚下在假昧，而天山雪狸则高高地蹲在假山之上，负责瞭望。

他们是入夜便潜到此处的，白天耿精忠和小魔女在邻居的帮助下，收殓了死去的家人，没有更多的仪式，没有更悲伤的哭泣，耿精忠只是机械地做着这一切，只有小魔女能领略到耿精忠的内心世界，那里孕育着风暴，那里隐忍着雷霆。晚饭耿精忠吃得很饱很饱，也让红狼吃得很饱很饱。

吃完饭的耿精忠将耿福叫了过来，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给了他，老泪纵横的耿福捧着银子，颤声说:“少爷，你一定要小心啊！”

阴影里的小魔女，望了一眼同样在阴影里的耿精忠，他的目光是那般的专注，他的神态是那样的宁静，仿佛他就是一匹伏在雪野中的狼，随时随地，就会一跃而起，扑向前方出现的猎物，去撕裂它的喉咙。

小魔女宁神听了听，厅堂内的呐喊声渐渐的小了些，想来酒宴已接近了尾声，小魔女对耿精忠做了个走的手势，二人便蹑手蹑脚地从假山后闪出身来，走上通住厅堂的甬道，红狼和天山雪狸各自伴着各自的主人。

转过屋角，来到厅堂的后门，忽然传来两声犬吠，两条护院的大狗发现了他们的形迹，出声报警，不待耿精忠和小魔女吩咐，一红一白两道闪电飞过，两条大狗早早地住了声。

耿精忠和小魔女贴近后窗，闪目往里观去，厅堂内有两桌酒席，外面的一桌是次席，围坐的七八个人有军官，也有江湖人士。里面的一桌是主席，只有四个人，居中主位上的是一个胖子，着官服，肯定是许知府，他左手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十八九岁年纪，阴骘骘地一张脸，仿佛天生不会笑一般，奇怪的是他的徬边还设有一座，座上竞赫然蹲着一只大鸟，那是一只通体黝黑的秃鹫。年轻人的对面是一位老者，六十几岁的年纪，目光炯炯，面色红润。许知府对面是一位中年武官，身材魁梧，四肢壮硕。

耿精忠见到那只黑鹫，联想到邻居说的话，便确定是眼前这伙人做的案，刚想推门冲入，忽然被小魔女拉住了，一看手势，是让他再等等，于是便耐住性子又伏在窗边。

此时就见许知府举起酒杯说话了，“这次落马山庄，我们能够全胜而归，鬼公子居功至伟，尤其手刃耿烈，为我们除去了心头大患，当然还有我们的功臣，黑鹫，它的一把大火放得太奇妙了，这样我们就有不在场的证据了，谁又会想到我们头上呢?为我们的胜利，来干一杯。”

众人随声附和，纷纷举起了杯，在一片赞扬声中，都干了杯中的酒。

耿精忠听到此，又想破门而入，但又被小魔女拦下来了。

屋内的许知府此时又举起了酒杯，开口道:“这次我们为秦王立了大功，待鬼公子回到上京，见到秦王，在坐的诸位定有封赏！来再干一杯！”

众人高声道:谢秦王！谢许大人！

许知府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绢包，对年轻人道:“鬼公子，这便是秦王梦寐以求的宝图，现在我要交给你，明天你将启程返回上京，望一路珍重！”说完就要将图交与鬼公子。

恰在此时，厅门洞开，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厅堂中划过，又返回。众人皆惊，注目再看时，许知府手中已然空空如也！

什么人？席间诸位都是武术行家，这么快的身手，却是闻所未闻。纷纷各亮兵刃，严阵以待。

这时，厅堂的门口，已然多了两个人，一只大狗，一只白猫。

许知府处变不惊，开口道:“何方朋友，深夜造访，有何见教啊？”

小魔女手拿绢布包，嘲笑道:“偷了人家东西，还有脸称朋友！”

许知府闻言色变，颤声道:“你们是耿家的人？”

“不错，找你们算账来了！”耿精忠一摆手中的紫金刀，“谁先来受死！”

许知府见是仇家找上门来了，也便露出峥嵘的一面:“谁先取了这头功？”

次席边的两个武林中人，见对手不过两个少年，立功心切，舞刀向前，直取耿精忠和小魔女。

那料到，还未冲到耿精忠近前，眼中红光一闪，两人咽喉便血流如注，弃刀倒地，命赴黄泉。

其余众人看得真切，是那只红色的大狗忽然发力，结果了两人的性命！

许知府急了，高声道:“一齐上！”

次席的六人，各亮兵刃，环拥而至！

耿精忠和小魔女齐喝声:去！一红一白，两条闪电，迎面扑向人群。

一时间，尖叫声、呼喊声、哀呜声不绝于耳。

但下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血迹，惨不忍睹！

许知府见此情景，求援地对身边的鬼公子和老者说:“二位不能坐视不理呀？”

鬼公子面朝黑鹫，一指红狗和白猫说:“去！”

黑鹫展翅飞起，直奔红狼和天山雪狸。

红狼和天山雪狸面对悬在半空中的黑鹫，毫无怯意，以逸待劳！

等了很久的耿精忠，手提紫金刀，朝许知府奔去。

那个中年军官，见此情况，挥刀挡在许知府身前。

耿精忠此时已然红了眼，现在见有人挡在许知府身前，更是火冒三丈，挥刀立劈华山，军官举火烧天，用刀来架耿精忠的刀，那料想，耿精忠的刀是宝刀，削金断玉，只一招，便砍断军官的刀。将之毙命！

许知府见耿精忠勇不可挡，心生惧意，此时右手边老者早跳到当场，手使一条齐眉棍与耿精忠战在一处。

鬼公子见老者缠住耿精忠，自己便纵身来到小魔女的身前:阴冷冷地说道:“将宝图拿来，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