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刀光,一片鞭影在一小一大两只船上飞来飞去。
刀鞭相交的脆响在静寂的夜空中传出很远,耿精忠早就爬起来,提着紫金刀来到船尾。
此时的小魔女和少年已经酣斗了四五十个回合,未见胜负,但耿精忠能看出小魔女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知道那是情毒在体内隐隐作祟,这样下去,再有十来个回合,小魔女必败无疑。
时不我待,耿精忠一挺紫金刀,跳到战团内,用刀隔开少年的小刀,对小魔女说:“你下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了!”
小魔女收起玲珑鞭,退到了一旁。
这边耿精忠,横刀对少年道:“朋友,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得罪您,我替她向你道歉,这一页就此翻过去怎么样?”
少年想了想,道:“也行!不过我有个要求?”
耿精忠道:“请讲!”
少年一晃手中的二尺小刀,对耿精忠道:“我使刀,你也使刀,我想试试谁的刀更快,谁的刀更强!”
耿精忠面现难色道:“这刀剑无眼,还是不要比了吧!”
少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如果伤了我,我不会怪你的!”
耿精忠无奈地道:“那就点到为止吧!”
少年傲然地道:“我可不会留情的呦!”
耿精忠一摆紫金刀,亮了个招式,“那就动手吧!”
少年也不答话,飞身跃上大船,一柄小刀蛟龙出海直刺耿精忠的前胸。
耿精忠摆刀相隔,一大一小,两柄刀在空中相遇,擦出一道耀眼的火星,清脆地一声巨响,划破寂静的夜空。
耿精忠隔开小刀之后,紫金刀一招大鹏展翅直击少年的肩颈,少年的小刀银龙摆尾,直卷紫金刀刃,又是一响巨响,两柄刀在空中相交,夜幕中又多了一道璀璨的刀芒。
耿精忠和少年两个人在大船之上,你来我往,蹿、蹦、跳、跃像两只飞舞的彩蝶,或聚或分,或缠或斗,若离若弃,盘旋追逐,很是赏心悦目。
一大一小,两柄宝刀,在漆黑的夜色中,像两条蛟龙,闪动着光芒,或相交,或闪避,或进击,或退守,张弛有度,攻守自如,很是触目惊心!
转眼间,百十多个回合过去了,难分胜负,耿精忠心里暗暗称奇,少年比自己小近两岁,却有着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夫,江湖之中真是人才倍出呀!不知少年是何师承,紧随自己的大船,不知是何居心。【零↑九△小↓說△網】
此时的少年,更是感慨万分,自己初闯江湖,先遇到小鱼儿,首战失利,连自己混饭吃的工具都被小鱼儿顺手牵羊了,继而再遇柳叶飞,更是败得彻底,一招未用,就成了阶下囚,今天正好遇见了耿精忠和小魔女,原以为可以找回点面子,哪想到一交手,堪堪与小魔女斗个平手,和耿精忠激斗到现在,更是凶险万分,想要以刀求胜,更是难上加难。如果再败,那将来在江湖之中,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想到此,少年焦燥万分,出刀更是刁钻狠辣,招招都是搏命打法。
少年是谁?少年就是小鬼,鬼灵精。
耿精忠见少年刀法陡变,招招搏命,大为吃惊,只好使出全身的能力,将耿家刀法用到极致,来抗衡少年的拼命博杀。
双方又激斗了四十几个回合,还是胜负难分,少年心急如焚,暗想道,再如此下去,自己必败无疑,怎么办?怎么办?看来只能用家传的绝学刀里加掌了!
少年主意以定,暗中运气于左掌当中,又一个回合开始之际,少年抢身来在耿精忠左侧,挥刀直劈耿精忠面门,耿精忠摆紫金刀相隔,就在两人身形相错的一瞬间,少年左手的鬼影掌,直劈耿精忠的前心,此招既阴且狠,让对手防不胜防。
耿精忠的紫金刀隔开了少年的短刀,在二人错身之时,忽然感到一股劲风当胸吹来,急忙闪身来躲,不想还是稍慢了些,少年的掌来到胸前。
耿精忠暗运寒髓功,左掌施展寒冰掌,直直地与少年的鬼影掌相对,耳轮中就听见啪的一声巨响,两个人各相后退五步,方才站稳!
耿精忠摇了摇发疼的手,面露不悦道:“朋友,你言尔无信,说好的点到为止,为什么要暗箭伤人?”
少年胸口发紧,显然中了很深的内伤,他强压住向上翻涌的气血,努力使自己的神色保持平稳,缓缓地道:“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比武争胜,各用其极,这有什么好说的!今日领教了耿公子的绝技,甚是钦佩,今日就算战个平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有时间一定再与公子一战!”说完也不待耿精忠答话,身形一纵,跃上小船,吩咐船家道:掉头,向回划!
船家听话地掉转船头,用力摇浆,小船很快便驶离了大船,待看不到大船上的人们之后,小鬼缓缓地俯下身,面色苍白,手扶船弦,一张口,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到河水之中。
耿精忠望着远去的小船和小船上那枪一般笔直的少年,心里好生地困惑,如此地兴师动众,恣事挑衅,就是为了和自己与小魔女一战?这少年真是一个奇葩呀!
耿精忠摇摇头,不在想这恼人的事了,他转身想叫小魔女回船舱内休息,忽然发现,小魔女眼神迷离,脸色潮红,身体微微地发颤,坏了,刚才那一场激斗又催动小魔女身上的情毒了!
耿精忠疾步向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小魔女,从怀中掏出一粒千年冰魄,放置在小魔女的樱唇之内。
小魔女心旌荡漾,身体软软的,一双玉臂紧紧地环住耿精忠的脖颈,粉面桃花,杏眼含春,紧紧地贴上耿精忠的面颊,一张樱口,吐气如兰,轻柔地吻上了耿精忠的嘴唇。
耿精忠像抱住了一只刺猬,抱紧不是,放手更不是,僵在了当场。
夜色更浓了,仿佛也要刻意遮住这尴尬的一幕,风轻轻地吹过,吹起两岸的柳丝,吹皱这一河的碧水。
许久,许久,夜色里,清风中。耿精忠无奈地道:“行了,快放手吧!毒药的发作期早都过去了!”
小魔女有些疲惫但也是甜甜的声音道:“我还得抱一会儿,头还是有点晕!”
夜更浓了,风更清了,只有船行水面的哗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