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起得都很晚,因为头一天的篝火晚宴进行得太晚了,将近子时才散。
早饭都在各自的房中,很随意地对付了一下,因为他们昨天晚宴时便商定好了,今天大家都去燕山顶上的小天池。
上山的人等在草坪前聚齐,寿王派人代过话来,说他年岁大了,不去了,这样梅不凡和莫大先生便留下来陪着他。其余的除了左先生不去外,剩下的人都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来到那小天池的身边。
起初众人还是骑马前行的,但随着山势越来越陡峭,众人便弃马而行。
北方的山与南方的山有着本质的不同,虽然也险峻,却少了些灵秀,但雄浑恢弘,像北方人的性格一般。
山上的树木也多是北方的树种,松柳榆杨,也有白桦杂陈其中,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茁壮高大,像一排排的壮汉,在恭候着这些登山人。
茂密的林间,也时常会看见些獐狍兔鹿,虎豹熊狼,但见到如此庞大的一只队伍,都远远的做鸟兽散去了,唯恐避之不急。
小魔女将红狼和雪狸也带来了,它们到了这里,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般,开心快慰,它们天性自然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它们在林间纵情地奔跑着,追逐着,时而将野兔松鼠赶得四散奔逃,时而惊飞枝头草窠间的山鸡云雀。小铃铛时不时地照应着它们。
步行了一个多时辰,众人终于来到了小天池的近前,这里终年少有人至,所以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古朴,水清泠泠的,通透见底,蓝天白云倒映其中,仿佛水中还有一个天空似的,岸边有青青的草,草丛中有五颜六色的野花,山风徐徐吹来,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众人一声吹呼,纷纷丢下行囊,奔到池水边,撩起水花,或扑面,或润喉,让这份清凉,驱散周身的暑意。
侍卫们架起简易的营帐,男人们几座,女人们几座,而且相距较远,都在水边。
男女分开了,各自都放开了许多,尤其那些男人们,脱掉身上被汗浸透的衣衫,各个露出强健的肌肉,也不顾及别人的目光,纷纷跳进凉爽的池水中,尤其柳叶飞,更像一条鱼一般在水中往来纵横。
福王莫小刀,自幼在江南长大,也深谙水性,到此,也不在顾及皇上的颜面,三下五除二脱去外衣,只剩下一条短裤,纵身便跃入水中。与柳叶飞一道畅游在池水中。
这边小铃铛早脱得只剩下短裤和一条花肚兜,迫不及待地跑入水中,像一条小鱼般自由自在地,在清清的池水中往来。小魔女也想跃入水中,但她不识水性,只好找侍卫要来一个小木笩,她带着海棠坐上小木筏,一摆长篙,木筏驰离了岸边,向池中心而去。
蝴蝶瞧了一眼天香、国色,见她们没有下河的意思,便脱去外衣,也像铃铛一样,只剩下短裤和肚兜,也游在水中,与铃铛一起嬉水。只剩下郦大娘,国色和天香,在池边,望水兴叹。
铃铛和蝴蝶自小在水边长大,且生性顽劣,所以水性极佳。两人在水中,或游或潜,渐渐离岸边越来越远。
开始,小魔女没有再意这些事,只是在木筏之上和海棠在闲聊,后来见蝴蝶也下了水,和铃铛远离了岸边上的那三个人,她知道机会来了,于是挥动长篙,划着木筏,向水中的二人而去。
水中的蝴蝶和铃铛,快乐得像两条鲤鱼,或追逐,或嬉戏,周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朝气和灵动。这让小魔女和海棠羡慕不已。
木筏接近了水中的铃铛,这时水中的铃铛也有些累了,她小手把住木筏的边沿,身体从水中一跃,上了木筏,坐在小魔女身边,周身的水珠,滑落到木筏之上。
这时,再看水中的蝴蝶,她也有些累了,但不好意思上小魔女的木筏,想调头返回岸边。
小魔女见状,对水中的蝴蝶道:“别客气,上来吧,没有外人。”
小铃铛也在一旁道:“上来吧!姐姐。”
蝴蝶想了想,也便不在客气,双手一抓木筏的边缘,然后跃上来,那身姿像一朵出水的芙蓉。
小魔女在她上来后,不但没有向岸边划去,反而向池中心而去。直到看岸边上的人如一个个小黑点,才停了下来。
从这里向四周望去,只见群峰崔巍,绿意盈怀,大有超凡脱俗之感。
这时,小魔女定了定神,开始对蝴蝶道:“蝴蝶妹妹,这里没有外人,海棠是我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有几句真心话和你说。”
蝴蝶上木筏之时,心里便有准备,知道小魔女肯定会和自己谈论一些问题的。因此她不意外地道:“梅姑娘,你请讲。”
小魔女道:“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以前可能我说什么,你会反驳,但现在,事实非常明显,天下大局已定,福王已经承继大位,成为了新一代名主,所以,晋王再有什么想法,那都是非份之想,再有任何的举措,都是非法之举,你想在和他混下去,会有意义吗?能有前景吗?答案非常明显。”
蝴蝶不言语,但她认真地在听小魔女的每一句话,并且也在用心分析着。
小魔女继续说道:“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发生的事,太子和秦王计划了那么长时间,可还是失败了,结局你也都知道了,你想如果晋王再起事,结局会比他们好吗?”
蝴蝶还是不说话,显然心里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小魔女继续趁热打铁道:“再有晋王这人和他的管理方式,都是不值得为之效忠的,首先晋王这个人,少信寡恩,驭下极严,其次他手下的人,是非不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跟着他们这样下去,我一点都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听到此处,蝴蝶开口道:“梅姐姐,你说得这些,我也都知道?可是,可是……”她说到此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