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阳山庄之中,庄主、少庄主还有一干嫡系人员,都有着各自的灵魂玉牌,统一放置在玉牌房中予以看守。
一旦灵魂玉牌碎裂,就代表着对应修士受到重伤或是陨落。
而之所以摆放这些灵魂玉牌,就是为了在嫡系人员遇害之时,山庄上下能够迅速做出反应。
此时,在玉牌房中负责看守玉牌的练气期杂役,见到庄主的灵魂玉牌碎裂,不由惊惶地大喊起来:“不好啦!不好啦!庄主陨落啦!庄主陨落啦!”
这练气修士一边大喊,一边在快速在山庄内跑动。一时间,整个山庄上下,就都知道了庄主陨落的消息,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原本就在不断巡守的筑基修士们,更加警戒起来,希望能够找到谋害庄主的凶手。当然,还有一部分知道庄主正在修炼的守卫,连忙向修炼室跑去。
当他们推开门,就发现庄主冷锋铎此时深陷于石壁之中,全身乌黑,一副身中剧毒的模样。而他的致命伤,却是脖颈处的一道平整划痕。
到场的巡守修士见状,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反复搜寻着修炼室内外。
与此同时,在紫阳山庄的一个偏僻角落。巡守修士们发现了几个已经死去的守卫,其中一人缺胳膊断腿,明显在死前受到了拷问。
而这些修士的死因,却似乎跟法术扯不上一点关系,身上留下的都是由锋利锐器造成的伤口。
时拓和血纱在杀死了冷锋铎之后,却是没有片刻停留。此时两人已经来到紫阳山庄外围,只要越过最后的阵法,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
只是两人都很清楚,他们没有进出阵法的许可令牌。若是强行穿越,定然会被察觉。
正当他们犹豫之时,却听到身后闹腾起来。那些巡守修士此时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地搜查起来。
时拓见状心中疑惑,这些巡守明显已经发现冷锋铎被杀,可是两人之前没有惊动任何人,对方又是如何快速发现的呢?
血纱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时拓的疑惑,在一旁说道:“灵魂玉牌,我们击杀了目标,他的灵魂玉牌就破碎了!”
一边向时拓解释,血纱还暗自想到:还好之前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就杀了那纨绔少爷。不然的话,自己就没法成功手刃仇敌了。
时拓听到血纱的解释,心中当即了然。在金剑门的炼丹师见闻玉简中,他看到过灵魂玉牌的事,不过亲自遇到,这倒是第一次。
既然两人已经被发现,当即也没了什么犹豫,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样想着,两人便直接穿过了紫阳山庄的预警阵法。
而就在他们穿过阵法的一瞬间,阵法就发出了一阵嗡嗡声,向庄内的修士们发出了提醒。
之前那名跟在冷少爷身边的随从听到庄主遇害的消息,又看到了阵法预警,心中大惊,当即就想到了时拓和血纱两人。
此时他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自家少爷责骂了,疯狂地冲入冷少爷的房间,掀开了被子。
只见冷少爷正抱着一个大红枕头昏迷不醒,身上还被人下了禁制。当他解开冷少爷的禁制将其叫醒,对方还迷迷糊糊地喊着“美人”。
一时间,整个紫阳山庄犹如沸腾了一般,闹哄哄的。
约摸着半柱香时间之后,一股磅礴气息从山庄中的另一处修炼室外散发开来,这些家仆才安定了下来。
紧随着这股磅礴气息而来的,是一阵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全庄上下所有筑基修士,给我立即出去追击刺客!同时传令驻扎边界的家仆,拦截所有可疑之人!”
只见之前那名看守灵魂玉牌的练气修士,此时正匍匐在一边。而在他身旁的,是一位气息尤胜过冷锋铎许多的金丹期老者。
全庄上下的筑基修士一听到金丹老者的命令,立即分成若干队伍涌出紫阳山庄,全力追击刺杀庄主的杀手。
然而,他们的追击终究是慢了一步。时拓和血纱早已跑出了紫阳山庄所在的那座城镇,已经到了边荒东境和西境的交接之处。
不过,原本就驻扎在边境附近的山庄家仆,此时却刚好收到了金丹老者的命令。在时拓和血纱刚进入边荒西境不久,后面就追来了一小撮修士。
这些修士一边追着时拓和血纱,一边喊道:“前面两人快点停下!紫阳山庄老庄主有令,过境的修士一律暂时停留接受盘查!否则格杀勿论!”
时拓闻言,微微一撇嘴,心中暗道:“果然惊动了老家伙,要真留下来接受盘查,那还真就成了蠢猪了!”
只见两人听到后面的叫喊声之后,非但没有停留,反而以更快的速度逃遁。
一追一逃之间,时拓和血纱就又跑出了百里。此时,时拓见对方身后也没有更多的修士跟来支援,便转身停下不再逃遁。
血纱见到时拓停下,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虽然她之前动用秘术损耗了元气,不过对付这为数不多的筑基修士倒也不惧。
看到两人转过身来,后面追击的五名筑基修士心中一怔,感觉自己等人似乎上了对方的当。
但是,他们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多心。
虽然那名女修看上去已经筑基后期。但旁边那名男修,却只是筑基初期而已。而自己一方总共五人,并且个个都是筑基中期以上的存在,怎么想都不会害怕了对方。
然而,这只是他们不知道时拓两人刺杀了他们的庄主,若是在他们刚刚收到的传书飞剑中写明了此事的话,想必他们也不敢追击到如此之远了。
“嘿嘿,怎么不逃了?是逃不动了吗?”追击修士中的领头男子说着没营养的话,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淫邪。
后面跟随的四位男修闻言,也都纷纷露出一丝淫笑,眼露暧昧地望着血纱,将时拓晾在了一边。
时拓见状想到:还真多亏了血纱,不然这些修士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耐心追来这么远。
心中这么想着,他的身形一闪就来到了那名领头修士面前,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之中,用弯刀上的爆裂将其化为一堆灰烬。
而在时拓出手的同时,一旁的血纱也使出了雷霆一击。在剩余三名追击修士都还没来得及惊叫之时,就用匕首刺穿了另一名修士的胸膛。
漆黑匕首中的黑雾迅速蔓延开来,那名修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乌黑。修士顷刻丧命,也不知是犀利的匕首取得了一血,还是猛烈的剧毒收割了人头。
转眼间,五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了三人。而且死去的两人还是他们当中最强的两位。
剩下的三名修士完全没有了战意,连忙祭出符箓护住了自己的周身。时拓和血纱两人鬼魅的身法,实在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刚一布置好防御光罩,三人便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跑去。然而,时拓却不会放过这送到嘴边的肉。
毕竟,之前他可是为了成人之美,而放弃了一个金丹期修士的,此时这几人就算是补偿了。
在三人稍放下心来之际,就看到一个血红色的人影依次在他们面前闪过。而他们依仗的光罩,就好比纸糊的一般,在对方的攻击之下瞬间破裂。
三人相隔不远,血红身影闪过之后,他们几乎同时倒下。只是还没来得及完全倒地,他们便化为灰烬飘散开来。
时拓吞噬着三人身上逸散出来的生命源气,脸现舒畅之色,眼中的红光又扩散开几分。
血纱在一旁看到时拓方才杀敌之时的犀利,又见他此时浑身血红、目露红光,反而还面现愉悦的样子,不由感觉到了他身上正逐渐发生的变化。
似乎,时拓变得比她更像一个杀手了。
之前在击杀渝岭三雄之时,时拓还因为犹豫被她呵斥。而现在,哪怕对方并不是任务目标,时拓杀起来却也毫不拖泥带水。
血纱心中微微有种预感,若是时拓持续杀戮下去,也许会和许多杀神殿中的修士一样,变得以杀戮为乐。
此时的血纱手刃了仇敌,心中不由发生了一丝变化,对于杀戮之事,反倒没有之前那般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了结了仇恨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也许,她还会继续做杀手,因为她从没听说过加入杀神殿之后,还有退出过的人。
而在她陷入沉思之时,时拓却已经走了过来,说道:“说说吧!之前是怎么回事?”
于是,两人一边继续向杀神殿赶回,一边说起了血纱的往事。
大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又前进了数百里,时拓这才明白,原来那冷锋铎还真是血纱的父亲。
而这位父亲为了紫阳山庄的显赫地位,抛弃了原来的母女。成为了山庄老庄主的上门女婿。
不仅如此,冷锋铎为了讨好妻子,坐稳自己的庄主位置,还狠下心来追杀血纱和她的母亲。血纱侥幸逃生,这才出现这一段复仇故事。
时拓不禁唏嘘不已,虽然很狗血,但这样的事情,在修仙界,又何尝不算常见呢?虽然不是全部,但他自己追求实力的原因之一,不也正是为了复仇吗?
想到这里,时拓不禁向血纱问道:“既然你如今大仇得报,那么接下来又将作何打算呢?继续杀戮,还是退出杀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