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呼吸之后,时拓感觉到血鬼已经完全没有了动静,这才将撤去了不动金刚法相。
时拓这次凝聚的是半身像,三米多高的半身像,光是手掌也接近一人高了,这才将血鬼整个人夹击在两手之间。
金刚法相撤去之后,只见一片瘫软的血肉,时拓顺势丢去一个火球,将血鬼的残骸化去,心中微微叹息。
虽然如今他对这种生死争斗早已习以为常,不过对于他的本性来说还是难免有些不喜的。
不再蒙蔽与仇恨中的他,自然不会再在这种杀戮中感到畅快与愉悦。
尽管血鬼死后逸散出的生命源气,让他丹田中的混沌果实嫩芽大快朵颐发出微微的震颤与欲望,他如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如今的他明白,这种吞噬也只是一种手段而已,至于自己的心性却是要始终保持的。
随着大量生命源气进入身体,时拓脑海中再次响起混沌果实之灵的声音,如此尖利,如此渗人。
“哈哈,干得不错!继续下去,想想你的仇恨,想想你渴望的实力。在这里,杀戮是多么正常的事,不用再放过任何杀戮的机会,尽力去吞噬更多的生命源气吧,……”
混沌果实之灵那幼童般的声音,在时拓脑海中喋喋不休,陈词滥调,又极具蛊惑性。
不过对于现在的时拓,这一切都只是耳旁风。他既不反驳,也不应承,听着这魔鬼口吻的幼童声音,唯一能激发的只是他的警惕与防备。
至少,在他的心中,早已默默地将自己上次的失控,与这所谓的混沌果实之灵挂上了钩。
体内一阵震颤,真气与身体再次提升了一个台阶,时拓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到了筑基后期,身体也再度强化,虽然估计还不到所谓的灵体境,但想必也差得不远了。
实力的再次提升没有让时拓再与之前一般欣喜,可以说,此时的他出奇的平静。
在他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无论实力多高,境遇如何,我依旧是原来的我!”
血纱看到时拓淡定地将血鬼“毁尸灭迹”,同时又感到他身上的气息再次提升一分,也是微微一愣。
之前她早就感觉到时拓越战越强,却不知道时拓竟然还能在战斗中直接晋级,原本她还以为时拓是任务之后闭关时快速突破的呢!
此时面对时拓,血纱欲言又止,心里就想猫爪狂闹一般奇痒难耐,不知道该不该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过当他见到时拓将提升的气息完全外放,丝毫没有隐蔽之时,便想到:
“自己对他身上的宝物又不敢兴趣,只是想找个顺眼一些的搭档,这样继续待在杀神殿中,也舒坦一些。
若是突然问起对方的宝物,万一误会了反倒不好!况且看他的样子,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想说的话,自然会说的。”
而在此时,时拓也刚好看向血纱,见到对方一脸纠结的样子,心中暗暗摇头,想到:
“看来自己是有些因噎废食了。至少就自己目前的判断而言,对方只是个完成复仇的大姑娘,不是吗?
若是真有什么自己未发现的一面,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即可,一味地将人拒之千里,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经过了前几日闭关中的冥想与感悟,时拓感觉豁然开朗,他的情感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脆弱。
因为害怕被朋友背叛,害怕被兄弟出卖而隔绝外人这种愚蠢的逃避行为,时拓不会再做,防人之心不可无,过分的防备却适得其反。
当着血纱的面,时拓适应了一下再次提升的力量,说道:“嘿嘿,我的功法有些奇怪。你可要小心喽,金丹期大高手,可别被我一各筑基小辈抢了风头。”
血纱闻言心中一暖,虽然时拓没有直接告诉她原因,但是也没有完全藏着掖着,至少表现出了作为搭档的信任。
而面对时拓看似挑衅的话语,血纱自然也不示弱,心中虽然暗道时拓变态,竟然将血狼都给解决了。但是表面上还是笑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晚辈,还不对前辈表现一下应有的尊敬?”
时拓也不含糊,似模似样地作揖喊了声“前辈”,引得对方一阵黛眉巧笑,方才因为时拓突然晋级而造成的尴尬气氛消散一空,而原本阻隔于两人之间的一道无形障壁,似乎也随之消散。
两人也不多做停留,继续按照原计划向血神教的一处分坛赶去。可怜在杀神殿鼎鼎大名的血鬼,死于一个筑基小辈手中不说,对方两人还没在他身上多谈些什么。
这就好比一个世界拳王去向一个拳击菜鸟挑战,而拳击菜鸟侥幸战胜了他,结果媒体却对此根本不作关注,而拳击菜鸟也根本不以之为荣。
实际上,时拓此次战胜血鬼,确实胜在侥幸。对方虽然因为时拓的实力激增,关注时拓一段时间,但他却不知道时拓的身体坚韧。
而且作为一个金丹期高手,看到时拓筑基六层的修为,不轻敌是不可能的。
况且时拓之前面对他的真气卸力束手无策,也让他再次感觉十拿九稳,不由得分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在已经晋级金丹期的血纱身上,以防对方偷袭。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血鬼面对时拓的突然爆发,连压箱底的招数都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消灭。
时拓心中自然也知道血鬼的轻敌,但他就是在利用这点,正如原本的他在混迹时的那样,自己虽然稍弱,但却不一定会输。
而此时,来到这一处血神教的分坛,看到与之前那处风格相似的棺木,时拓虽然自认为实力不输于分坛中任何一人,但牛逼哄哄地打上门去,依旧不是他的作风。
当初只有昏了头,时拓才明刀明枪地冲上金剑门,不要说他卑鄙耍手段。时拓作为一个资深小扒手,可是很有专业素养的,用最少的力气达成目标,才是他要做的。
时拓和血纱对视一眼,两人从其中的一个棺木偷偷潜入。
这次的看守就没有像上次那样打瞌睡了。当然,他的尽责也是他的不幸,此次的看守成了分坛中的第一滴血。
两人进入此次分坛后迅速向两侧散开。时拓有着“匿沙”斗篷的掩护,而血纱晋级到金丹期之后,虽然还没有兑换到新的身法秘技,但原先的匿影步施展开来,融入阴影之中,更是无迹可寻。
千日做贼容易,千日防贼却难。在没有阵法防护的血神教分坛中,两个无人察觉的暗杀者,竟然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一场收割生命的竞赛。
并不是因为他们沉迷杀戮,而是眼前所见的这些修士,没有哪个值得两人犹豫哪怕半刻时间的。
当一个个正在搅拌血肉,折磨魂魄的邪修悄无声息地躺下,终于有人发现了异常。剩余的邪修快速聚拢,时拓和血纱在对方的干扰下浮现出身形。
“十八个!”
“十五个!”
“嘿嘿,我赢了!”血纱笑道。
时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剩余的十几个邪修说道:“是不是又是护法啊?这个分坛又几只护法啊?”
剩余邪修中的六人闻言大怒,咆哮道:“混账!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时拓无语对方弱智般的提问,自己都杀了他们这么多人,还想用血神教的名头恐吓自己。
实际上,这些邪修当然知道恐吓无效。只是他们从时拓的言语中,知道时拓似乎取过其他的分坛,而且活着出来了。
这让他们几位忌惮,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但是他们又觉得直接回答时拓的问话弱了士气,这才色厉内荏地吼出了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质问。
时拓看着主动释放咆哮大技的人数,说道:“原来是六大护法啊,看来自己猜得果然不错。血神教的护法果然是烂大街的不值钱货色!”
那六大护法听了也顾不得嗷嗷叫唤了,当即运转了血身大法,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血人模样。
只是当他们接着运转血魂咒,准备控制剩余邪修一同攻击时拓和血纱两人的时候,却只见原本站在身后的筑基期弟子,如今却只剩下了三个。
“我又杀了六个!”血纱挥了挥漆黑的匕首得意地说道。
“五个!”
站在原地的六大长老,看着时拓和血纱两人随意地交流着战绩,都感觉到一股寒风从背后吹来,浑身一阵哆嗦,心中不由问道:“这到底那边是邪修啊?”
战斗仍在继续,六位护法控制着剩余的三名弟子一齐出招,却被血纱金丹期的实力挡下,随后时拓趁机凝聚出爆裂火鸟,将几人吞没在了火海之中。
两人收起散落地面的戒指,随意地扔了几个火球,也不管能不能把这地底的邪秽工具都烧个干净便扬长而去。
而在接下来的十余天里,两人又按照情报玉简上的血神教分坛位置,捣毁了大大小小的五六个分坛。
这些分坛遍布边荒东境,规模不一,但是修炼的功法和对战的手段都大同小异,时拓在这过程中也见了老老少少将近十几名护法。
能当上护法的,都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了,而这些分坛主也几乎都是假丹修士,至少也是筑基后期巅峰的存在。
不得不说,血神教的底蕴还真是深厚,光论筑基修士而言,要比金剑门多上数倍。
好在时拓和血纱都是先发制人,而且各个击破,加上这些分坛似乎互相之间并没有往来,两人才得以顺利进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