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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伙?你怎么确定他一定有同伙。”
“那辆车。在路口时从咱们身边路过的那辆黑车。”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天她所见的黑色大众了。
“怎么说?”燕瞿在当时并没有留意到这些,即使听了程雪一番话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程雪一时着急,照着燕瞿脑壳上就是一巴掌。关键时刻智商透支,那还得了,“那天在路口,完事后有辆黑色大众从咱旁边开过。那是条小路,当时路上没什么车,但那大众速度却很慢,而且……”程雪勾勾手,示意燕瞿凑近些。
“干什么,神神秘秘的。”燕瞿扫视酒店房间一圈,自个儿房间,没毛病啊。“这周围都是你家人吗?”“不是啊。”“那你怎么确定不会有人继续跟着我们啊?”“……”程雪翻个白眼摇摇头,没再管他,继续道:“而且,那大众原先一直停在路口,直到那个抢包的人被逮住才慢慢离开,我能感觉到当时里面的人在看咱。”“所以…?”“要我说,想办法调一下监控,肯定能看到那个大众车。只是那车应该是新车,因为那天车上并没有挂车牌。”
面对这种情况,燕瞿也只有点头摇头的份儿了。很明显,这些事对他这个“新来的”而言,实在是太不友好了些,如果是在他那边,早就派出去一批线人一路追踪调查了——更何况也没几个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总之,趁着现在咱们还在这地方,我马上跟公安那边联系,把咱的想法告诉他们,顺便也给人提个醒,多留个心眼。”说话间,程雪已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她站在窗前,不时透过窗帘间隙看看外头,没什么可疑的人。在通话过程中,程雪所言虽传递着猜测与不确定,但燕瞿在旁边已从她神情中读出了笃定。
她已经在心里将两批人视作同一伙人了。
挂断电话后,程雪细想了会,拍拍燕瞿:“人老头给你留什么联系方式了没有?”她在刚才的通话中并没有将降头跟老头的事说出去,她的目的很简单:先私下观察,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恶人。降头这种事,司法不会相信,她需要更多的证据去证明学生有问题。
“老先生姓曲,曲国栋。这是他的电话。”燕瞿摸出一张便条,上头写着老头的名字与联系电话,“不过他的意思是,最好不要主动去找他,电话也少打。”程雪接过便条点点头低声说:“嗯……这我知道。其他的,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比如说,那个学生?”“学生叫江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老先生接手照应着他。”燕瞿顿了顿,看一眼程雪,一字一句道出了个重要信息。
“江善父母虽都在外工作,但江家曾经是当地的一户巫术世家,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隐匿起来。另外,说了你未必会相信,关于他们江家,我有些情报。虽然不一定帮的上忙,但你若要听,我便说说。”
“说。”程雪一听这,立马来了兴趣,抱起刚才一直带在身上的笔记本与笔,随时准备捕捉每一条有利的细节。
“这个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当我还在军中时,曾险些被一姓江的巫蛊师加害,后来遇上一位曲姓道长,捡了个机会才得救。”
一语落下,虽一时想不出个关联,但也算得上个重磅情报了。
“我靠,真吗?”好家伙,莫非还是一家人了。如果是这样,岂不是要牵扯出什么世家恩怨情仇来?这场面可不小,这要真的有什么关系,怕是只扒族谱都能把人累死。
“我可没骗过你。”燕瞿算是给自己打保证了,“确有此事,那两个人我都派人调查过,是这两个姓无误。”
“具体呢?你记得多少,都说说。”如果程雪可以到燕瞿原先所在的地方去,只怕是大燕人民日报至少一个月之内不愁没头条了。此刻她哪还会瞌睡,大脑因为接受到价值情报早已活跃起来,听得窗外落雨声也有了几分轻快。
经过燕瞿一番思索回忆,程雪在本子上整理出了比较关键的部分,前后思路一整理,不觉啧啧称奇。
就燕瞿回忆所述,他是在私下外出时,顺手逮了几个土匪,未想被匪帮惦记上了。当然,里头的那些个乡野村夫连城里人都没见过几个,怎会认得当朝大将长什么样,自然就天真地认为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一来二去就要报复,一为自己兄弟们出口鸟气,二为自己帮里挣几个油水——赎金这玩意儿,确实是个好东西。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雇人绑架勒索,那人竟然临阵脱逃,找不都找不到,他们却依旧不知原因为何,傻傻的,不要命的派个最有种去暗杀燕瞿,理所当然地反被拿下。得知此事后一行人终于不敢再轻举妄动,燕瞿自然也提高了防备,先前用过的伎俩肯定也行不通了,于是思索好久,终于决定玩阴的,寻了个南疆巫蛊世家的亲传人,而那人听了匪方一番说辞,当场拍案保证:不用你们操心,事情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可能这货也是个没脑子的,世人谁不知这燕国名将,而他们却不识,直到那巫者寻着机会见到这“猎物”以后才吓成个筛子——也难怪那群土匪拿他没辙,这一票可干大发了。连当朝大将都敢瞄上,一群乡巴佬,自个儿嫌命长,还偏偏要叫上他这做买卖的一起,实在太缺德了些。然转念一想,军令状已下,就这么回去了,岂不砸了自家招牌?干还是不干,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他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不知道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燕瞿一脸“你找事哪能怪我”的,顺手拿起程雪刚拍在桌上的杯子,将剩下的水灌下肚,顺便润润嗓子,喝完了才反应过来,晃晃杯子,“……这哪来的?”“还能是谁的?”程雪白他一眼,饶有兴趣撑头坐在桌前,“你可以啊?出门一趟还顺手摆平几个土匪。”程雪特意加重了“顺手”两个字,没别的意思,对于燕瞿的本事她从不质疑,甚至到了想要拜师学艺的地步。燕瞿只摆摆手道:“那点绣花拳脚,摆平他们还不容易?他们也就凭着个刀吓唬吓唬良民了。”
随便一杆子夯趴他们。
“我接着说,那人一开始下降是成功了的,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但一定挺难为他的。我是后来接触了那位道长才得知此事,好在道长人心不错,帮我解了降,还提醒我多留意身边人。”
“于是你就找到那个下降的了?”
“嗯,南疆人擅长这些东西,而在那些天我接触的人中,只有那个姓江的讲话有南疆口音。再后来就顺利多了,匪帮被剿,那姓江的也受捕问斩。”
“噢。”程雪轻应一声,在笔记本上的记录收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