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豸撒了出去?。
风仿佛静止了一瞬,那些看起来可怖恶心的虫豸,泛起金光,落到地面时,变成了五彩斑斓晶莹透亮的漂亮宝石。
道士再一挥手,那些“宝石”就好像重新获得了生命,将身体扎进土地,把?自己掩埋得更深。
镜头拉远,红鼻头表情有一瞬间恍惚。
因为她?发现这里很眼?熟。这不就是,第一个小故事发生的地方!
红鼻头心中惊诧,正要评价一两句,可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镜头暗下去?,她?的嘴也仿佛被堵住了。
画面再转,时代似乎变了。
目之可及处,不再是荒芜的山村屋舍,而是繁华的街道与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
在其中一处不起眼?的暗巷,跟刚才一样穿深蓝道袍拿着帆旗的道士醉醺醺地拉着人算命,被拉住的人满脸嫌弃,挥着手想扯开这个醉汉,甚至想打他一顿。
可道士还没说两句话,男人的表情变了,眼?神从厌恶到折服再到钦佩,看起来已经完全为道士折服。
入夜,醉汉在巷子里酣然入梦,忽然又惊醒,盯着天空中亮起来的月光,烦躁不堪骂骂咧咧:“天天的没完没了了,当初好吃好喝供着你?,又拉了那么多人给你?陪葬献祭,结果现在还要我天天给你?找贡品,真是贪得无?厌!”
骂完,醉道士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他路过青石板路,路过古韵盎然的桥,路过细细窄窄的小道,沿着山路拾级而上,最终停在俯瞰众生的神庙前,不算恭敬地拜了一拜。
终于,画面调转,刚才因为或角度让人看不清的脸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
“这张脸……是那个唯一应该存活下来的人,小海?”
“不不不,不对,不是小海。虽然年?纪对得上,但是长?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跟小石头的阿爹真的很像,可是偏偏年?纪又对不上。”
——所以……这个人,不会是小石头自己吧?
瞥到这条弹幕的一瞬间,红鼻头心脏紧缩,之前她?在这款游戏中经历的所有故事,仿佛在这一刻形成了完整的闭环。
——卧槽!!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玩得也太大了吧,我一整个震惊了
——但是仔细想想,这个逻辑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如果逻辑是这样的,那也太虐了吧,什么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悲伤剧情啊
——但是有句讲句,剧情真的安排成这样,还挺带感。
几段演出画面结束,红鼻头眼?前重新暗淡下来,无?数零散画面像跑马灯一样在她?面前闪烁,仿佛在重演许多人短暂而令人悲悯的一生。
画面的最后一帧,落在神庙中那具金属制、高?耸、半闭着眼?,一副冷清俯瞰众生的神像上。
而就在祂的正下方,无?数人来祭拜的画面交叠在一起,或虔诚或野心,或跪拜或祈福,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欲念,落地之后,便生出了独一无?二的因果。
画面完全黑下来。
长?而狭窄,飞扬的字体落下来,凝结成八个大字。
[已作不失,未作不得。]
《拜神》。
完。
感谢体验。
红鼻头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早上6点钟,是部分上班族和中学生起床的时间,而她?这个阴间作息的主?播,已经很久没见过六点钟的阳光。
也就是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已经足足打了八个半个小时。
过程中,她?无?数次感觉自己要昏迷,心里一直想着等打完游戏,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但是真等到游戏打完,她?心里还是有浓浓的怅然若失感。
可能这就是好游戏带给人的后劲吧。
实话实说,现在她?还是特别疲惫,但是体验游戏后的那种感觉始终萦绕着她?,让她?压根只?想对游戏进行回忆杀,根本不想去?睡觉。
“这游戏是真的有点儿东西”
“我真没想到,最后楚姐会这么设置,我以为那个男的可能是小海,或者是小石头的阿爹,但怎么能是小石头呢?他明明在故事里一直作为受害者,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
“就很戏剧化。”
“但是又很合理。”
“啊啊啊啊啊就是那种既不合理但是又合理的别扭感,真的很让人欲罢不能啊!”
——我懂你?!就是那种细思极恐的合理,叫人不敢仔细去?想里面的道道有多复杂那种
——我也很吃这种嘿嘿嘿
——不管怎么说,这游戏真的让我感觉到了颠覆,以为楚姐只?会做做休闲游戏呢,没想到这种超大型,结构完美、游戏性拉满的恐怖游戏她?竟然也能做出来
——同感,不过我的颠覆感是,原来恐怖游戏这么好玩,完全不能想象我之前到底错过了多少。
——你?没错过多少,本资深恐怖游戏爱好者告诉你?,跟拜神相?比,其他恐怖游戏简直没人看,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
——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款游戏了!
——补充:已经开始期待楚姐的下一款游戏了!
——补充补充:已经开始期待鼻头玩楚姐的下一款游戏了!
——说起来,你?们觉得不觉得鼻头其实算钢铁直女挂的?
——觉得,所以玩起泡男人的游戏一定会相?当有意思hhhhh
大部分弹幕都被这帮讨论新游戏的家伙带跑,只?有极少数还在跟着红鼻头的思路走。
毕竟已经玩了太久全息游戏,红鼻头已经精疲力?尽,哪怕游戏的威力?再大,也不能再支撑她?坚持多久。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要彻底没电,跟弹幕随便打了两声招呼,就断了直播、关掉游戏,连洗漱都没,就直接一头扎进睡眠舱倒头大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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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首都星。
高?折叠度的办公?室内,色泽冷荧的光幕上倒映着女孩儿疲惫不堪的憔悴面容。
因为连续加班,她?已经整整一星期没有睡好一次觉,她?敢打赌,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走进任何一家美容院,就连最低级的推销员,也至少能推销给她?上万元的产品。
女孩叫凯莉,就职于广告公?司。最近跟进的项目合作方忽然发难,不止将之前已经确定好的风格全部推翻,还将已经确定好的交稿时间足足前推了一个周。
可以说,她?这一周几乎脚不沾地,随时随刻都在焦头烂额。
终于按照计划将今天应该推进的部分交接好,凯莉踩着鞋子拎着包包,顶着一张死?人脸,暮气沉沉地朝通勤车赶去?。
刚坐进椅子里,凯莉就收到了一条邮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