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八小姐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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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夜晚，寒风凛冽，带着刺骨的疼，好似刀割一样的刮在脸上，凌苍雪骑着马儿来到了郊外的老宅，今夜的她穿着一身男装，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来到郊外与杨延斌见面，孤男寡女的本就该避讳着，尤其是今时今日，杨延斌向七姑娘凌沁芸求亲了，他们两个更是要避嫌。

“九姑娘”三顺看到凌苍雪来了，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恭维着。

凌苍雪看了一眼三顺，“最近绣工坊如何？”

“都挺好的，十一少盯着紧呢！生怕是出了乱子，最近货赶得急，又得了九姑娘的恩惠，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好些人知道咱们绣工坊的福利待遇，都巴巴的找关系想进来呢！”

“找关系？”凌苍雪嗤笑，“本小姐的绣工坊里可是能者居之，若是找个关系就想进来混饭吃，三顺你是管事的，你眼睛擦亮了，若是被我发现了”凌苍雪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这个笑让三顺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这冬日的夜更加寒冷了。

凌苍雪是言尽于此，他又岂能不明白凌苍雪的意思，从庄子易主，他破格被提拔，过去那些不顺从她的管事的人不知所踪，他心中便是明白了这个女孩的行事手段。

“九姑娘，杨公子在楼上等您！”三顺小心翼翼的说着，凌苍雪点头，便是上了楼梯，这个老宅也在改建中，绣工坊的完成便是激发了凌苍雪的野心，她要把剩下的两个老宅也改建成工厂，专门用来打造瓷器。

屋子里摇曳着烛光，三顺为凌苍雪打开了门，待凌苍雪进屋后，便是合上了门，自己则是乖乖的去楼梯口把守着，没有人知道这些庄子真正的主人是凌苍雪，凌苍雪似乎也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她的低调，让整个庄子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连十一少凌宗政，也同样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唯一知道他们身份的自己，虽然生活比过去富裕了很多，同时也意味着每日都是如履薄冰，随时一不小心便是会万劫不复。

“你来了！”杨延斌看到凌苍雪一身男儿装，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凌苍雪也是这样一身男儿装，他觉得凌苍雪最完美的地方不是她的脸蛋长得美，而是她无论扮演俊俏风流的小生还是妖娆妩媚的女子，都是那么绘声绘色，让人难辨雄雌。

凌苍雪也察觉到了杨延斌的目光，挑眉媚笑，修长的手指勾起杨延斌的下颚，在他的鼻尖吐气如兰，“瞧着你的目光，莫不是被男儿装的我给迷惑了吧？或者莫不是你还对第一次见面的我念念不忘？”

杨延斌有些尴尬的避开凌苍雪的目光，他依旧无法接受凌苍雪这种轻挑的动作，他还是喜欢那种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凌苍雪这个人全身都带了毒，他可是真的消受不起。

“你莫要对我做出这样的动作！”杨延斌稍稍的侧开身子，避开了凌苍雪的触碰。

凌苍雪明媚的笑了，无奈的怪嗔，“你依旧还是那个古板的样子，人人见你都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我见你却是一本正经的老古板，约我出来做什么？”

杨延斌微微一笑，亲自为凌苍雪倒了一杯茶水，“今日算是我大喜的日子，自然是要把好兄弟的你拉出来庆祝一下，顺便也问问你的意见！”

凌苍雪挑眉，“现在来问我的意见，不不觉得太晚了？你不是都已经求亲了么？难道本小姐现在说一句不好，你还能退婚不成？”

“自然是不能这般绝情绝义，可若是七姑娘当真不好，你也不会选择与她合作，你三番两次的帮她，这便是你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了你的眼光，才会选择她。”

“这么说，还是本小姐为你保媒了？”凌苍雪笑了，“说起来，很多事都朝着意外的方向发展，比如那罗家的小姐，我原是要介绍给你的，哪里知道冒出一个程咬金，她也当真是好福气，竟是一个侍郎令，我到现在也不晓得这侍郎令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很意外的，没想到菊花宴上会有侍郎令来参加，不过即便没有他的出现，我亦是要告诉你，那罗家小姐不适合我，我对她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凌苍雪忍不住的笑了，“据我所知，你们可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男女之间还需要感觉么？吹了灯，还不都是一样？”

凌苍雪的直白让杨延斌有些招架不住，他低头咳嗽了一声，“真是让你失望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为家族奋斗，就是以此为条件，将来我的妻子必定是要我亲自挑选的，是不是门当户对都无所谓，当日家中的长辈们虽然不是同意，却也是相信了我的眼光！”

“如此说来，倒是要感谢那位侍郎令大人，成全了你？若不然，你好不容易从长辈们手中争取来的权利最后却在赌桌上输给了我，你不是很冤枉？”

杨延斌想了想，“说起这位侍郎令，倒也是年少有为，当日皇上遇难，幸得他舍命救驾，平乱之后，皇上就封了他做侍郎令，他只是一个孤儿原本，如今也算是祖上积德了，给了他这样的福气。”

“没有家世背景？”凌苍雪挑眉，“这对罗家来说，或许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罗文月是罗家的宝贝女儿，如今得了乘龙快婿，还免了婆媳相处，日后在家中也是独大，当真是好！改日若是得了机会，我当真是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位禁卫军副统领了！”

“你自是有机会的！”杨延斌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又想起什么，继续道，“你以后莫要在杨一面前说那些玩笑话，他回去以后竟是当真了，还明里暗里的恼了我，说是我给你希望了，却又负了你，弄得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晓得我何时负了你？”

杨延斌说的是凌苍雪白日里对杨一说的话，她不过是开玩笑说误以为杨延斌是来凌府向自己提亲的，没想到杨一却把凌苍雪的话当了真。

“我哪里能知道你那小跟班这般当真，开不得玩笑！”凌苍雪无奈。

“杨兄！”每次凌苍雪喊杨延斌一声杨兄的时候，杨延斌多少会觉得讽刺，一个女子对自己称兄道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凌苍雪对他来说，连红颜知己都算不上。

“你对凌沁芸可是真心的？”

杨延斌的眼中掠过一抹疑惑，露出一抹兴味的笑，“我以为你一向是个不懂得关心别人的人！”

“谈不上关心，不过是好奇一下，凌府水太深，你若是可以，就早些带她离开这里，我担心她留下来，迟早有一日，会改变，要么是死在亲妹妹的手里，要么就是被亲妹妹逼得性情大变，我可以护她一时，却是不能永远护着她的！”

“亲妹妹？凌沁雅？”杨延斌的印象中，凌沁雅只是一个小孩子，“那个小女孩？”

“你可不要低估了她，我瞧着，凌府里头，就属这小丫头最心肠歹毒、工于心计！”凌苍雪轻蔑道。

“那么今儿个她说你们被四个人抓走了，是真有其事？还是只是想要污了你们名声？”

“两者都有，那四个男人是凌沁雅收买了对付我和凌沁芸的，想要毁掉我们的清白，更狠的是要在我们的脸上划一刀，我对这个小丫头可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倒是与当年的我”

凌苍雪说到一半，对上杨延斌的目光，想起自己重生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又闭嘴了，“总之，这丫头太天真了，她找错了对手，与本小姐为敌，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所以那四个人”杨延斌含蓄的问道，“是不是已经归西了？”

“不对，是下了地狱，本小姐亲手送他们下地狱！”凌苍雪的嘴角浮出嗜血的笑，这个笑让杨延斌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过了年，我就会来迎娶凌沁芸，这两个月，还是要麻烦你多帮我照料着！”杨延斌想了想，又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凌苍雪拿起那张纸看了看，笑了，“放心，有我在，没有人会伤她，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自然，我也会送你们一份大礼作为新婚贺礼，新娘子的喜袍我负责了，如何？”

“那当真是好极了！”杨延斌的眼底沉了些许，凌苍雪将那张纸收回了袖子里。

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凌苍雪和凌沁芸坐在屋子里下棋，打发着无聊的时光，凌苍雪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又看了看凌沁芸，“七姐姐今儿个总是心不在焉的，莫不是要出嫁了，便是开始思春了吧？”

凌沁芸的脸一红，想起英俊的杨延斌，忍不住的心神荡漾，娇嗔道：“你就会笑话我！”说着又长叹一口气，“人人都羡慕我可以嫁个好人家，可我心中总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过去从未与杨家的人有过来往，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适应，会不会讨喜”

凌苍雪垂眸，“七姐姐想多了，其实有些时候，很多事情的台阶都不是男人给你的，是你自己争取的，你的行事作风、你的个性，就能代表一切，一味的低头未必能得到长辈的喜爱，一贯的嚣张也自是会让人讨厌，这其中的分寸便是要靠你自个儿拿捏！”

“九妹妹向来心思缜密，什么事儿都看得这般通透，我这个做姐姐都自愧不如！”

凌苍雪自嘲的笑了，她想的通透么？她若是想的通透，当日就会斩草除根，绝对不会把温亦琛留在自己的身边；她若是想的通透，不至于到了今时今日，对温亦琛还依旧残存着那样一份复杂的感情，即便是他亲手将自己推进地狱里，她依然不恨他。

素晴忽然走过来，“小姐，八小姐来了！”

凌苍雪和凌沁芸对视了一眼，凌玉良在这时候来找她，的确是让人感到意外，不过似乎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凌苍雪微微一笑，对着素晴点头，“让她进来吧！”

素晴便是去把凌玉良给领进来了，凌玉良进屋后看到凌沁芸正坐在屋子里和凌苍雪下棋，眼中一闪而过的妒恨稍逊即使，她是妒忌凌沁芸的，凭什么凌沁芸得了一个人人羡慕的婚事，自己却要嫁给一个傻子？

“八姐姐来了！”凌苍雪微笑着，却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八姐姐素来极少来我屋子走动，今儿个可算是稀客，外面雨大，可有淋湿了你？”

素晴已经端了一个暖手炉递给凌玉良，“八小姐快暖一暖，莫要冻着了！”

凌玉良坐在一边的小兀子上，看了一眼凌沁芸，笑容有些苦涩，“七姐姐也在呢！”

凌沁芸浅笑，“我一直都在，我那屋子被烧了，如今又入了冬，自然又拖了些时日，好在九妹妹不嫌弃我，愿意收留我！”

“七姐姐这是什么话？你能来陪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看着两人姐妹情深的模样，凌玉良眼底晦涩更加阴沉了，“我向来深居简出的，九妹你莫要责怪，说起来，九妹妹回来这么久，我也不曾有机会与你好好说些体己话！”

凌玉良说着便是抬眸看了一眼凌沁芸，这个动作分明就是暗示自己有私房话要与凌苍雪说，凌沁芸不便在这里打扰，然而凌沁芸却仿佛没有看懂她的眼神，只是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杯盖滑过杯口发出清脆的声音，却是扣住了凌玉良的心跳。

凌苍雪浅笑，“是呢！八姐姐今日来了，可是多留一会儿，咱们姐妹三个也好多说些体己话！两位姐姐都要出嫁了，以后咱们姐妹也难得有机会这般坐在一起说话了！”

一听到凌苍雪提起出嫁的事情，凌玉良的脸色便是十分难看，却还是强忍着笑容，“九妹妹那日我也是被气坏了，才会口不择言，九妹不会怪我吧？说起来，那到底是王员外的大公子，是我高攀了才是！”

凌苍雪没有理会凌玉良的话，只是浅笑，凌玉良看到凌苍雪的笑容，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却又碍于凌沁芸在一旁，不好开口说，凌沁芸却开口了：“八妹妹能想开了，那便是好了，原先我还与九妹妹很担心你呢！说要去劝你放宽心，瞧瞧，还是咱们八姑娘心性好，九妹妹，你这次可是小人之心了！”

“七姐姐说的对，我该罚，等八姐姐出嫁的时候，我自是要送上一份厚礼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凌玉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咬着牙思索着如何开口，凌苍雪知道她是有目的来的，也不去拆穿，继续装傻，“八姐姐，来下一盘棋吧！我这几日总也是输给七姐姐，她哪里还有个姐姐的样子，一点儿都不肯让我，瞧，八姐姐来了，我可是不愿意和七姐姐下棋了！”

凌沁芸抿嘴浅笑，“好，你不愿意就罢了，我瞧着就你那棋艺，即便是八妹妹有心让你，你也未必能赢！”

凌玉良越发的着急了，终于还是开了口：“七姐姐，我与九妹妹有话要说，七姐姐可否行个方便？”

凌沁芸一愣，她是没想到凌玉良会这般直接的说出来，凌苍雪浅笑，“八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都是自家姐妹，即便是八姐姐说了，七姐姐万万不会笑话你的，若是八姐姐有什么难处，七姐姐也是可以出力帮你的！”

“我”凌玉良的眼睛一下子便是红了，眼泪啪啪的掉出来，凌沁芸抬眸看了一眼凌苍雪，站起身，“罢了，八妹妹既是不愿意说与我听，我不听也罢，九妹妹，你好生安慰着八妹妹，八妹妹这突然的落泪了，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咱们欺负了她呢！”

凌玉良一顿，连忙起身，直接的跪在地上，这一跪却是吓着凌沁芸了，“七姐姐这般说，可是怪罪我了”

“八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凌沁芸有些怒了，平白的跪了她算是什么意思，让下人看到了，又要说什么闲话了，凌沁芸转身进了里屋，不想去理会凌玉良。

凌苍雪微笑着对跪在地上的凌玉良道：“八姐姐，地上凉，跪久了膝盖可受不住，你快起来说话吧！”

凌玉良的脸色有些尴尬，毕竟这样下跪自己的姐妹还是头一次，尤其是面对凌苍雪这种轻蔑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更是觉得很难堪，她以为凌苍雪多少会来扶自己的，却没想到她始终都是这般稳若泰山的坐着。

“九妹妹”凌玉良坐在凌苍雪的对面，“九妹妹觉得王员外家可是一门好亲事？”

“门当户对，自然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九妹妹，家中除了十二妹，你便是最小的女儿了，十二妹是三房的嫡女，自有三婶疼爱着，可是九妹妹你其实我是了解你的，我们都是庶女，如今我要离了这个家，却是越发为你担心了，我是不放心你的，你虽有嫡母，可到底不是自个儿的亲娘，你又是从侯府休妻回来的，今后若是这般一直留在府里头，祖母有心保护你，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我已经想过了，能回到凌府侍奉祖母终老，便是我最后的希望，等到祖母百年之后，我就剃了头去做姑子，常伴青灯、了此残生！”

凌玉良有些急了，“九妹妹还这般年轻，怎么就有这样的念头？你若是这般，教我如何舍得？”

凌苍雪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那又能如何？八姐姐也说了，我是个弃妇，如今能这般活着已经是上天怜悯了！”

“难道九妹妹不想寻个好人家嫁了么？”凌玉良急切的问道。

凌苍雪一惊，睁大眼睛，“八姐姐，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让旁人听去了，还不晓得要如何说我了！我早已是残躯一副，哪个还能要我？人家唾弃我都来不及了！”

凌苍雪说着便是低头用丝绢擦拭着眼角那看不到的泪水，凌玉良的心中一喜，便是握住了凌苍雪的手，“九妹妹这是说什么话？九妹妹你年轻貌美，是那些人高攀不上才是，只是姐姐我实在是心疼你啊，若是不能看着你稳妥了，我如何都不能放心嫁人的！”

好一个姐妹情深！凌苍雪都要拍手叫好，凌玉良不去好莱坞都是可惜！若是说她刚才和凌沁芸是在演戏，可至少还是有几分姐妹情分在里面的，凌玉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凌苍雪也不拆穿，只是继续道：“八姐姐的情分，我心里明白，红尘往事，八姐姐莫要为我操心了！”

“你这个傻妹妹，我怎么能不为你操心呢？你也是我的妹妹啊！我一定要看着你好好的，安定了下半辈子，才能离开咱们凌府！”

“可是”凌苍雪有些为难，“即便如此，这一时半会的，这事儿急不得祖父祖母也丢不起我这个人啊！”

“九妹妹这话说的，我可是不爱听，我是你姐姐，如何都不能让你委屈了，九妹妹即便是觉得王员外家是一门好亲事，姐姐为了你的幸福，自然是要忍痛割爱，如何都要让你过上安定的日子！”

凌苍雪挑眉，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姐姐”凌苍雪一脸的茫然，“你这是”

“王员外家与咱们也是门当户对了，那大公子为人憨厚，忠厚老实，是个不错的丈夫，又是王家嫡长子，这样的亲事我自知是我的福分，可是看着九妹妹你，我宁愿把这福分给你！”

憨厚老实？之前还说人家是傻子，这会儿又变成是憨厚老实了！

“可是那大公子可是与你有婚约的，我又如何能夺走姐姐的福分！”

“你我是姐妹，还说这些生分的话做什么？那王家大公子，生的富贵相，又是个忠厚的，将来如何都不会三妻四妾，自然是不会委屈了你，你便是王家的大少奶奶，将来也会是王家的主母！”

“这样的婚事八姐姐当真是舍得？”凌苍雪浅笑。

凌玉良的眼中掠过一抹精明，却又暗自叹息，“看到九妹妹好，我便是放心了！”

“可是八姐姐年纪不小了，一直留在家中做姑娘，也不太好吧！错过了这一桩婚事”

凌玉良的脸色犹如走马灯一般，换了好几种颜色，却还是讪讪的笑道：“无碍，祖父祖母会为我做主的！”

“八姐姐待我当真是亲厚呢！”凌苍雪笑得很鬼魅。

“那九妹妹就去祖母面前说道，祖母向来疼爱你，你开了口，祖母自是会答应的！”凌玉良已经想好了，只要凌苍雪替自己嫁过去，这风声也就平息了，别人只晓得凌家有一位庶女和王员外的傻儿子失了清白，却是不知道是谁，凌苍雪嫁过去，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倒时候王家即便是有什么不满的，也是不能反悔了。

凌苍雪笑了，“好啊我会与祖母说的！”凌玉良笑了，站起身，“我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九妹妹了，九妹妹可要记着我说的话，赶紧去祖母面前说道，为自个儿的幸福争取一下！”

凌苍雪浅笑，没有说话，凌玉良便是喜笑颜开的离开了凌苍雪的屋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凌苍雪的眼中染上了杀戮。

凌玉良，可真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了，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让自己做替死鬼！

“我是没想到，八妹妹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都把咱们当傻子么？”凌沁芸的声音传来，显然她一直在里屋偷听，不禁有些愤愤不平。

凌苍雪冷笑，“你没听到她说么！那王员外的大公子生的富贵相，为人憨厚！一个肥头大耳、蠢钝如猪的傻子，倒是被她给美化了！”

“九妹妹，这事儿定是要告诉祖母，让祖母做主！”

凌苍雪扬起手，阻止了凌沁芸的意思，“不必，这件事谁都不要说，我自有打算，祖父早前就应了王员外这门婚事，可莲姨娘和凌玉良都不曾有个动静，也不曾再闹过，今日你还觉得她们是想开了么？她既是有这么一出，必定还有下一招，倒不如我们静观其变，见招拆招！”

“到底是九妹妹心思缜密，只是九妹妹万事小心！”

凌玉良这两日都喜滋滋的，想着凌苍雪被自己骗的自愿代替她嫁给那个傻子，那么她可就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她把这话告诉了莲姨娘后，莲姨娘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是交代她静观其变，然而等了两日，都不曾等到老太太那边有什么消息。

这日，凌苍雪在老太太的屋子里给老太太讲故事，老太太看了一眼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忍不住的叹气，“这天一直下雨，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停”

凌苍雪浅笑，“是啊，下过这场雨，天气就越发的冷了！祖母可要注意保暖才是！”

“你祖父身子是越发的不如从前了，这事儿我也不瞒你了，我心里总是担心的生怕他”

“祖母可不要乱想，祖父身体好着呢！说起来，府里头如今总算是添了几分喜气，七姐姐和八姐姐都要出嫁了，六姐姐也是不能耽搁的，还是要为她造作打算的！”

“你也就会为别人想！”老太太怪嗔道，“总是个让人心疼的！”

“说起来，这都要过年了，五哥却是孤家寡人一个，看着好是让人心疼！”

“你们这对兄妹都是让人心疼的，说起你五哥如今越发的争气了，只是身边也的确是需要个人，改日我就寻个媒婆来，这次好好的为你五哥选个贤妻良母！”

凌苍雪想了想，“五哥娶妻，我本是不该议论的，只是五嫂刚刚出了那事，若是此时议亲，难免要被人家拿捏，毕竟五哥又没有建树！”

“那么依你的意思是？”老太太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凌苍雪知道老太太早就有打算了，不过是等着她给个台阶。

“祖母身边不是就一个合适的，又是知根知底的！”凌苍雪俏皮的看了一眼巧玲，巧玲被这么一看，却是羞红了脸，连忙躲到一边去做事了。

老太太自来是疼爱巧玲的，一直想要为巧玲寻个合适的人家，如今凌苍雪这么一说，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巧玲到底出身太卑微，要寻个富贵人家太难，做人家姨娘又太委屈，不如是留在自己身边最好。

“你这丫头，素来懂我心思，只是如此一来，却是有些破了规矩，你五哥到底是二房的嫡长子，娶个丫鬟”

“这婚事自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办的，依着我的意思，祖母你便是将巧玲姐姐赏给五哥，你是老夫人，巧玲又是你身边长大的，自然不必寻常人家的姨娘，嫁过去便是贵妾，等到将来，巧玲姐姐生了儿子，还不是名正言顺的？”

老夫人立即喜笑颜开，又看了一眼巧玲的背影，笑了，“我正有此意！”桂嬷嬷也在一旁笑了。

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杏花慌张的跑进屋，“老夫人、九小姐，来客人了！”

老夫人楞了一下，桂嬷嬷冷声道：“来客人便是来客人了，你这般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越发的没了规矩了！”

“说是很了不起的贵客，家丁先去通知了老爷，想着还是要请老夫人和九小姐去的！”

“我？”凌苍雪的眼中掠过一抹疑惑，什么客人，需要特别让她出去迎接，可看这杏花那惶恐的样子，明显是不敢随便对来宾妄自议论的样子。

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是站起身，“走吧，九姑娘，陪我一道去瞧瞧，到底来的是什么客人！竟是让你这丫头这般惶恐！”

凌苍雪和老夫人穿过走廊，走向大堂，却是看到两个男子撑着伞，翩然的出现在院子里，此刻已经是落汤鸡了，其中一个男子在看到凌苍雪以后，格外的兴奋，露出一口白牙，让这阴雨蒙蒙的天气也绽放了一束阳光

题外话

针对这个男主的问题你们的纠结也让我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