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爱的太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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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苍茫银白的世界中，凌苍雪拼命的奔跑着，身后的血形成了一条线，她却还是在拼命的奔跑着，周围一片静谧，静得只听到她一个人的呼吸声音。

终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朦胧的光亮，她看到两个男子站在那一圈光亮中，直觉告诉她，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熟悉背影就是“唯”，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男人，手中抓着一把利剑。

凌苍雪张了张嘴唇，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拼命的想要发出声音，却是无济于事，只能继续的跑向那两个身影，就在她要伸手抓住“唯”的时候，另一个男子手中的利剑忽然刺入了“唯”的心口，鲜血迷蒙了凌苍雪的眼睛

凌苍雪的世界霎那间崩塌了，没有银白，只有一片腥红

“唯！”凌苍雪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全身早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她看了看周围陌生的房间，才想起皇甫擎昊救了自己，幸好那只是一场梦，只是这场梦，好可怕

凌苍雪苍白的手指插入自己的长发中，双目看着被褥发呆，沈贵妃居然要派人杀她，是为了皇甫恭介吧？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儿子？因为觉得自己的儿子太重情重义，所以觉得，除非是她死了，否则难以让皇甫恭介回头是岸？

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皇甫恭介所谓的未来，沈贵妃果然还是要对自己狠下杀令！

凌苍雪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这样的话曾经是她用来告诫凌沁雅的，没想到这样的事却是最先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沈贵妃第一个对付的人不是凌沁雅，而是她凌苍雪。

皇甫恭介，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居然把我拖入了这场争斗之中？

凌苍雪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房间，却没有看到皇甫擎昊的身影，心咯噔一下，难道他已经离开了？虽然习惯了皇甫擎昊的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凌苍雪这一刻还是希望皇甫擎昊可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至少在这场雪结束之前。

凌苍雪看了一眼床头准备好的新衣裳，眼中染上淡淡的怅然，便是换上了罗裙，披着厚重的裘皮斗篷推开窗户，却是一眼就看到那一抹黑色的熟悉的身影屹立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悠扬缠绵的箫声回荡在半空中，宛如天籁，凌苍雪细细的聆听着这天籁之音，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他还没有离开。

凌苍雪静静走到户外，看着皇甫擎昊的背影，“唯！”

皇甫擎昊停止了吹箫，转身看到披着斗篷的凌苍雪站在雪地中，宛如仙女一般，她是那般安静、安静中却又带着几分俏皮，好似一个精灵，皇甫擎昊觉得眼前的凌苍雪很飘渺，飘渺让他觉得即便是伸出手，也抓不住。

皇甫擎昊喉结滚动了一下，静静的走到了凌苍雪的面前，蹲下身，手指在平坦的雪地上写到：你身上的伤还疼么？

挣扎了一晚，皇甫擎昊最终还是决定继续扮演着“唯”这个身份，至少是现在，还不适合告诉她，等到有一天，一切尘埃落定，他可以抛下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过着她想要的神仙眷侣的生活时，他一定会以真面目来见他。

如今皇储之位尚未选定，即便自己在这时候选择退出，其他人都不会放过自己，宫墙之内没有兄弟，他心中早已明白，他的退出只会引来更多人的猜忌，所有人包括皇上也只会以为他是在以退为进。

凌苍雪微微一笑，也蹲下来，“我伤没事，你不是已经救了我么？你不会让我死的对不对？”

皇甫擎昊想了想，便是点点头，这算是在回答凌苍雪的问题，也是在承诺凌苍雪的话，他是不会让凌苍雪出事的，任何时候都不会。

“唯，我们堆雪人好不好？”凌苍雪忽然提议道。

皇甫擎昊欣然同意，事实上他们的确是应该找一些事情来做，并不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作，只是为了能给以后留下更多的美好回忆，凌苍雪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蓦然回首时，才发现她一直思念的男人，除了为自己吹箫、救了自己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只是沉默着。

大约是半日的功夫，凌苍雪和皇甫擎昊终于堆了两个雪人，凌苍雪摘下自己的一只珠钗待在其中一个雪人的头上，又捡起一根枯树枝放在另一个雪人的身上。

“这个是你，这个是我，你手中挥舞着剑，英雄救美！”凌苍雪笑眯眯的说道，“然后我们就双宿双飞了！”

凌苍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次有些紧张不安了，这算是她第二次表白吧！第一次，只是借着酒意问皇甫擎昊要不要娶她，皇甫擎昊沉默了，她可以理解为，那是无声的拒绝。

这一次，凌苍雪算是半开玩笑的向皇甫擎昊表白了

皇甫擎昊看着这两个雪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凌苍雪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凌苍雪的意思的，只是摘下这张面具时，凌苍雪这些话还能兑现吗？皇甫擎昊不敢冒险，他觉得自己输不起！他可以输下整个江山，却偏偏输不起这份感情。

等了许久，始终都没有等到皇甫擎昊的回答，凌苍雪回眸看着皇甫擎昊抬眸看着天边发呆，他又是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拒绝了自己吗？难道他只是喜欢现在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吗？

凌苍雪垂眸浅笑，故作轻松道：“我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皇甫擎昊一顿，怔怔的看着凌苍雪，他自然是当真了，只是他的沉默不代表拒绝，只是害怕。看着眼前这个刚毅果决的女子，皇甫擎昊忽然觉得自己很差劲，一个女孩子都可以抛下一切的对你表白了，他有什么道理还退缩，即便是万劫不复又如何？总比这样痛苦煎熬着彼此要好的多。

凌苍雪看着面具下皇甫擎昊那复杂的眼神，淡漠的笑了，幽幽的说道：“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话而让自己的心理上有太大的压力，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说一件事，也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得这一次我们可以相处这么久，我也想告诉你我的思量！”

皇甫擎昊微微蹙眉，等待着凌苍雪接下去的话，“等过一段日子，我便是要离开凌府了，当初回凌府，也不过是我和一个人的交易而已，如今事情也都办的差不多了，我还是想恢复我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我可能会离开河洲城，其实有一个我觉得很不错的男人，虽然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但是我觉得两个人适合在一起就行了，所以”

凌苍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甚至也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到底是谁，只是此时此刻面对好皇甫擎昊，她还是用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为了什么目的呢？

只能说是，女人心，海底针，她在赌博，赌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是不是当真没有半分情意，是不是不在乎她和谁在一起。

皇甫擎昊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那个男人是慕容傲，凌苍雪和慕容傲的关系，一直都是处于暧昧不明的状态，他也亲眼看到过两人调情的样子，如果凌苍雪说适合在一起的男人，大约就只有慕容傲了。

慕容傲是一个危险的男人，皇甫擎昊一直都是这样觉得，慕容傲对凌苍雪到底是什么心思都不知道，他是绝对不能让凌苍雪涉险，尤其更重要的是皇甫擎昊必须承认自己是吃醋了，他无法容忍凌苍雪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凌苍雪看着皇甫擎昊冰冷的面具，伸出手晃了晃，“唯，怎么了？”

凌苍雪话刚落音，便是跌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皇甫擎昊紧紧的搂住凌苍雪，那种惶恐不安连凌苍雪都深刻的感受到了，她仰面朝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皇甫擎昊张了张，最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指尖在凌苍雪的手心里写到：

不许去别的男人身边，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对不起，我爱你，只是我爱的太卑微，我害怕你有一天看到我真面目的时候会嫌弃我，我不是真的要拒绝你的，沉默的时候，我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苦，我只是希望能这样留在你身边，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拥有，苍雪你绝对不可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不允许

虽然只是在凌苍雪的手心里写下这段话，但是凌苍雪还是能感觉到皇甫擎昊那霸道之下的温柔，没错，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拥有，这种复杂的纠结，凌苍雪也有过，她又怎么会不理解？

只是，当她听到皇甫擎昊说：对不起，我爱你！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温亦琛的面容，当日她是在温亦琛将自己推入死亡深渊的时候，才说了这一句迟来的表白。

温亦琛听了那样的话，是什么感觉？会嘲笑自己、鄙夷自己，根本不配爱他吗？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凌苍雪觉得都不重要的，而今她可以听到皇甫擎昊在自己的耳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心境

是啊我们都爱的太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