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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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苍雪对二夫人吴氏的哭声仿佛不曾听到一般，凌秋容费心说的这么一句话就仿佛是空气一样，终究是被凌苍雪忽略了，她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站在凌宗桦身边的巧玲，却见巧玲脸色有些苍白。

“听闻五嫂也有了身子，前些日子忙，也不曾来看五嫂，五嫂近日身子可好？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凌苍雪微笑着问道。

巧玲的笑容有些苍白，点点头，“多谢九姑娘的关心，我很好，只是有些害喜罢了，倒是七姑娘，如今身子也是越发重了吧？”

“如今可是喜事，五少奶奶和七姑奶奶竟是一同有喜，咱们凌府也算是热闹了！”一直跟在吴氏身边的许妈妈笑眯眯的说道。

吴氏的脸色一沉，有些刻薄的说道：“许妈妈，小辈们不懂规矩也就算了，你可是咱们凌府的老人了，巧玲虽然是贵妾，可说白了也就是个妾，如何当得起五少奶奶这四个字，传出去了也不怕人家笑话咱们凌家没有家风。”

许妈妈的眼窝子有些红，心疼的看了巧玲一眼，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当初巧玲嫁给凌宗桦的时候，老太太便是说了，先做个贵妾，等到有了子嗣，便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抬了做奶奶，可如今吴氏这意思，却是不愿意承认巧玲这个儿媳妇了。

吴氏怎么可能会承认？巧玲出身寒微，不过就是个一等丫鬟，即便再得宠又如何？何况如今吴氏瞧着自己一双儿女都有出息了，将来是要在京城另立府邸的，便是早已不将老太太放在眼中了，不过就是表面功夫还要维持着罢了。

凌苍雪看着这细微的变化，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却是在对上凌秋容那锋芒的眸子时，心一惊，原来她真的是低估了这个女人，或者说，当初她也的确是被这个女人的虚伪给欺骗了，那双曾经还流露着温柔和柔弱的眼睛里，此刻却是迸发出野心勃勃，这个女人是个野心家。

凌宗桦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不要尽是说这些让人心生膈应的话来，九妹妹，明日要进宫，今日你好生休息着，该准备的先准备着，说起来，我都是紧张极了，你也要格外小心！”

凌苍雪微笑着点头，眼神却是透出几分柔和，凌宗桦已然是从当日那个自暴自弃的纨绔蜕变成了一个成熟内敛的男人，可以说，凌苍雪是亲眼看着凌宗桦的成长，只是这个兄长的成长，让他也变得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相比较起来，凌沁雅虽然也是被圣旨点名要进宫的人，可此刻在这里却是多余的一个，凌沁雅从来都没有想到，她有朝一日会陷入这般尴尬的境界，一年前，她还是凌府的天之骄女，是掌心里的宝贝，她信誓旦旦的要嫁入皇城，要成为人上人。

如今，她的确是来到京城了，甚至还被点名入宫，这些都标榜着她的未来在发生转变，只是为何所有人对她，却不复往日那般的谄媚了，这让凌沁雅的骄傲如何都不甘心！而她的不甘心，也让她成为了某些人手中的棋子。

凌苍雪站在庭院里，看着一株枇杷树上已经成熟的枇杷，缓缓的伸出妖娆纤细的手指摘下一颗枇杷，小心的剥去表皮送入口中，甘甜的汁水让她忍不住的回味无穷，过去她还是凌氏财阀的大小姐时，从不曾亲自剥皮吃过枇杷，甚至她就不曾吃过这样的枇杷，基本上都是吃甜点或者罐头的时候，才会品尝到枇杷，也从不曾记在心上。

正欲摘下第二颗枇杷的时候，却是听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凌苍雪手指捏着枝头上的枇杷，却是抬起妖冶的眼角，余光打量着凌秋容的身影。

凌秋容一身艳紫色的罗裙，一步一步的走向凌苍雪，眉宇间却是透出几分摄人的威严，凌苍雪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凌秋容的时候，她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如今却是这般光彩照人，自信的确是可以让一个女人变得美丽。

凌苍雪虽然不曾与罗文涛说过话，自从在京城见到罗文涛几次以后，也发现了，如今的罗文涛事事都被凌秋容掌控着，这个女人终于在罗家当家作主了，李友权说她经常往宫中跑，凌苍雪知道，凌秋容是尝过了权欲的味道，再也放不下了。

“九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凌秋容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九妹妹若是喜欢吃枇杷，只管说一声，我差人去为你准备，说起来，我那里还有一些水果蜜饯，一会子我便是让人送过去给你。”

凌苍雪抬眸看着那颗枇杷，还是摘下来了，一边剥皮一边说道：“多谢三姐姐的好意了，只是听说三姐屋子里的那些吃食大多是宫里的贵人赏赐下来的贡品，苍雪岂有那个福分？”说完便是将枇杷送入口中，却是微微蹙眉，好酸！

凌秋容也知道凌苍雪吃了一颗酸枣儿，便是轻笑着：“九妹妹定是酸着了吧？很多东西，第一个是甜的，却不代表所有的都甜，指不定哪一天就吃了苦呢！”

凌苍雪浅笑，却还是将那颗酸涩的枇杷吃下去了，“三姐这话是意有所指么？”

“九妹妹是聪明人！”凌秋容走到凌苍雪的身边，“如今你与十二妹奉旨进宫，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羡慕还来不及呢！”

凌苍雪挑眉，扭头看着凌秋容那张傲慢的面孔，却是摇曳身姿都早凌秋容的面前，手指拖起凌秋容鬓角的一缕发丝，“三姐姐当真是变了很多呢！”

“九妹妹都可以变，何况是我呢？九妹妹说的没错，女人的确是要靠自己，男人从来都是依靠不住的，你瞧，姐姐现在可是凡事都依靠自己呢！这些还都要谢谢九妹妹你当初的提点呢！”凌秋容笑得是高深莫测。

凌苍雪也笑了，却是从凌秋容的身边擦身而过，却听到身后传来凌秋容的声音，“九妹妹，并不是只有你才有这京城的人脉，只要我愿意，我一样不会逊色于你，只是九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有一句忠告，若你心中还挂念我们的姐妹情份，就不要再那般帮七妹妹了，说到底我们才是亲姐妹，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凌苍雪冷笑一声，“三姐姐当该忘记我当初的话了，我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姐妹情分这个东西，何况你也不配！”凌苍雪说完便是走了。

凌秋容转身阴狠的盯着凌苍雪的背影，拳头握的死死的，却是始终不曾能说出一句话来，昔日的姐妹这一刻当真是变成了仇人，或许她们根本就不曾做过姐妹，凌苍雪相信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他们的利益不同了。

凌苍雪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长发，镜子里的女人妖娆妩媚，眉宇间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巧玲走到她的身后，接过凌苍雪手中的梳子为凌苍雪梳理着长发，曾几何时，她还是凌苍雪身边的丫鬟时，她也是这般为凌苍雪梳理长发的。

“小姐今日进宫，就让巧玲为你梳个发髻吧！”巧玲的脸色有些苍白，凌苍雪也没有说话，她知道，巧玲是被二夫人吴氏这个恶婆婆给刁难了，过去曹氏是个乡野村妇，总是把吴氏气得发晕，加上二房不得势，吴氏也发作不得，那时候二老爷也偏袒青姨娘。

如今，吴氏仗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开始作威作福了，就算是二老爷也不能奈何她，她在以为自己可以享受尊贵的人上人生活时，却被大夫告知，她命不久矣，这让她如何甘心？当初她看着凌宗桦那醉生梦死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夫家举步艰难，看着媳妇和姨娘作威作福，她真的是恨不得去死。

如今那些苦日子都熬过去了，她翻身作主的时候，却被告知命不久矣，吴氏怎么都觉得老天在戏弄她，心理上也越来越变态，看巧玲是越来越不顺眼，凌苍雪昨夜回房的时候，就看到吴氏在指使巧玲干活。

“小姐，当日我在佛前发誓，要此生永远效忠小姐，有违此誓，就沦为娼妓！”巧玲的眼睛红了，“小姐，你说我现在为什么还是这般痛苦？”

凌苍雪从首饰盒子里取出一只步摇戴上，却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虽然不曾背叛我，却与我心生间隙，你再也没有了后盾，你如何不痛苦？”

巧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小姐，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当日老夫人是答应的，说只要我为凌家生下子嗣，就扶了我为正妻，可是我总是不安，自从来了京城以后”

凌苍雪却是没有理会巧玲，只是继续对镜点妆，“你跪在我这里有何用？如今我是左右不了任何人，无论是吴氏、还是凌秋容或者凌宗桦，这些人都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内了，你与其求我，倒不如去求老夫人！”

“小姐我除了求你，我别无他法，我这里还有一个孩子，我不想他的出生以后，我不能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不想他被人说是姨娘的孩子”

“五哥如今还不曾对你怎么样，你就这般担心，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凌苍雪站起身，背对着巧玲换了一身艳红色的锦袍罗裙，这样火焰的颜色却是格外的耀眼，生生的刺痛人的眼睛。

巧玲还不曾看到过这样的凌苍雪，此刻的她仿佛是浴火凤凰一般，凤临天下，精致娇俏的小脸上却是透出凌厉和锋芒，额心点缀着朱红。

凌苍雪倾下身，手指挑起巧玲的下颚，看着巧玲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孔，“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么？这里如今已经开始是女人的天下，你在这里求我，倒不如求自己了！”

巧玲的身体颤抖着，看着凌苍雪走出房间的门，这才扶着桌子上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手指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绝对不能低头，这里还有她的孩子，这些年来，她看多了府里庶子庶女的待遇，除非自己是十分得宠，得宠到了可以让丈夫宠妻灭妾，否则这个孩子永无出头之日，即便是宠爱又能如何？也终究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凌沁雅一早便是出了房间，就等着进宫了，她今日穿得很素雅，倒不似平日里那般浓妆艳抹了，这样清雅的打扮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可爱，全身散发出青春的气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十分的亲近。

凌沁雅是受了沈贵妃的教训，心里也明白这次进宫，自己的身份太卑微，不能打扮的太过耀眼，却又必须脱颖而出，为了这一身打扮，她可是费尽心机。

所有人在看到凌苍雪的时候，眼中都掠过一抹诧异，甚至可以说是惊吓，凌苍雪自从来了京城以后，大多是穿着男装，甚至有人私下称她是“男装佳人”，即便是在凌府的时候，凌苍雪一向也是以清秀素雅的打扮为主，怎么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她偏偏的要穿的这般招摇耀眼，不怕招惹妒恨么？

今日是中秋宴，进宫参加晚宴的千金小姐们大多会以素雅清秀为主，一来不失体面，二来也避免了和宫中的贵人们发生衣着上的冲突，而凌苍雪却偏生的选择了这样一件火红色，实在是太眨眼。

凌宗桦面露为难，低头咳嗽了一声，“九妹，你可要换一身衣裳？”

凌苍雪挑眉，却是扬起衣袖半遮面，“本小姐这般不美么？”

凌秋容却是笑了，走到凌苍雪的身边说道：“九妹，你五哥这也是为你着想，我也曾几次进宫，即便是宫中的娘娘们，也不曾如你这般浓妆艳抹，你到底是平民出身，凡事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凌苍雪浅笑，“三姐姐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这宫里的女人都是如何打扮的，可苍雪不过是庸脂俗粉一个，三姐姐就不必为我挂怀了！”

凌沁雅虽然看不惯凌苍雪这模样，可心中却是有些得意了，凌苍雪这个样子只怕是进宫以后免不得的要受到冷嘲热讽了，“九姐姐也知道自己是庸脂俗粉，当真是有自知之明呢！”

凌宗桦有些尴尬的垂眸，到底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凌苍雪，门外的马车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凌宗桦这才说了一声，“走吧！”

凌苍雪和凌沁雅共乘一辆马车，凌宗桦则是单独骑着一匹棕色的马驹，意气风发的在马车前面领路，阳光下凌宗桦是俊朗帅气的，吸引了不少路边女子的青睐，她们看他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了爱慕和羞涩。

凌苍雪伸出手指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路边的行人，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旁的凌沁雅看着凌苍雪嘴角的笑意，只觉得很眨眼，“九姐姐看起来很高兴啊？”

凌苍雪挑眉，连一个目光都吝啬给凌沁雅，却是幽幽的说道：“难道十二妹不高兴？”

凌沁雅吃了一鳖，不满的蹙眉，却是得意的说道：“我自然是欢喜的，只是九姐姐，莫要怪我太刻薄，我也是提醒你，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想来皇上也就是让你陪着我进宫罢了，说白了，你就是一个陪衬品！”

“哦？我也是这般觉得呢！只是不晓得，皇上为何要让我陪着你进宫？为何又偏偏的让你进宫？这不是很奇怪吗？”

凌沁雅被凌苍雪的反问弄得脸色很难看，却是咬着牙依旧很张狂的回答，“自然是为了煜王殿下选妃的事情！”

“如此说来，十二妹你倒是胸有成竹了，我就祝你马到成功了，一会儿进了宫，你可要好好表现！”凌苍雪笑得越发诡异了，目光却是依旧落在窗外的景色，却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什么。

凌苍雪的手指抚上了袖子里的玉箫，却是想起了皇甫擎昊，她与他有多久不曾见面了，自从那日，她失手伤了他，他愤然离去，他们便是没有再见面过；而今日，即便再想要逃避，她与他都不可避免的要见面，凌苍雪还不曾理好思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甫擎昊。

马车来到宫门外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凌宗桦等人虽然是奉旨入宫参加中秋宴，可到底身份卑微，因此马车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便是要下车自行走入皇宫，事实上，除了凌宗桦等人，就连那些普通的朝臣官员家属，此刻也是要下车步行，除了身份显贵的皇亲国戚才能享有这种特权。

凌苍雪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那一身火红瞬间夺人眼球，几乎是所有人都习惯性的回眸去看着这一抹火红色，不少千金小姐、贵族夫人都对凌苍雪的这一身耀眼的妆扮流露出不屑和鄙夷，只觉得她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的打扮的好似一个风尘女人。

凌苍雪完全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只是静静的站在凌宗桦的身后看着凌宗桦向诸多官员恭敬的请安，凌沁雅也是表现的一脸的纯真无邪，热络的讨好着那些千金小姐，却是一脸孤傲的凌苍雪越发的惹这些千金小姐不喜欢了。

“燚王殿下的马车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即人群中有人说着，“煜王殿下的也到了，几位殿下几乎是一同来的！”

凌苍雪回眸看着燚王府的马车徐徐的驶入宫门，却是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他是皇子，自然是不需要下马车行走的，凌苍雪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皇甫擎昊的马车从自己的眼前驶过，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么短，短的让她感觉更遥远了。

皇甫擎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站在宫门一边的凌苍雪，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漠然，心便是被揪得生疼，他已经多久不曾见她了，他以为今日见面，他们可以冰释前嫌，可以很平静的微笑着打招呼，因为凌苍雪不是会耍小性子的女人，他也不是太拘泥的男人。

可是此刻她近在咫尺，却给他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他恨不得现在就跳下马车将她拥入怀中，狠狠的轻薄一下，他真的是爱毒了这个女人，爱到骨子里去了，即便是再痛恨她的欺瞒，这一刻也情愿陪着她下地狱。

皇甫擎昊正要让人停下马车，却是不经意的看到对面李友权领着一群宫女太监款款而来，眼色一沉，便是放下了帘子，让马车继续行走，不愿意搭理李友权，可李友权是奴才，皇甫擎昊不搭理他，不表示他可以不请安。

“奴才恭请燚王殿下、煜王殿下、四殿下、安王殿下、平王殿下、齐王殿下！”李友权站在一边，弓着腰笑得很谄媚很诡异，可眼前这几位皇子却没有一个愿意停下来与他说句话，在他们的眼中，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充满了对李友权这个太监总管的鄙夷。

这些马车除了四皇子皇甫千澈的马车比较的破旧，其他的马车虽不是奢华，却也是很宽敞华丽的，皇甫千澈的那辆蓝色粗布的马车在这中间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皇甫千澈在经过凌苍雪面前的时候，却是意外的掀开帘子，看着凌苍雪，凌苍雪也抬眸对上了皇甫千澈的眼眸，依旧是那般的死灰，凌苍雪微微一笑，皇甫千澈面无表情的垂下的帘子。凌苍雪目送着皇子们的马车进宫，眼中染上了惆怅，他终究还是在生她的气

比起几位皇子，官员们见到李友权的态度便是天壤之别了，一个个都拥上前谄媚的讨好着李友权，拱手作揖，李友权也只是虚笑着敷衍了这些蝼蚁之辈，“杂家特地带人来宫门口迎接几位大人、夫人、少爷、小姐们！”

“不敢当，有劳李公公了！”官员们都相互吹捧起来，说着台面的奉承的话。

所有人都被李友权分配的宫女太监领着走了，却是独独留下了凌苍雪，两个人走在皇宫的鹅卵石道路上，凌苍雪嘴角带着一抹轻浮的笑，“李爷，这里可是皇宫，你与我单独走在这宫里，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李友权白了凌苍雪一眼，“你也晓得这里是皇宫，那你就不该叫我李爷，杂家就是不放心你，说到底你也是第一次入宫，这宫里的规矩多，杂家自然是要提点着你，杂家可是个护短的！”

凌苍雪笑了，“苍雪自然是知道李爷你心疼苍雪了！”

李友权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却是白了凌苍雪一眼，怪嗔道：“你瞧瞧你这都穿的什么衣服？这可是皇宫，不是那风月楼，你打扮的这般眼里做什么？”

凌苍雪挑眉，“李爷的意思，是苍雪这般不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可太艳丽了，太招摇了也不是好事，今儿个就连柳德妃和华贵人都穿得很素雅，你反倒是把自个儿搞的这般扎眼，若不然杂家现在安排人带你去换衣裳？”

“李爷的好意，苍雪是心领了，只是这宫里耳目众多，苍雪进宫的时候还是一身火红，冷不丁的换了衣裳，那不是招人话柄么？何况多少人瞧见我是跟着李爷你走的？”

“这倒是，哎，你自个儿当心一些！”李友权无可奈何的说道，“杂家现在就与你说说这宫里的规矩，一会子见了人，你可不能出岔子！”

凌苍雪点头，李友权又想起什么，“说起来，杂家这会子来找你，也是有事要拜托你，今日中秋宴，安排了戏班子进宫表演，是高子恒的戏班子，杂家让骆祥也跟着混进宫来了！”

凌苍雪一惊，“李爷你这是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所以杂家才说要求你帮忙照拂着，可千万不能让人瞧出端倪了！”

“李爷，你今日这举动，着实是太危险了！”

李友权长长的叹气，“今日是中秋，往年杂家的中秋之日都是陪在皇上身边的，虽说是热热闹闹的，可杂家心里总是孤寂，如今总算是有个人陪着，这样的日子，杂家既是不能出宫，杂家便是希望他能来陪着杂家，至少过了今夜再说！”

凌苍雪看着李友权，却是笑了，“李爷，你中毒太深了，为一个男人，不值！”

“值不值的，你还能不明白么？”李友权翘着兰花指点了一下凌苍雪的鼻尖，继续走着，凌苍雪看着李友权，就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凶狠残暴的太监，终究也只是一个被困在宫中的可怜人，就如自己一样，即便是双手沾染了鲜血，却还是依旧渴望着那残存微薄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