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半个时辰楚少侠就该醒了。”薛慕华手捻长须,信心十足地说道。
坐在薛慕华对面的正是段正淳,闻言微微颔首,并未说话,心下却有些发愁,原因有二:一是楚风这小子从那天晚上在玄苦大师房中睡着了之后,一直没醒过;二么,自然是现下坐在楚风床边的木婉清了。
段二很明白,一段感情谁投入得多了,便会变得被动起来,眼下他这还没归入宗门的女儿对楚风的情意那是瞎子都能敲得出来。最麻烦的问题是,楚风的武功还真不错,万一他日后对不起自家女儿,想要教训他一顿,难道还得去请天龙寺里的前辈高僧么?
“他应该不敢还手”段正淳这么碎碎念地想道。
“你醒了!”
不过,当段正淳听到木婉清惊喜的声音时,他还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又很自然地坐了回去,就好像他从没站起过一样。
楚风睁开眼时,就见到了木婉清,他紧了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笑着说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木婉清问了一句,也没等他回答,接着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楚风心下一惊,换了旁人这么说,他肯定以为那人在骗他或者是在和他开玩笑。他现在不但没有久睡之后的那点酸痛感,精神还是相当的不错,道:“我真的没事了。你来休息一下”
段正淳在一边等了半天,觉得自家女儿好像完全把他当了透明的,只好又站了起来,重重咳了一声,道:“楚风,醒了啊。”
楚风听到他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看到他,忙坐起身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段王爷。你也在啊。”楚风这一坐起身来。坐在桌旁的薛慕华自也落在了他的眼中,朝他也打了个招呼道:“薛神医,你们来得可够快的。”
“我直来信阳的。”薛慕华将那“半个时辰”忘到了一边,走过来答道。他们是在半路上得了丐帮的传信。这才换了目的地。
楚风道:“擂鼓山那边?”
“吉人自有天相。”薛慕华淡淡地说了句。也不知道是生死之事见得多了。还是真这么淡定,“大哥他们已经过去了。”
楚风道:“吴领军伤势该是已经好了吧?好了啊,恭喜恭喜。说起来。我这怎么会连睡了一天一夜啊?”
“无论从气息、脉搏、肤色、须发”薛慕华很严肃地说道,“你只是睡着了。”
“睡觉?”
“是,睡得很香。”薛慕华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道,“待我再为楚少侠诊脉。”
“诊脉”这种事情是不用专门说出来的,他现在专门说出来,自然是有事想单独和楚风说了。
等到木婉清和段正淳掩上屋门,薛慕华才将搭在楚风腕脉之上的手指放了下来,问道:“毒发了?”方才那些话只不过是想帮着楚风瞒住木婉清和段正淳二人,不过他好像是想多了。
楚风掀起胸前的衣裳,道:“看来应该是的。”
薛慕华看着楚风身前那从“天突穴”直下“膻中穴”的一道血线,还有那穴位之上的粒粒圆斑,好容易才将涌到嘴边上的“糖葫芦”三个字给咽了下去。薛慕华在他那天突穴上点了点,问道:“可有痛感?”
楚风摇头道:“一如寻常。”这件事,这十来天做过不少次,除开看着觉得有些渗人,其他的还真和没中毒的感觉差不了太多。可话说回来,中毒之前,他还真没自己摸过自己这“天突穴”。
薛慕华自针囊中取出一枚银针,道:“可敢让薛某试针?”
楚风才一点头,薛慕华活像是怕他反悔一般,一针照着天突穴直接扎了下去,闲着的左手已搭在楚风腕脉之上,半晌说道:“脉搏劲而有力,没有半分病相。”又将银针拔出,银色灿然,薛慕华倒也不觉意外,道:“无没探到毒药。”他本来想说“无毒”的,可是楚风这真功夫,如果不是中毒,怎么可能会安安稳稳地睡上一天一夜,身旁有人来回走动还不被惊醒。
“我这连夜沉睡,到底是何缘故?”楚风问了个比较实在的问题,前天夜里晕睡得不清不楚的,先前可是没有半点睡意的。
薛慕华颓然道:“本派神功、丹药高深之处,薛某还未窥得门径,不敢信口狂言。”他停了一停,见楚风没有说话的意思,又接着说道:“不过,听段王爷和玄苦大师所言,楚少侠睡过去的时候,却是寅时。”
“有什么解决的法子没有?要是每次都这么突然地睡过去,那可不成!”楚风想到那半月之期,估计是恰好撞上毒药发作的时间点了。现下他虽然没有筋断骨折,可是这么突然的睡过去,有些时候只怕还要更麻烦些。
薛慕华显然早有准备,道:“人身八大痛穴,‘人中穴’便是其中之一,只需用银针刺入,想必定有奇效。”
楚风道:“想必?”
“楚少侠并无大碍,薛某来时,你也快醒了,却是无需再加冒犯。”薛慕华道。
“哦,下次别客气。”楚风很随意地说道,“你不是说‘八大痛穴’么,还有呢?对了,这个你和我说没用啊,稍等稍等。”楚风从床上跳了下来,披了件衣服,到门前和木婉清说道:“婉清,你来听薛神医说说‘八大痛穴’呗。”他如果睡过去了,自然是要木婉清来唤醒他。
木婉清依言进去,楚风就在门口听着段正淳低低说道:“什么八大痛穴,我不会教么?”
楚风也不理他“为人父而不得”的纠结,道:“这一天一夜,有什么大事么?”
段正淳点头道:“有。”
大事真的有,还挺多的。
康敏真的前往洛阳了,陪着她去洛阳的是本来要接玄苦回寺的少林武僧还有数位丐帮好手。听到这个的时候,楚风还有点小意外,本来他觉得段正淳会跟着拍屁股闪人的才是啊。
玄苦没有回寺,他离开信阳的时候,只给楚风留了个“我去请智光大师”的口信。如果楚风清醒的话,肯定会拦下他的。
信阳出了这么多事,徐长老自然不能脱身事外,不过他还算给面子,听说医治楚风的希望可能就在那山崖之下,居然全体动员了。最后还是冯阿三很专业地劝回了三成人马,因为山道陡峭,人多并不一定好使。
不过,人多手快,预期三五天的工程,说不定两天也就能完成了。
换句话说,楚风他们现在动身,赶去擂鼓山的话,估计他们到了的时候,山石也应该清理得差不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