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骋和邱毅都在满世界的找我,霍致远却在外面应酬。
究竟是多重要的应酬,才会令他彻夜不归?
等谭欧走了,我对着满桌子丰盛的菜和空荡荡的房子,一点胃口都没有。
时针渐渐指向了十二点,我望着窗外渐渐下大的雪花,心酸的滋味渐渐腐蚀了整颗心脏。
下大雪了,看样子并没有停下的迹象,今晚下一晚上,进山的路就会被封住,霍致远今晚不归,我们大概好几天都见不到了。
倒了杯热水,我往身上裹了条毯子,倚在窗户前茫然的盯着窗外的院门发呆。
水杯里的水由热转冷,最终吸走了手心里的温度,留下一片冰冷。
我把水杯放在地上,叹了口气。
罢了,老佛爷说的对,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想要的温暖自己给,又何必总是奢望从别人身上汲取?
霍致远在不断的进步,而我始终在原地徘徊,迟早会成为拖他后腿的人。
不平等的爱情,从来不会太长久,比如我和元凯,又比如唐乐骋和秦婉。
将水杯里凉了的水倒进水池,我看着水花顺着下水道旋转而下,缓缓扬起了一抹自嘲的浅笑。
泡了个热水澡,敷好面膜,我拉开被子,睡了个好觉。
早上雪还没有停,我看着院子里积起的厚厚的雪,在家里运动了一会儿,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我的网上店铺。
将店铺弄好,又看了会儿高中课程,很快就到了晚上。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大雪封路,我一个人在别墅里窝了三天。
三天里,我几乎只要醒着就挂着QQ,每天都会有意无意的去看看霍致远的头像,却从来没见他上过线。
反复点开他的资料看了很多遍,他的QQ号我已经倒背如流,第四天的时候,我已经不敢去上QQ了。
我怕失望,怕又看到他灰色的头像,害怕那种充满希望的等着,却失望而终的过程。
中午吃过饭,我点开霍致远给我录的教学视频,傻傻的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听着视频里传来的熟悉嗓音,眼眶情不自禁就红了。
抹了抹眼泪,我看着被润湿的课本,眼泪越流越止不住。
马上就四天了,家里明明有座机,QQ也能联系,可霍致远始终都没有联系过我,我很想联系他,可想到他电脑里的那些照片和那条短信,我的心里就憋屈的慌,硬是强忍着没有联系他。
傍晚我练瑜伽的时候,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身体僵硬了下,我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等电话再次响起来时,我猛地从瑜伽垫上跳了起来,光着脚往座机旁跑。
膝盖撞在了茶几上,我顾不得钻心的疼,大跨步从茶几上越过去就接起了电话。
说“你好”二字的时候,我的声音甚至有些发颤,心跳不自觉加快,我甚至有点害怕。
我害怕是诈骗电话或者是推销保险的电话,结果刚这么想,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极度沙哑的男声:“嫂子,哥出车祸了。”
浑身的血液霎时间倒冲到了头顶,我手一松,险些没拿稳电话。
我仔细的听了听那个声音,反问他:“你是谁?”
“我是欧子,抱歉嫂子,过了这么多天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他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我才勉强听出来他的声音。
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我反复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问他:“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意思?什么车祸?”
“我给你送饭的那天晚上,哥应酬完已经很晚了,非要开车回去陪你,结果下大雪路滑,就……”
“谭欧,说假话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别骗我!”
谭欧的话让我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我手脚冰凉的站在地上,浑身好似被猛地浇了盆冷水。
谭欧叹了口气,说他没骗我,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拿来开玩笑。
空气突然凝固了几秒钟,我嘴唇抖了抖,问他:“告诉我,你们在哪个医院?”
“市二院,嫂子,你别着急……”
谭欧后面说的话我没听见,几乎是下意识,我撂了电话穿上羽绒服换好鞋就往外跑。
院子里的雪很厚,踩进去瞬间没过了脚腕。
我艰难的跑出院子,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在家里找了找车钥匙。
别墅的车库里停着霍致远的桑塔纳,西山根本没有公交车和出租车,光靠两条腿我就是走到明天也进不了市里。
找到车钥匙,我将院子扫出一条路来,开着车就往市里赶。
幸亏我前世给陈语凤开过很长时间的车,现在我虽然没有驾照,却会开车。
小区里的雪已经扫除干净了,我见小区里有车往外开,心中大喜。
幸亏有车带路,一路上虽然路很滑,很不好走,可有老司机带路,虽然耗费的时间长了点,可到底是下了山。
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映照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王熊正蹲在台阶上抽烟,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睑发黑,下巴上长了不少胡渣。
看到我,王熊眼睛亮了下,瞬间又黯淡下去。
“熊子,霍致远呢?”我急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见王熊站在那里闷不吭声,我气的拔腿就往医院里面跑。
王熊跑上来,伸手拉住了我:“嫂子,你别着急,远哥还处在观察期,你现在进去也见不到他。”
“车,车祸……很严重?”我一下子就哭了,眼巴巴望着王熊,生怕他说出我不想听到的答案。
王熊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他带我过去,我自己看吧。
往住院部走的时候,我的腿走一截路就发软,好不容易上了楼,离霍致远病房不远的时候,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我望着空荡荡的楼走廊,心中突然就充满了自责。
明明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信他的,我明明说过的。
王熊将我搀扶起来,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哽咽的问他:“熊子,你告诉我,霍致远他没事,他没事对不对?”
王熊没吱声。
过了会儿,他突然有些恼火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乱翻别人的电脑,远哥又怎么会出事?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们的三年之约有多努力?每天他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在工作,还要为你的安危担惊受怕,他都为你这么拼命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们女人永远都不懂得满足,我王熊虽然憨,可也知道知足者常乐的道理,你们女人永远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自己胡思乱想的,却从来看不到男人实实在在为你付出的。”
王熊气的脸红脖子粗,大步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不是我质问谭欧,谭欧又给霍致远发了短信,他又怎么会在大雪天坚持赶回来。
站在霍致远病房窗外,我贴着玻璃看着在里面静静躺着的男人,看了很久。
等我回过神来,早已泪流满面。
一直到中午,王熊都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医生说霍致远脑里有淤血,暂时陷入了昏迷,至于什么时候醒来,需要观察,少则几天,多则半年甚至更久,要看病人恢复的状况而定。
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远远就见唐乐骋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他站在电梯口看着我,脸色非常难看。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就往病房走。
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疾走声,而后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大手猛地一拽,我便不得不回头,迎上了唐乐骋冷厉的双眼。
唐乐骋冷笑:“苏小姐,假死好玩吗?”
我眼睛肿胀的难受,嗓子也沙哑的厉害:“唐先生,我现在没心情也没时间跟你解释,放开我,我要去照顾病人。”
“苏小姐,请你明确自己的身份,既然你当初选择踏上了我唐某人这条船,就别想轻易下船,我给你十分钟,跟他道别,跟我走!”
唐乐骋捏着我手腕的力道很重,没多时就将我的手腕捏红一大片。
我恍若未觉,用力抽出手腕,疲惫道:“唐先生,您真的高看我了,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不仅一件事情没有为您做成,反而还使得您和秦小姐之间的矛盾恶化,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市民,求求您,放过我吧,从此以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行吗?”
“放过你?让你跟那个小子双宿双飞?”
唐乐骋冷笑了一声:“苏小姐,我是商人,唯利是图,我在你身上投资了这么多,你却没有给过我回报,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我心情简直糟糕透了,我真想找个地缝把唐乐骋塞进去。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会聘请最好的医疗团体为他治疗;二,你留下来,他会被北城的所有医院拒收,并且破产,而你的家人,你将永远见不到。”
唐乐骋笑了笑:“给你十分钟选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