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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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帝洛杉矶，著名的天使之城，欲望之都，在洛城的夜晚里夹杂着老美们纷乱的香水味而美国人独有的刺鼻荷尔蒙仿佛在一个晚上汇聚在一起似雾霾般笼罩了整个阿瓦隆。那里霓虹灯莫名暧昧的灯光混着酒吧刺耳的重低音回荡在高牧秋的耳边。

他坐在包厢里正细细打量酒桌对面的女人。

酒红色的齐耳短发下隐藏着精致玲珑的耳垂，不施一丝粉黛的脸庞混着饮过红酒特有的红晕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楚楚动人，特别是她那对双眸迷离的不经意间眨了下眼，透露出无尽风情，似乎在诉说着诱人的渴望。白皙修长的右手手指捏住高脚杯，仰起迷人的脖子，轻轻地抿了一口，也不将酒杯放下，就是握在右手中轻轻摇晃，荡起杯中的红酒阵阵的涟漪。随后又拾起自己的左手托住了下巴，微微抬起脸，与脖子形成了一道优美的曲线。

高牧秋心里暗暗啜了一口，真是个妖精。

他正正神色对那女人说道：”不知邱小姐今日在百忙之中抽空找我是有什么事。”

女人也没有立刻接话，只是饶有兴致的瞄了眼高牧秋，轻启朱唇，声音宛如清脆露珠滑落叶稍滴在水面上：”高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小舞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没想到高先生一身业艺不凡，长得更是英俊潇洒。小舞只可惜没有早些认识高先生。”

高牧秋被她一电，浑身上下都酥麻了几分，暗道一声厉害，随后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邱小姐不妨长话短说。”

邱小舞似忧似怨地嗔了下，仿佛伤感高牧秋的不解风情，幽幽道：”小舞十年前孤身一人来到洛城打拼，世事艰难之下，就仗着几分姿色嫁给了一个美国富商。本也过着悠闲富足的生活，整日里跟着一群富豪太太们打打牌，聊聊天。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挺好。但是生活就像一本恶俗的三流小说，你不看到结尾，就永远不知道书中人儿的命运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丈夫在三年前的一次投资失误，被竞争对手抓住痛脚，拉下了马，诺大的家一下子分崩离析，只剩下一屋子妇孺弱小。我一个妇道人家为保全这一家老小别无他法，只能抛头露面，左右逢迎。但是洛城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逐渐传出我不守妇道的传言，那户家人也嫌弃我，认为我是个荡妇。我一气之下和我丈夫离了婚。原本想回国投靠娘家，但是娘家人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信以为真，只是随手给了些钱，就打发了我自谋生路。但是我过惯了酒绿灯红的生活，那点钱一下子就用完了。”

说道这里，邱小舞高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迷离，似喜悦，似回味，接着说：”记得那天是我三十二岁生日，万圣节。我就坐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他跟今天的你一样，穿着黑西装，系着黑领带，一双黑皮鞋，就这样径直穿过一大群妖魔鬼怪，坐在了我对面。这个闷葫芦一声不吭，只是一口气喝光了一扎啤酒。然后让我跟他走。我问他凭什么....”

邱小舞断了下，抬头望向酒吧二楼的某个包厢，伸出食指指给高牧秋看：”他就说，就凭我能让你以后站在这上面看这群人在红尘里打滚。”

话刚说完，邱小舞就抓起一旁的酒瓶倒满了自己的酒杯，一口气喝完。然后随手将酒杯一甩，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站起身，两手用力地撑住桌子，红着眼疯了一般地冲高牧秋狠狠吼道：”我要救他！十年前的我不行，十年后的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他！”

高牧秋只是摇摇头，喝完了杯中剩下的水，对邱小舞说：“不知邱小姐为了救他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邱小舞闻言推开椅子，走到高牧秋身前，解开了肩上淡紫色长裙的肩带，在包厢里露出白花花的身子，天工造物何其偏心，仿佛珍珠一般的娇躯就这样红果果的展现在了高牧秋眼前。

高牧秋一时窒息，为这人间绝色所震撼，他艰难的转过身，对邱小舞摆摆手：”邱小姐请自重，高某一生做事，只求随心所欲。自问不是君子，但也从未做过趁人之危的事。”

邱小舞惨然一笑：”我以不洁之身遇到他，已是莫大的幸运。如今他出事，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我这副臭皮囊去报答他的疼爱。高先生风流不凡，自是看不上我这残花败柳。既然高先生不肯出手相助。那就请高先生回去吧。”

高牧秋似乎听到她的绝望，僵硬的转过身体，喘着粗气，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邱小舞认命般的闭上了眼，滑落两行清泪。

但是不见高牧秋有所动作，刚想睁开眼，就感觉身上披上了什么，她忽的一看，发现高牧秋的黑西装已经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倒在了高牧秋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高牧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温声说道：”邱小姐女中豪杰，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竟不顾自己的清白。高某惭愧之余钦佩不已，还请邱小姐收拾好心情同我好好道来。”

说罢抄起邱小舞的脚弯，一把抱起，然后把她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自己坐在她身旁，从浸湿的白衬衫裱袋中掏出一包兰州，点起火，吞云吐雾起来。

见邱小舞渐渐停止抽泣，高牧秋取下还未抽完的香烟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一丢，顿了顿，对她说道：”邱小姐说的他，可是前些日子传闻里被捕入狱的唐人街第一律师，王若川，王大状。”

邱小舞原本暗淡的眼神闻言突然一亮：”高先生果然非同凡响，我还没说，你就已经猜到了。”说完，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把高牧秋的衣服往上提了提还努力地把自己光洁的小腿尽量往衣服里藏。

高牧秋见此好笑的摇摇头对邱小舞说：”我也是刚刚到这家川流不息酒吧时听到这里的酒保聊天才知道王若川是这的老板。没想到二十岁就取得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学、刑侦学双料博士的王大状竟然会在洛城最纸醉金迷地方开了一家酒吧，这个若是被美国司法界知道，还不爆炸。对了，之前传闻里说王大状因为醉酒强占良家妇女，被人报警抓了，说是司法界的一颗新星就这样陨落，也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等邱小舞答话，径直站起身捡起了她刚才脱下的淡紫色礼服，放在她身前，转过身去说道：”还请邱小姐穿好衣服，不然高某实在不方便同你说话。”

只听悉悉索索的一阵穿衣声，邱小舞轻轻拍了拍高牧秋背过去的肩膀，示意他坐到沙发上，随后竟拿起了高牧秋没抽完的烟，自己抽了起来。待深深吸了一口，在云深雾缭中，邱小舞开口说道：”那木头一心好强，又傻又天真，以为依靠着自己的能力就能去改变这个世界的不公平。这几年，木头仗着一身本事跟美国数不清的达官贵人，豪强富商打官司，早已经得罪遍了这群资本主义里自私自利的吸血鬼。这次他帮一个墨西哥来的啤酒妹打官司，起因是洛城的一个大少对这啤酒妹始乱终弃，害那姑娘怀孕，又不肯认。那姑娘一气之下在这酒吧里想撞墙自杀。刚巧让木头碰见，就揽下了这桩事。以木头的能力，这桩官司打到现在已经快胜诉了，但是那大少的家里人怎肯因这种事认栽，就暗地里找木头打算私了，让他放手。但是以木头的性格不仅没答应，还当着那家人的面扇了那大少的耳光，那家人气急之下，使了阴私手段。就在木头一次例行应酬的时候，主导了这件事情。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隐藏自己的身份，靠自己的手段刻意搭上那大少，才知道那家人为了陷害木头就勾结了洛城的黑帮随便找了个小姐冒充被木头侵犯。一开始我也错怪了木头，但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只恨自己势单力薄，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四处寻人打听帮手，这才知道了高先生的大名，而且我也接触到了那家黑帮的主事人之一，知道那家黑帮有一份电子文件，专门用来记录他们作恶事的前因后果，来充作威胁雇主的手段。”

高牧秋静静地听完邱小舞的话，用手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思量了一会儿说道：”也不知道邱小姐说的是哪家黑帮？”

“洛城一霸，黑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