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火之意志

田忠吉狂怒无比！

但是怒气过后，他的身体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空落落的，感觉不到一点力量，甚至连愤怒的心情也随之泄了出去。

是啊，他能怎么样呢？

对方是木叶的两大上忍，仔细想来，他其实根本得罪不起两人。更得罪不起两人背后的木叶，如果让源守藏知道了他胆敢谋害木叶的两大上忍，恐怕会不远百里冲过来一刀劈死他这个破坏火之国和平，掀起内战疑云的混账了。

就算他气不过想要单挑，也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年老体衰的他甚至不是其中最矮小的那个少年的对手！

年轻时候的他，是一个强大的武士。遵从传统的教诲，摈弃邪恶的查克拉，学习剑道和武士道。可是就算是他最强大的时刻，也不是一个普通中忍的对手，勉强可以和下忍过几招罢了……

所以，最终，他也只能不断的哆嗦着身体，呢喃着“无礼之徒！”这几个虚弱而无力的字眼了。

木叶的忍者……

狂木没有站在田忠吉身边，而是躲在一个角落看着眼前这诡异而又神奇的一幕。他虽然是田忠吉这一方的人物，可是看到田忠吉那张铁青的老练，此刻心中却莫名的感觉到很爽。

谁让田忠吉这个古板到几天的死老头厌恶忍者呢？自己就算是身为守藏大人的贴身护卫首领，却也一向不被他所喜欢，就连站里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家老大人，这样坚持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木叶忍者的酬金不菲，我们应该快点让他们解决掉我们的问题才对。”

狂木站了出来，而且隐隐的站在了木叶忍者的这一边。田忠吉心中又怒，可是这一次的怒气却泄的更快。

“哼！随便你们吧！我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禀告守藏大人！！”

田忠吉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屋子里的武士和忍者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了狂木的身上。

田忠吉走后，他在这里的地位就是最高了，只见他挥了挥手，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也退了下去。

“让两位上忍见笑了，田忠家老一直就是这样古板，就连我他也十分讨厌呢！”

狂木向两人行礼，两人连忙还礼，脸色微红。

“是我们的错！我们的弟子太无礼了！”

“喂！小樱！快点道歉！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卡卡西走过来伸手抓向小樱，却被小樱一闪身躲开，然后翻了个白眼拉着井野走了出去。卡卡西看着她的背影，愣住了。

刚才那一下虽然抓的随意，可是以他的实力，也不是谁都有能耐躲开的。

小樱……什么时候连体术都这么高明了！

不提卡卡西心中的震惊，小樱拉着井野走了出去，几个闪身就来到了海边。她默默的眺望着海的对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井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透过海上的薄雾，隐约能看到一个岛屿朦朦胧胧的身影。岛屿正对着这面的地方，还有一节疑似桥梁的残骸，看起来还有些新。

她没有在意那个小岛是什么地方，也不认为小樱是在观察那个小岛。只以为小樱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

其实真正在回味的是她，她还是生平第一次做这么叛逆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小刺激呢！不过刺激归刺激，作为一个理智聪明的女孩，她不得不为这样做的后果考虑。

“小樱……”

“不要紧。”

“？”

她一开口小樱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小樱伸手搂住井野纤腰，笑嘻嘻的看着她，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说道：“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也会保护你的啦！”

一边说着，一边脸庞慢慢的向井野靠近。

井野呆呆的看着小樱，完全没回过神来。等她感到自己的嘴唇触碰到一个微凉柔软的东西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小樱，哭笑不得的开着她。

“喂！你这家伙，人家是在和你说认真的事情啦！”

“谁知道我不是呢？”

小樱笑嘻嘻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等井野反应过来，就自己转开了话题。

“井野，你觉得忍者是一个值得你骄傲的职业吗？”

“嗯？应该……是吧……”

井野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脸上的表情明显疑惑起来。

她很显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作为一个从小在木叶长大的女孩，父母还是十分厉害的忍者，她似乎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一个忍者，继承家族传承的秘术。

忍者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人要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并不觉得忍者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当然她也不觉得忍者是一种阴暗肮脏的职业，可是不管是从小学习到的知识，还是别人告诉她的事实，都让她明白过来一个问题。

忍者实质上，的确是一种阴暗肮脏的职业。

为了钱什么都做，刺杀、绑架、偷窃……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底线。人们甚至告诉她，忍者不是一个人，只是一种工具，她不需要有思想，不需要有荣誉，不需要有感情，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为了这个目标，牺牲一切都值得……

井野当然无比抗拒这样的想法，所以她从来不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为了任务完成需要牺牲小樱的时候怎么办？需要牺牲父母的时候怎么办？还有鹿丸、丁次、阿斯玛老师……

就像这个问题从来不存在一样。

但是她不去思考，总有人会去思考。

小樱这时忍不住想起来或许就在对岸那个小岛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无比坚信忍者的信条，并且成为了当年村子里最优秀的一个。

但是他却杀死了所有的同学，后来更是背叛村子……

另一个想要坚信忍者的信条，可是本性善良，对谁也无法痛下杀手。为了完成任务，宁愿使出几倍的力量，甚至愿意牺牲自己……

不仅是他们，忍界还有更多的人才思考这个问题。

忍者……真的只是一种战争工具和任务机器吗？任务真的高于一切吗？就算……出卖同伴？视同伴的生死如无物吗？

不远处，隐身在一旁的卡卡西心中叹息着。他听到了小樱和井野的对话，并且他也无数次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暂时来说，他心中或许还没有答案。

但是却已经有了自己的行为准则……也就是所谓的忍道。

身为一个老师，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年轻的忍者说这些忍者根本不该考虑的事情。数十年……数百年的战争和厮杀……忍者们也厌烦了啊！他们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想要拥有正常人的感情，不想继续为了无所谓的事情，牺牲那些似乎更重要的东西。

卡卡西的神色一瞬间变得严肃，一会儿又变回了平常的懒散。

他想起来小樱等人刚刚成为忍者的时候，他说过的那句话：“忍者以完成任务为第一使命，能完成任务而不去完成的，就是一个人渣！不过……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如果为了完成任务，而出卖和牺牲同伴的人……是连人渣都不如的渣滓！！”

“这句话……就是我教给你们的第一课！”

卡卡西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三人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微微睁大，十分意外的看着他，似乎在纳闷这句话到底出自那本教材，为什么和传统教材里的话似乎相当矛盾？

仔细想来，这句话很显然有一点大逆不道，和在学校里学习的关于忍者以任务为第一要务的准则，有所冲突。

比如：如果在任务中，同伴面临生死危机，只有你具有能完成任务或者拯救同伴的能力。那么你是选择抛弃同伴独自完成任务呢？还是选择放弃任务，去拯救同伴？二者只能选择其一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是选择做一个人渣？

还是选择做一个连人渣都不如的渣滓！

但是如果普通的任务，换成了关乎国家兴衰，村子存亡的要事呢？

小樱前世的世界有舍生取义的说法。

而这个义可以说是朋友之义，也可以说是国家之义。通常人们认为朋友之义、亲人之义是小义，国家之义是大义。

而忍界，却教导人们，舍弃朋友小义，但是国家大义也很少有人提及。

忍者的义，只是一些和他们半点不想管的无聊的任务。为了任务，可以舍弃一切……

随着时代的发展，尤其是忍村制度的建立，忍者从混乱的战国时代，进入了相对和平的大国时代。

不知不觉，忍者的义也在不断变化。

忍村时代。

因为忍者们从小就生活在封闭的忍村里面，对自己所在的国家几乎没有任何认同，几乎没有人认同所谓的国家大义。人们更注重的，是长久以来生活在一起的村子里的亲朋好友。在乎的是小义。

事实上忍界的国家都是传统的封建王国，民众是很难对这种封建王国产生认同的，毕竟王国是属于大名的，而不是属于每一个人的。

随着时代的继续发展，忍者们对亲友的小义，逐渐升级成了对自己忍村以及所在国家的大义。

但是就算这一点，也不是每一个忍村的忍者都是这样认为的。

比如水之国雾隐村，就有一种让同学互相厮杀决出胜者的残酷的下忍培训制度。很难想象这种制度下培养出来的忍者，会对这个残酷的村子产生高度的认同。

也只有木叶这种环境宽松的村子，才会产生大量对村子认同的忍者，甚至为了这种大义，不惜牺牲一切。

生活忍界大战时代的卡卡西，在乎的是朋友之间的小义。

生活在战后时代的宇智波鼬等人在乎的是村子的大义。

从对任务的道义，到对亲友重视的小义，以及最后的大义。这是一种一脉相承的思潮。

小樱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

忍界，尤其是木叶，正在酝酿一种思潮，一种推翻一切旧有的忍者制度的思潮。

其实这一种思潮，从初代建立木叶的那一刻开始，就存在于这个村子里了。初代的愿望是平定战争，实现和平。

这是一种包含一切的超级大义，他爱着整个世界的，希望能够结束战乱，所有人都生活在和平之中，不再厮杀。

人们不明白这种思潮存在的原因，但是却知道这种思潮真正的存在于很多人的心中。

卡卡西、凯、阿斯玛等一批壮年上忍，历代火影这样的老一辈，还有鸣人这样的新生代。

这一种思潮，贯穿了整个木叶的老中青三代，不可忽视，不可磨灭。

木叶的人们用一个名词来称呼这种不太明晰的思潮，人们称之为……

火之意志！